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真的有事,你与那珠姐姐回去吧。”
凤芸儿的面上是淡淡的微笑,冯飞仔细看过去,他看不出那微笑中的牵强,凤芸儿对那珠似乎并无恶意也并无怨怼。
那么,是他太过紧张了吧。
“芸儿,你的伤?”他还是不放心,她越是云淡风清,就越是让他怀疑她此时心底的波涛汹涌。
“哥,我真的是有正事,你回去吧。”凤芸儿开始推着冯飞离开,那一声声的哥似乎并没有改变她对他的所有直观的看法,但冯飞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变了味道。
“冯飞,我与凤小姐正在谈事情,请你放开她。”许晴说话了,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样子让她看着不爽,这上京滩上的人都知道自己对冯飞有点意思,可是他却当着自己的面左拥右抱,分明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许晴,你们在谈什么?”
“女人间的秘密,实在不适合你的加入。”凤芸儿继续推冯飞离开,眼神里笑眯眯的没有任何作鬼的意味,这让冯飞只得暂时的松开了她的手。
“芸儿,谈完了就回家,就算要回风情上班,也要等到你的伤好了之后再回来。”他霸道的决定她的一切,就是不爽凤芸儿与许晴在一起。
“我知道了,哥,你出去吧。”凤芸儿推出了冯飞,随即就关上了门,冯飞讪讪然的拉着那珠向大厅走去,重新又回到那疯狂而摇摆的世界,那珠始终静静的,无声的跟随着他的脚步。
冯飞带着那珠坐到了角落里的沙发上,灯火迷朦中,他先是拿出了一根烟,刚想要点着才突然想起那珠,“对不起,我可以吸烟吗?”
他绅士的问话让那珠不由得失笑,她点点头,“抽吧,这东西比大烟好,至少不会让人丧志。”
他一笑,随即点燃了烟,再重重的吸了一口,吐着浓浓的烟圈时,他眼前的那珠就仿佛一个梦里的女子,可是白日里就是她的出现,及时的救了自己和凤芸儿,她就象是一座怎么也挖掘不尽的宝藏一样让他总是无法不侧目,“珠儿,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谁许你叫我珠儿了,老土。”她翻翻白眼,一点也不淑女的举措却又隐含着无限的风情,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沙滩上她的唇吻,身体又在风情的迷醉下有了反应,却只能及时的阻止自己的的想入非非,她外表虽然豪放,骨子里却绝对是老古董,之前他就已经领教过了。
可是,越是这样的女人愈是让男人着迷,让他们舍得为她粉身碎骨,为她拼尽力气,这要的是面子,要的也是激情,是男子汉的尊严。
在没有得到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之前,男人绝对会小心谨慎的为她做着每一件事,甚至不惜委曲求全,但是一旦得到了,男人就只会更象男人,彰显了雄风满足了彼此的需要之后,那一刻躺在女人身上的男人才是最真实的。
褪尽了铅华之后,男人让女人感受到的会是一份死心踏地的追随。
而男人在这之后通常想要表达的就是自己的强势,倘若强势与温柔并存,那么就说明男人对于这个女人在意的程度有多深了。
“珠儿”,冯飞继续叫,“我想让你教我学枪。”那珠的枪法还真不是盖的,而他呢,只不过是摸了一回枪,也顺便的小小玩了一回,但其实,他对枪根本就是只有对准了脑袋才会打准的水平。
“不教。”她笑眯眯,谁规定他要学她就要教了。
“那我就不教你易容。”他的脸凑上来,此一刻是无比的轻松,面对着她的小脸时,一长串的烟圈送到她纯美的小脸上,仿佛雾气弥漫。
“呃,你这是在交换。”
“嗯,就是在交换,只要你答应了教我,就算拿我这个人做交换我也愿意。”暧昧的眨眨眼睛,风情这样的地方说出这样的话再正常不过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过头。倘若一本正经起来,那才是怪胎。
那珠脸一红,微微的有些不自在,这样的地方从前她在国外的时候倒是经常去,可是回国了却变了味道,让她感觉怪怪的,甚至连开玩笑也被这四周染上了一层重重的糜的味道,她不喜欢,但是面对冯飞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她又无以应对,这家伙吃死了她一样,于是,那珠不服气的回应了,“就你那几斤几两肉,我早就看光光了。”
