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黄金周的最后一天的晚上,我去火车南站迎接从上海旅游回来的女儿。女儿事先告诉我她乘坐的火车大约晚上11点左右到车站。我10点50分驾车到火车站等候。
一到火车站,我发现这里成了与白天完全不一样的另外一个世界:白天宽敞的站前马路的所有车道全部被来此地拉客的出租车“占领”了,用“水泄不通”这个成语来形容此时的站前马路一点都不过分。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司机们高声粗鲁的叫骂声成了此时此刻站前马路的主旋律。如果说,白天的南站广场以“忙”为特点的话,那么,夜晚的南站广场则以“乱”为它的主要特色。
我的车根本开不过去。我只能知难而退,好不容易把车停在了南站西路邮政分局的门口边。这个经历让我深刻地感觉到,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条马路,如果失去了管理,没有了约束,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时,女儿来短信说,火车晚点,估计要到零点左右才能到达。得,还有一个小时哪,怎么办?等吧。我索性走出车外,去南站广场散步,聊以打发时间,同时想近距离地接触一下那些依托南站广场为生的“基层民众”的真实生活。
已经深夜时分,广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黑暗,这是因为广场的正中央,有一盏高高悬挂着的巨大的碘钨灯,正发出它那威力强大的光亮,使我能看得清楚从我面前走过去的每个人的面孔;那些供人们休息的石凳上,躺满了各色人等,我从他们的装束上看出,他们有些是等早班车的旅客,有些是这个城市的流浪汉。广场的一角,有一排小吃摊,外来人员正做着砂锅、烤羊肉的生意,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孜然味道,地面一片狼藉;车站的出口处,停满了载客的摩托车。摩托车多年前就被政府取缔了,白天的宁波街头是看不到它们的影子的,但这并不妨碍它们此时此刻在这里堂而皇之地出现。此刻,它们成群结队地停在车站的出口处,像一群机警的猎狗正在守候着猎物的出现;而更忙碌的身影是那些为小旅社拉客人的“拉客女”了,她们穿梭在刚从出口处出来的旅客中间,殷勤地推荐她们的服务,一旦拉到客人,就大声地呼喊她们的同伴,有人就飞一般地跑过来,一把拉住旅客的行李,把他们带到马路边早就等候着的汽车上。
约23点30分,一列火车进站了,出口处成了广场这个舞台的中心:兴奋的呼唤声,摩托车的发动声,“拉客女”的讨好声,出租车司机与旅客之间的讨价还价声,回响在广场的上空。
一阵忙碌后,广场复归平静。偌大的广场上只有几个人在走动,我是其中之一。我慢慢地踱着步,觉得这些人个个形迹可疑。这时,有一个胖女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幽灵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用轻佻的声音对我说:“先生,要不要我陪你去玩一玩?”我对她装了一个凶狠的表情,调头离开;没走几步,又有三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年轻人包围了上来,其中的一个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手机,说刚从下火车的旅客身上摸来的,问我要不要。我用鼻子哼了一声,向光亮处走去。我知道,我不能再在这里散步了,否则,真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情呢。
午夜的南站广场是一个真实的存在,演绎着现实的社会百态。尽管我并不熟悉它,但不能忽视它。从某种意义上讲,这里不但是某个特殊群体生存的土壤,而且是他们的乐园和天堂。
我走回停车处,打开车门坐进去,打开音响,韩红的歌声天籁般地在我的耳边响起:“这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哎,带我们走进人间天堂……”
零点10分,女儿来短信告诉我,她乘坐的火车进站了。
2006.10.9
以后我们的领导在作报告前,应该要思考一下,自己的报告会不会让听众昏昏欲睡?既然要作报告,就要讲究作报告的艺术,在发言时应该加一些幽默、风趣和大家关心的内容,不能泛泛而谈,不能空话连篇,否则,当心听众席上,有人会用阵阵鼾声表示对你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