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乌云突袭，散着毛毛细雨。
没有星光的夜，也没有路灯的小巷，那是一片漆黑，伸手也见不到五指。
沙沙的雨滴把地面打湿，走起路来也有了些滑腻。
一个人影，一把伞，一个微弱的手电筒，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直到一条主干道，路灯骤然打开，仿佛打开了光明的盒子，那个人影才显现出来。
此人便是王亮，虽然此时离凌晨三点还有很久，但是他怎么也睡不着了。也存着在黑夜中练胆的打算，一个人爬了起来。
虽然有路灯的照耀，但是冷清的街道，伴着毛雨，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王亮站在小树林之间，心思所动，虽然依旧冷着一个脸，但是幽幽的黑光在路灯的映衬下，还是显示着王亮的心情。
“果然如此，只要心中有这样的一股信念，这匕首就会有所感应，从而散发出一股神奇的力量，使自己可以脱胎换骨，昨天小树林的伤口竟然在这股力量的不断冲击下，已经完全愈合了。神奇，真是太神奇了。”
有道是一鼓作气，勇气也不是用之不竭的，刚才的幽光突然闪灭，一阵疲惫蔓延王亮的身体，心神有说不出的疲惫。
时间尚早，王亮开始闭目养神，慢慢恢复体力。
不知过了多久，嘟嘟！长长的喇叭声划破寂静，一辆卡车开着远光灯缓缓驶来。
王亮皱着眉，看看了时间，凌晨四点，天色也慢慢要放亮了。
他还没有来嘛？还真是不靠谱，难道是在消遣我？
王亮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不过却不敢随意的激发勇气来折腾自己了。
卡车未到，一股难闻的臭味弥漫过来，好在下了雨，味道也不算重。
王亮仿佛反应到了什么，看着这被改造成笼子的卡车，里面装载这数十头的生猪。
卡车停了下来，车窗落下，司机竟然是张洪泉，带着淡淡微笑，“没有想到你还没有走，还算有些耐心，要是有胆量，就上车。”
“我现在缺什么也不缺胆，不过你迟到了，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王亮牛气的上了车。
“嘿嘿！看来我又要大赚一笔了，你可比那些生猪好赚多了。”张洪泉发出一阵的怪笑。
要是以前，王亮或许会大惊失措，可是现在他只是笑笑，匕首给了他强大的自信和勇气：“大叔，我现在可值不了多少钱，不过要是你能把你的本事全部交给我，那么我说什么也能翻上几倍身价。所以现在可不是卖我的好时候。”
“有些意思。”张洪泉仔细的打量了王亮一眼，也不再说话，一脚油门，车子又缓缓动了。
车厢内，谁也没有开口，他们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只有车后那些生猪发出的“哄哄”声显得特别的吵杂和刺耳。
凌晨五点，天色大亮，雨水也收住了，一轮太阳的出现，注定又是一个大晴天。
卡车的目的地也终于到了，开进了一个大厂房。
“还愣着干什么，帮我把猪赶下去。”车停，张洪泉一声大喝，直接命令王亮道。
“大叔，你不会是要把我当童工使唤吧！”王亮看着那些生猪，急忙皱着眉，捂着鼻子。
“呵呵！你还想当这里的童工，也不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能不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
面对激将，王亮也隐隐感觉到了，不过要是就这样走，显然会被别人小瞧。有了勇气所支撑的自尊心，容不得半点的亵渎。
越是被别人看不起，越是要做到，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好胜心。
“别瞧不起人，我虽然比不上你这样的老手，但是也不会拖你的后腿。”
生猪一般有二三百斤的重量，站在面前就像一头大怪兽，虽然知道无害，但是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还是产生了悸动。
王亮找来一根长棍，这里突突，那里碰碰，那些猪除了晕头转向，原地打转，毫无作用。
随着时间过去，王亮心中也焦急起来，这大话说出去了，可是想要做出成绩，并不是靠一番热血就能够成功的，也应该有方式方法。
而王亮显然不具备。
“呵呵！这猪皮糙肉厚，你这样就像在给它挠痒痒，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张洪泉看完热闹，也该树立权威了，带着坏笑过来。
三人行，必有我师。
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的劳动技能，想当然的结果就是什么事都干不好。
王亮没有说话，因为学习时间到了。
张洪泉空空双手，什么工具也没有拿，眼神一瞟王亮手中的长棍，带着轻笑。
“小子，看好了，我是怎么把猪赶出来的。”
