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需要群众参加的工作,如果没有群众的自觉和自愿,就会流于徒有形式而失败。“欲速则不达”,这不是说不要速,而是说不要犯盲动主义,盲动主义是必然要失败的。在一切工作中都是如此;在改造群众思想的文化教育工作中尤其是如此。
《文化工作中的统一战线》(1944年10月30日),
《毛泽东选集》第三卷,第1012—1013页。
“欲速则不达”一语,出自《论语·子路篇》。说的是孔子的学生子夏,做了鲁国莒父县的县官以后,向孔子请教施政的办法。孔子说,不要求快,不要只顾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意思是:一味求快,反而达不到目的;只顾小利,就办不成大事。后来人们常用“欲速则不达”来表达想要快,反倒不成功的意思。
1944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和各抗日根据地经过大生产运动和整风运动,在经济形势和政治思想状态、工作作风等各方面呈现出蓬勃发展和安定向上的新局面,党在解放区的经济、政治、军事力量得到迅速发展和壮大。相比之下,解放区文化教育事业落后问题已到亟待解决的时候。当时,党在部队和农村虽广泛开展了各种形式的扫盲活动,创办了许多不同类型的文化识字班,但由于解放区广大农村长期处于封闭落后的环境中,广大人民群众的文化水平还是处于很低的状态,封建迷信仍然极为盛行,医药卫生相当落后。在解放区的经济形势取得根本好转之后,党将提高解放区人民文化素质的问题提到议事日程上来,毛泽东《文化工作中的统一战线》这篇讲话就是这时发表的。
毛泽东在讲话中首先分析了解放区的文化现状,认为解放区的文化已经有了它的进步的方面,但是还有它落后的方面。解放区已有人民的新文化,但是还有广大的封建遗迹。边区还有一百多万文盲,两千个巫神,迷信思想还影响着广大群众。这些都是群众脑子里的敌人。他号召,必须告诉群众,自己起来同自己的文盲、迷信、不卫生等敌人作斗争。进行这样的斗争,就要建立广泛的统一战线。毛泽东指出,统一战线的原则,一是团结,二是批评、教育和改造,要联合一切可用的旧知识分子、旧艺人、旧医生,帮助、感化、改造他们。
毛泽东在讲话中还明确提出了革命文化工作的性质及其工作原则。关于新民主主义革命阶段的文化为什么人服务以及如何服务的问题,毛泽东早在1942年5月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就作了明确的阐述,那就是:我们的文艺,是为占全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大众,即工人、农民、兵士和城市小资产阶级服务的。关于如何为工农兵服务,毛泽东在“普及和提高”的问题中提出:现在工农兵面前的问题,是“迫切要求一个普遍的启蒙运动,迫切要求得到他们所急需的和容易接受的文化知识和文艺作品”。“人民要求普及,跟着也就要求提高,要求逐年逐月地提高。”普及与提高相结合,在普及的基础上提高,在提高的指导下普及。在《文化工作中的统一战线》这篇文章中,毛泽东对此又作了进一步的阐述。他指出:我们的文化是人民的文化,文化工作者必须有为人民服务的热忱,必须联系群众,而不要脱离群众。革命文化的这种本质属性要求我们在开展文化工作时必须遵循两条原则:一条是群众实际上的需要,而不是我们的头脑中幻想出来的需要;一条是群众的自愿,由群众自己下决心,而不是由我们代替群众下决心。
这里,毛泽东引用“欲速则不达”这一古语来说明,在许多时候,群众在客观上虽然有了某种改革的需要,但在他们主观上还没有这种觉悟,群众还没有下决心,还不愿实行改革,我们就要耐心地等待,直到经过我们的工作,群众的多数有了觉悟,有了决心,自愿实行改革,才去实行这种改革,否则就会脱离群众。之所以要这样做,其道理就在于:凡是需要群众参加的工作,如果没有群众的自觉和自愿,就会流于徒有形式而失败。毛泽东又进一步强调,“欲速则不达”,这不是说不要速,而是说不要犯盲动主义,盲动主义必然要失败的。最后,他指出在改造群众思想的文化教育工作中应当坚持的两条原则:一条是群众的实际上的需要,而不是我们脑子里幻想出来的需要;一条是群众的自愿,由群众自己下决心,而不是由我们代替群众下决心。这两条原则,是毛泽东一贯倡导的群众路线在文化教育工作中的具体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