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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城中有屋如剑

第二天下午,风尘仆仆的秦歌与马如龙终于赶到了木兰城。

木兰城是一座拥有悠久历史,富含传奇色彩的古城。确切地说这是天兰帝国的发源城。二千多年前,天兰帝国的开国皇帝“天兰一世”,以木兰城为据点,西进嘉兰山脉这个自然宝库,索取了富可敌国的资源。南以一线天山脉这个天然屏障,顽强地抵挡住了蒙特帝国的侵略压迫。北以塔罗大丘陵为战场,与哈雷帝国展开了殊死战斗。历经大小战役无数次,木兰城更是给攻破数十次,最后以天兰一世的雄才大略,抓准战机,孤军深入绝望丘陵,设伏阻击哈雷帝国的步军并成功切断了哈雷骑军的后备补给线,一鼓作气将哈雷军队赶出了塔罗大丘陵,从此奠定了天兰立国的根基,经过十来年的休养生息,终于发展出木兰城以东幅员达数千公里的云梦大陆第三帝国的天兰帝国。

马如龙以前跟着家里人来过十几次木兰城,对这里的环境比较熟悉,于是带着满怀好奇心情的秦歌走马观灯,游览了一圈木兰城,并雀跃而又不失细腻地向秦歌讲解了一番木兰城厚重的历史,每每说到精彩处,秦歌总会学那吟游诗人的腔调对木兰城的传奇色彩粗略地感慨几句。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逛累了的两人在市场处以22个金币的价钱卖掉了青萝马,再随便找了个不错的酒栈住下,打算明天一早再去学院报到。

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石麦酒,两人在房间里对饮起来。

“你不是说你老爹有个生死之交住在木兰城吗?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识一下绝世高手的风范?”秦歌啜了一口还算醇厚的石麦酒,抓了个鸡腿撕咬起来。

“吃完饭就带你去。”几天没进过肉食的马如龙,对着面前的饭菜两眼发绿,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着,好像饿死鬼投胎,连从口腔里挤出来的声音都是含糊不清的。

秦歌好不容易才听清楚马如龙说的是什么,笑了笑,扔掉手中的鸡骨头,再啜了一口石麦酒,说道:“偶尔听老头子说起过几次修行什么的,今天你就给我讲讲那究竟是什么东东。”

“等等.先让我吃个七分饱。”

..

“简单来说,修行是一种生活方式,是一种获得强大力量的方法。当通过这种方法令这种力量强大到某种程度时,就可以打破生老病死的桎梏,获得长生不老的垂青。甚至可以打破天地法理的束缚,获得永恒的自由。人类一直在不断地追求长生不老,追求自由,以此为动力,经过无数年的探索实践,借助天地元气中的灵气洗涤,结合人类自身的构造优势,才创造出了修行这种方法,并且发展成为一种生活方式。”马如龙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接着说道:“之所以说修行是一种生活方式,是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每个人天生就有不同的身体构造,只有天赋异禀的人才可以享受老天爷赐予的修行生活。这是我老爹对我说的原话。”

“也就是说,想要修行需要身体条件符合才行?”秦歌完全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对。”马如龙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点头说道:“想要修行,自身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拥有丹田,二是拥有经脉。人类修习各种功法,通过功法的运行,由四肢百骸吸纳天地元气,引入丹田转化成灵气储存起来,再通过经脉将这种灵气释放出去。功法与四肢百骸是工具,捕捉天地元气。丹田是器皿,转化天地元气并贮存灵气。经脉是管道,放大并释放灵气这种力量。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听马如龙说完这些,秦歌对修行终于有了个初始的认知,想想日后修行有成,举手遮天跺脚裂地.顿感心中豪气丛生,情不自禁昂脖灌了几大口石麦酒,说道:“走。带哥去见见高手长啥样。”

马如龙带着秦歌在木兰城众多的巷子里,如少妇在纱帐上飞针般穿来插去,不消多时便来到了一条热闹的巷子中。转个弯,一间久经风雨洗涤之下破败陈旧的木屋突兀地耸入眼帘。

木屋很小,屋顶却很尖,很高,比黑色的木墙足足高了三倍,仿佛一把竖着的剑。星光照耀下,整栋木屋渗出丝丝缕缕的青光,气势逼人,似剑直欲破天而去。

“这是剑屋,我老爹的生死之交陆忠武伯伯就住在里面。”马如龙带着秦歌站在木屋前,看得有些出神。

“绝世高手都住这么有气势的屋子吗?”

