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乔一铭分手这么多年,安玫曾经想过,是什么样的女孩让乔一铭——她在他身边陪了他四年却没有夺走他的心,而那个女孩,四年不在他的身边,却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让他——离开了她,四年再没有任何联系。
艳丽性感的,清丽雅致的,大度大气的,高贵端庄的,沉稳懂事的、可爱的,调皮的,任性的,小巧的,高挑的……
所有能够让男人心动的每一款女生她都想过一遍,她居然觉得没有一款女孩能配得上他,所以四年来在她内心深处,她从来没有觉得某一天站在他们面前,她会是输。
可是,只一眼,素洁白净的脸,柔弱无力的眼眸,只需要看一眼,她就认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哪个男人见了这样的女孩不心动呢?不心生保护欲呢?
她的心都为之一动,视线居然有点舍不得离开。
四年来,安玫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了心痛,即使在四年前听到他说他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时,她的心都没有如此地痛。
在安玫再一次将眼角的余光扫向那张略显苍白却生动的脸时,乔一铭已经坐到了女孩的对面。
女孩对他浅然一笑,笑得那样纯净,与世无争,旁若无人。
安玫听见女孩对他说:“快喝吧,咖啡冷了就不好喝了。”
声音甜润却不糯软,显得亲密却又不娇嗲,亲切得就像他已经进入女孩骨髓里的亲人一样。
好吧,他们是亲人,他和她是陌路人。
她听见他答:“嗯。”声音宠溺得似乎怕惊吓到女孩一样。
他对她何曾这样宠溺过,他对她似乎总是淡淡的语气,似乎有时候还在她面前卖拽,拽得不得了。
谁叫当初她先喜欢上他的呢?谁叫她喜欢他更多一点呢?
不要停留,一刻都不要停留!不然心要被撕裂开!
飞奔出咖啡厅,如狗血电视剧里被打败的狼狈的灰姑娘一样。
在跑出咖啡厅一楼的大门时,安玫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
“见鬼。”
一声见鬼差点让安玫的眼泪掉了下来。
外面的阳光甚好,她努力地想让自己如外面的阳光一样明媚起来。
阳光多好啊?
她脸上笑着,心里却哭着对自己说,上海,我是不是不该来啊?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吧,干嘛让我一来就被泼咖啡和遇到他,从身体到心灵遭受到双重的打击。
从进咖啡厅到出咖啡厅,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抬头望天,几朵乌云压在上空。
起风了,眼见要下雨了,而且是一场大雨。
站在路边,安玫重新拦了一辆车,朝着依依给她的地址而去。
“死丫头。”
重新坐上计程车后,安玫心里咬牙切齿地骂了黄依依一句。
……
两天前。
就在安玫准备来上海的前天下午依依打电话安玫说:
“阿玫啊,很不幸,从明天开始,我要去外地出差,为时一周……”
安玫刚刚午睡醒来,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听到黄依依的话,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黄依依,你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那个那啥……后天我不能去机场接你了,所以你只有自己搭车去我那里了。”黄依依在电话里跟安玫说。
“你怎么能这样,黄依依!”安玫睡意已去,对着手机怒吼。
说好的她去上海后,黄依依去机场接她,然后暂住在黄依依那里,好了吧,到这个时候了,黄依依却打电话说不能接她,而且人还不在上海,让她到了上海抓瞎去?
心里有点虚啊,可怜兮兮的安玫!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黄依依很无辜的辩解道。
“那怎么办啊?你怎么能这样?”安玫气结,对依依嚷道。
“要不这样好么?到了机场,你叫一辆计程车,钱算我的,等我回来后你拿计费单到我这里报销,怎么样?”黄依依也算是被安玫逼得没法了,谄媚道。
“我将房子的地址和小区门牌号发到你手机上。上海的计程车司机素质都不错,你将地址报给他们,保管将你送到目的地,绝不绕弯抹角的坑骗你。”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黄依依呱噪的声音。
“或者,你晚几天再来上海,等我出差回来后你再来上海,我保证一定去机场接你。”
不等安玫再次开口抱怨,依依又想着法子给她消气。
依依知道安玫在家里是独生女,被爸妈娇惯得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也难怪,要是安玫家里像黄依依家那样,姐妹兄弟几个,看安玫还能娇惯成这样?
在安玫决定来上海之前,安玫的妈妈就打了几个电话给黄依依,千嘱咐万叮咛,让黄依依多照顾安玫。
怎么照顾?
黄依依自己也不过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唯一可以照顾安玫的就是去机场接一下她,然后将自己租的那套房子腾出一间小房间出来给她住。
“噗!这不是屁话吗?机票我早就订了,怎么晚几天?”安玫反问道。
“退票啊。”
“什么?退票?”
当她是土豪啊?
二十又六的她,研究生毕业快一年了,还没有正儿八经地赚到什么钱,虽然还不知道赚钱的辛苦,好歹也是为了钱,对,就是为了赚钱,才受过耻辱,忍不过侮辱和屈辱,才又丢了研究生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安玫知道赚钱不容易,也知道如果遇到了不良之人,赚钱好委屈好受人欺负!
想到第一份工作时领导放在她大腿上的那只咸猪手,安玫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钱不是大水淌来的啊,姐姐!
呜呜呜,最后黄依依无可奈何又可怜巴巴地小声问安玫道:
“大小姐,那你……到底想要怎样啊?”
呜呜呜——想哭的人是安玫,而不是黄依依好不好?
为了工作,为了赚钱,她黄依依也不易好不好,拿了别人的钱就要听别人的差遣,被派出差又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情愿啊,依依心里嘀咕。
“还能怎样啊,到时候我自己打车去你那里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