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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年轻

年轻是藏满胶原蛋白的脸庞,是不时冒出一颗的痘痘,是任意吃都不会发福的身体,是通宵后依旧精力充沛迎接新一天的状态,年轻是对外界事物依然保持充足的好奇心,是不甘平淡喜欢刺激喜欢新事物的心境,是大胆追求不计后果的任性。而年轻对我又是什么呢?

上班出门前,秋年还是小孩子一样要亲亲后才准许我离开,走在路上,凉风透过大衣灌进身体里,抱胸低头在公交站台等车,路上车流拥堵,好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冬天的我变得开始咒骂冬天刺骨的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气变凉一点时候我就要套上那所有女人都讨厌该死的秋裤,今天早上化妆时候发现眼角的皱纹又多了一条,本来的好心情被这一条浅浅的痕迹瞬间破灭,自言自语的抱怨被秋年听到后,换来的却是他无恶意的嘲笑,公交车迟迟不来,只能步行去到不远处的地铁站,这短短的几步路让我站在地铁上面时候喘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来,自嘲我真的老了,前脚刚踏进公司的门就听到前台小妹妹如一姐早上好的招呼,每走一步都能从四面八方听到这样的声音,不得不承认,除了老板,我已经是公司年龄最大的人,我是怎么了,今天怎么格外的敏感......

“如一,晚上一起吃饭吧,给你介绍一位帅哥,哈哈哈。”“我有男朋友,不用介绍。”“又没说让你和人家处对象,只是交个朋友。”“不去”,我和人事部经理米和的对话。中午吃饭前的半小时,天色突然阴沉下来,随后鹅毛大雪,不到十分钟地面就铺满了白色,最后老板关照员工,集体给大家订外卖,老板拿着外卖单给我看的时候,看着那些名字里就透露出油腻的菜名,我默默的选了地三鲜和一小碗米饭,大家围坐在会议室的长桌前,看着年轻人一口一块肥的流油的红烧肉,心里想着难道这些人真的就不怕胃不消化或者发胖吗,再看看自己碗里淡淡的土豆茄子和青椒,不由得苦笑,胃喝酒喝坏了,还很容易胖,就这样吧。

下班后,路过那个卤肉店,买了秋年爱吃的腊肉,没忍住还是拿起一片塞进自己的嘴里,进屋,秋年盯着电脑看一些体育方面的消息,吃饭,看电视,照旧秋年给我的全身按摩里进入梦乡,半夜的时候电话想起,我和秋年都坐起,“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打电话了,你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你怎么这么不男人呢?”挂掉电话,不用解释,秋年知道是那个被我称为前男友的生物,电话又想起,“你有事能不能赶快说,别打通不说话好吗?再不说我挂了。”突然间电话那头传来非常刺耳的我想你三个字,免提没开,但秋年一定是听到了的,无奈挂了电话,再次想起,挂掉,关机,不用十秒以后,秋年的电话想起,他看着那一串陌生又熟悉的电话号码,转而将电话给了我,再次挂掉,将秋年的电话也关机,我知道秋年的一定是非常生气的,我想抱抱他被他拒绝了,他转过身,背对着我沉默一言不发......

“你好,我是某某警察局的,你的朋友秋年因为打架,现在在警察局,请你过来一下吧”。挂掉电话,呆坐在办公椅上,我最担心的事情肯定发生了,一定是秋年去找了前男友,马上找人事部米和让她与我同去,向她叙述过事情前因后果后,米和对我说:“你男朋友怎么这么幼稚,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去打架,别管他,让关他两天,让他长个记性吧”。听过米和这样一说,心里燃起一阵无名火,感觉米和说的有些道理,不管秋年,明明肩膀受了伤,还去打架,越想越生气,所以警察局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直接拒绝了保释秋年。

晚上下班,突然不知道去哪里,又不想回家,就迷迷糊糊的答应了米和的邀请,去见那一位他口中的大帅哥,对方名叫傲天,确很帅,个子很高,锁骨又直又棱角分明,大衣掩盖不住的好身材,意外的是这样的人竟然会害羞,很少说话,坐在我和米和的对面默默的听着我们讲话,温文尔雅,在合适的时机会帮我们递上纸巾,讲的每一句话像是提前打好草稿一样,准确简单明白,散场时候为我们打开车门,微笑的挥手送我们离开,八卦的心油然而生,没等我问,米和就告诉我,对方是他的远方亲戚,母亲是高中教师,父亲是大学教授,他自己经营着一家幼儿园,心里不自觉的将秋年和他比较,比较到最后才发现只是在担心秋年在警察局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下车前,米和再三嘱咐我一定不要去保释秋年,一定要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回家后倒在床上,没有了秋年温柔的按摩,在床上辗转了很长时间,最后在热水澡后抵挡不住睡意......