“半年前听我老爹说,忠武伯伯的修行境界已经到了赋神上境,一脚踏上了二阶的门槛,现在应该是在过境吧,气势形于外,所以才有这番气象。”马如龙看着秦歌耐心地解释道:“修行目前在云梦大陆上一共分为九个境界,从下到上依次为凝气,朝雾,暮云,召雨,化形,赋神,合鼎,离尘,画武。每三个境界又分为一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有一条门槛,踏上了门槛却被门槛卡住了,这种情形在修行上叫做过境。”

秦歌点点头,表示清楚了。马如龙带着他“吱呀”一声推开木门,走进木屋。屋内陈设很简单,没有床,没有桌,只有一盏散发着微弱灯光的牛油汽灯孤零零地悬在横梁上,灯下盘膝坐着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似正在闭目养神,眼皮微微耸动,又似正在思考着什么。男人的双膝上横放着一把通体漆黑却没有鞘的剑,剑锋边缘隐隐有青芒流转,让秦歌想起了外面的屋顶。

“忠武伯伯,我带了个朋友来看你。”马如龙一屁股坐在陆忠武身前,扯秦歌坐下,说道:“这是秦歌。”

“忠武伯伯好。”秦歌有些拘谨地问好,眼睛却好奇地紧紧盯着那把剑。

“小兄弟好。”陆忠武睁开眼睛,向秦歌点了点头,转而望向马如龙,脸上泛起了笑容,说道:“你爹几天前给我写信说你要过来木兰城读书,按照行程你前天就应该到了,怎么今天才来看我啊?”

“我不想再提起我那狠心的老爹了。”想起这事中曲折,马如龙就有点小尴尬,赶紧岔开话题问道:“忠武伯伯,听说你在过境,这都大半年了,还没好吗?”

“唉!这过境那里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啊!”陆忠武眼里飘过一抹惆怅,伸手摸摸马如龙的头,说道:“我现在天天都在烦这个,明明我的灵力水平已经达到了三阶的程度,却就是释放不出三阶的威力。”

“这不是像写字吗?”静静听着的秦歌,脑里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我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事,明明知道某个字是什么意思,懂得怎么读,要用的时候却就是写不出来。”

“对,对,对。”马如龙马上附和道:“我老爹逼我默写【天兰史实】的时候,这种情况我就遇到过好多次。”

“写字?”被一语惊醒梦中人的陆忠武焦急地问道:“那你们会怎么办?”

“我都是偷偷跑去叫管家教我。”马如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门。

“我也是请教别人。”

“在这敝扫自珍的修行世界,谁又肯把自己的修行感悟告诉一个不相干的人呢?”陆忠武黯然神伤地感慨了一句。

“不肯教那就逼他写出来,然后自己再抄袭过来不就行了?”孩子王秦歌行事总有一番理所当然的傲气。

“怎么逼?”马如龙有些傻傻的问道。陆忠武也疑惑地望向秦歌。

“找个三阶高手打一架呗。”

“一个二阶的和三阶打架,这不是找死吗?”马如龙这下是彻底懵了。

“老头子经常跟我说,人逢生死有奇悟。”

“哈哈哈.好一句人逢生死有奇悟。我知道怎么过境了。”陆忠武放声长笑,抱拳向秦歌一揖,说道:“小兄弟,你一语惊醒了我这个梦中人。大恩不言谢,若我今晚不死,日后你有事可到木兰学院的供奉殿找我。”话音方落,轻轻一甩袖袍,将两人送出了木屋。

秦歌站起身,放眼望去,整栋剑屋轰然倒塌。尘砾缥缈间闪出一条人影,快若闪电般向城南掠去。马如龙想起城南白岩山上隐居着一位三阶的修士。

这一夜,城南白岩山上剑声不绝。这一夜,木兰学院供奉殿再增一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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