张洪泉还没有靠近，那些猪仿佛就感应到了什么，哄哄乱叫，东窜西跳，很似不安。
“怎么回事？那些猪看样子很怕大叔，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啊！”王亮看出了倪端，却不知原因。
“出来吧！”
王亮再次见到了张洪泉艺高人胆大的一面，只见他探出一只手，抓住了一只猪的肥耳，只是一拽一拉的功夫，那只猪乱叫一声瘫倒在地，不管同意不同意跟着张洪泉而去。
一只猪出笼之后，领头猪的示范作用已经体现出来，只是一个驱赶，也不用费多大的力气，争相笼子便空了。
“大叔，你施了什么法，那只猪竟然没有反抗，乖乖听话。”
王亮也试着抓猪耳朵，可是却无功而返，而反惹了一身骚。
这里面的道道可不简单。
“呵呵！你还差着远呢！想要让猪乖乖的听话，就要吓破它们的胆。记住欺软怕硬是每个动物的本能，你只要让猪害怕，它们就不敢反抗了。”
“呵呵！大叔，你挺幽默的！我又不懂猪语，你不要开玩笑了。”王亮摆摆手，表示无法理解。
“猪语，你也挺幽默的。不过我可没有和你开玩笑，想要让猪怕你，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可以了。不过你现在可不行，初学者的话那就要沾沾血，不过你怕你不敢。”
“大叔你又瞧不起人，不就沾点血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王亮对此信心十足。
“呵呵！别一会吓的腿软就好。”张洪泉一笑，把王亮带进了一个大院。
院内绑着三五头的生猪，地上暗红色的血迹遍地都是，那些生猪躺在地上时不时的嚎叫一番，挣扎已经是徒劳，王亮也很清楚，这里是屠宰场，是这些猪生命的终点。
人不可能会为猪的死而感到悲伤，投胎不好，这就是命。
王亮隐隐带着兴奋，好战因子在体内躁动，并没有地上的血迹而感到害怕和不安。
“没逃走，第一关算是过了，不过等会要动真格的了，要是害怕就走吧！我也不难为你。”
说着张洪泉也不顾王亮，自顾的拿起一把刀在磨刀石上划动。
哗！~
哗！~
磨刀石上的声响就像是那些猪的催命符，那几只猪看到张洪泉的动作，个个瞪大了眼睛摆动着身体。
“呵呵！还不老实，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会痛快的让你们上路的。”
张洪泉的笑声像魔鬼一般，王亮原本平静的心情一下变的紧张了起来，看着他磨刀的认真神情，身体生出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手脚不听使唤的僵住了。
张洪泉走到了一只生猪面前，刀子放在了身体后，冷冷的声音：“一会就好，不痛！”
张洪泉临了还看了王亮一眼，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尖刀捅进了生猪的脖子。
哄！~
生猪最后长长的一声嚎叫，疯狂的挣扎，鲜血慢慢流出，完成一只死猪的蜕变。
张洪泉抽出带血的尖刀，又是冷冷的一眼，王亮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股杀气。
既然勇气可以存在并能够感知，那么杀气按理也是可以存在并感知的。
王亮虽然没有杀气，但是并不怀疑张洪泉身上散发的气息，那就是一股杀气。
只有视生命如草芥的人才会有杀气，动物比人敏感的多，自然能够感觉到这种淡淡的杀气。
“这才刚刚开始，你要是有胆量，我可以让你试一试。”
张洪泉的笑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亮心神一震，看着那只出气多进气少的猪无力挣扎，心中竟然没有害怕，或许过去的害怕被压抑的太久，一旦越过去，那么一些让普通人吓破胆的事情，他会努力尝试，他要认别人怕他敬他。
这是另一种自卑的表现，只不过是披上了更加坚硬的外衣，大多数人只能仰望。
张洪泉的刀再次从一只生猪脖子上抽出，带着难掩的笑意，挑衅道：“看了这么久，腿是不是软了，对猪动刀子，敢吗？”
两道目视一旦碰撞，除了逃避，那么就只能勇敢的面对了。
“呵呵！就这点小把戏。”王亮带着强烈的自信，拔出随身的小刀匕首。
“呵！还做了准备，不过你的刀子太钝了，杀猪可不行。”张洪泉摇摇头。
“那可未必。”
黑色的幽光变得有些刺眼，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王亮的精气神所化。
他一步一步，对着地上的一头生猪。
那只猪也好似感觉到了大事不妙，竟然哄哄的开始乱叫起来。
“有些意思。”张洪泉并没有阻止。
王亮看着那只生猪发红的眼睛，清澈中带着可怜，似乎在恳求绕它一命。
“我的坚决可不是你能打动的了的，所以你去死吧！”
王亮的狠辣，动作很快，刀子也很锋利，刀刃一下深深没入，并没有新手的紧张，手上一股湿热，终于见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