“你好,我是傲天,米和的朋友,可以约个时间一起喝杯红茶吗?有些管理方面的问题希望能向你请教一下”。我没办法拒绝,只好答应,赴约那天,我到约定地点的时候他已经为我泡好了我喜欢的红茶,温度正好合适,期间我们讨论了很多,发现他是一个三观很正,有趣,对很多事情有特别新颖的见解,总而言之他是我很欣赏也很吸引我的人,给了我足够的新鲜感,期间,他去厕所的时候,心里再次将秋年和他比较做着加法和减肥......“如一,我可以追你吗?”傲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仅仅泛起了一丝的涟漪,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对我说这句话,但没想到这么快,快到仅仅是认识的第五天,我沉默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将身体慢慢的靠近我,抬起右手扶着我的脸,头一点一点的靠近,我身体不自觉的向后躲着,他再一点点的靠近,下一秒,我给他脸上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对不起,我想你是知道我有男朋友的,再见。”我近乎逃离般的开车门下车急匆匆的回到家里,不出三分钟时间,米和打来电话言语里有一丝的愤怒问我情况,我没解释,只是告诉她明天帮我请假,我要去警察局保释秋年,后来,我听到米和在电话里说我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还这么任性,认不清楚当前的社会状况,竟然傻子一样守着一个搬运工的幼稚男朋友还傻傻的相信对方会给我幸福,听到这里,我打断了她,“我不瞎,我男朋友也是我选了,我很爱他,谢谢你的好意”。

警察局里,我看到笼子里面的秋年,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衣服上还有斑斑血迹,黑眼圈很重,领他出来的时,他低头跟在我的身后,回家后,他去洗澡,我将他干净的衣服放在浴室门口,就悄悄去上班了,晚上下班回家后,进门前就闻到他做的饭菜清香,依旧是饭后窝在沙发里两人互相依偎看电视,依旧是秋年温柔的按摩,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是唯一不同的,我们从警察局出来后没有说过一句话,这种状态也保持了一星期多七小时36分钟。

我走到了人生最重要的十字路口,关于结婚的问题,一位长者曾经告诉过我,如果你不能及时的结婚,最平常不过的结果就是比你年轻的看不上你,比你年龄大的要找比你小的,最后你就变成了剩女,这平淡简单的话很有道理,然而我终究还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父母去世,亲人的背叛和掠夺,这些注定我已经脱离了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生活轨迹,有很多人去告诉我应该去怎样做,却从未有人再手把手的教我做,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在摸爬滚打里摸索出来的,这让我想起从大学退学以后,很多个日夜里我哭到虚脱,无依无靠,极度贫穷,啃馒头配咸菜,所以为了活着我找了一条最直接的道路,将自己嫁出去,于是我就开始相亲,当对方听到我无父无母时,一部分人选择了避让,而另一部分人的心怀鬼胎被我一眼识破,兜兜转转后发现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我拼命的工作,最拼命的时候,下班去街上发传单,发完传单马不停蹄的赶到超市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当促销员,一天只能睡四个小时安稳觉,中暑昏倒在路边的被救醒在医院,拔下输液的针头偷跑后继续工作着......

想起一句不知在哪里看到的话,当别人都在关心你飞得高不高,只有真正爱你的人才会关心你飞的累不累,而秋年,就是关心我飞的累不累的人,他为我食指第二关节处的老茧心疼过,也为我我小腿处留下那一道浅浅的疤痕流泪过,他知道的所有,我也愿意让他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年轻对我是什么,是和秋年一起与天斗与地斗的决心,是和秋年一起从南到北,从白到黑,让世人看到我们又不知道我们是谁的誓言,是与秋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用讲出口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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