冯飞呵呵笑,这样不同风情的那珠更让他的眼睛里闪着诱惑人的幽光,“那是你把我当病人的时候,现在我是男人而不是你的病人了。”他差一点就说出了,她应该把他当成是她的男人。
以前凤芸儿就说过,他没什么感觉一样,可是此刻他突然很想听到那珠亲口对他如是说。
却不想小妮子根本不体会他的心,她根本不说,只是十指尖尖的端起一杯红酒一小口一小口的细细品尝,“冯飞,今晚上咱们俩就在这耗下去吗?你不打算回去了?还有富贵门的事,你也不管了吗?”她啜饮着杯中酒提醒他,男儿志在四方,自己的事业才最重要,整天围着女人打转转的男人让人鄙夷。
“不回去,我打算跟你学枪,学个半天,多少掌握点窍门了再去做事。”不然,他每走一步都惦记她一步。女人的魔力在这几天的相思中已让冯飞彻底的体会了。而且,跟她一起一点也不吃亏,可以玩他喜欢的枪,一边学,还可以一边蹭她的馨香满怀。
她端着酒杯,轻轻摇动,那暗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泛着一圈一圈的涟漪,就仿佛女人那从上到下或凸或凹的身材,不停的变换着迷幻的美丽,她不言语,只是望着那酒中的涟漪出神。
蓦然,场地中,舞曲换上了时下最流行的摇滚,随着灯光看向舞池中的男田女女,冯飞就在那人群中发现了凤芸儿的踪迹。
长长的发随着她窈窕身材的舞动而飘飞,水蛇一样的腰身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若有若无,几个男人慢慢的向她靠拢过去,甚至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包围圈,冯飞从不知道凤芸儿也会跳舞,但是此刻在欣赏那舞美的同时,他也暗暗为她捏了一把汗,她的伤,一直都在,而且是新伤。
血,或许就在她胸口的纱布上轻轻上涌。
她疯了吗?
居然不要命的玩起了摇滚,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无法去指责她什么,因为,是他在旅馆的门前抛下了她。
歉然,在四肢百骸中迅速蔓延。
那珠始终不发一言的望着舞池中的凤芸儿,她的眉头轻皱,凤芸儿的伤她是知道的,作为一个女人,她可以猜出凤芸儿此时的心,但是,凤芸儿真的没有理由如此的作践她自己。
明明是又吵又闹的风情,可是,就在冯飞将目光锁定凤芸儿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已将周遭的喧哗摒弃而去,那珠也成了他眸中的一个点缀,或者真的是他错了,他不该那么残忍的对待凤芸儿。
此时的凤芸儿,除了浑身飘逸着一股让人心怜的小女人姿态外,更有一种无比伦比的怪异的美震撼着所有在望向她的雄性牲口们,她是那种让男人想扑倒却又怕弄痛了她的搪瓷娃娃般的美人。
冯飞始终坐如泰山,此时的他一点也不迷糊,他明白这是凤芸儿在玩火,她是故意的在他的面前如此作为,就是要气他对她的不屑于顾吧。
可是,她有没有想过,其实他是在请人处理好了她的伤之后才去见那珠的。
女人小心眼起来任你怎么做都是不对。
烟一口一口的抽着,表情漠然而冷深,舞池中的女人依旧疯狂的舞动着,渐渐的,冯飞甚至看到了她胸口那个贴了纱布的伤口处已经渐渐的渗出了血丝。
“飞,她这样只会让伤更重的。”那珠看不过去了,再继续下去,凤芸儿的伤口会继续挣伤,然后只越来越重,女人要懂得爱惜自己,她这样真的是个傻瓜,然而冯飞依然一动不动,那珠有些坐不住了,因为,她曾亲眼目睹过舞池中那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身体上的伤,也知道白日里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其实,凤芸儿每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都是分外狼狈的。
烟,一根一根的抽过,扔在烟灰缸里的烟头在悄然增加,许晴就在冯飞的视线全部射向舞池中的时候款款而来,“冯飞,我要走了,你送我一程。”霸道女穿着清凉且时髦的站在冯飞面前。
冯飞无动于衷,别说是许晴,此刻连那珠也只能干坐着喝红酒,男人的心一旦执拗起来,什么绝色红颜也无法让他改变。
“冯飞,你个混球。”在被晒了足足有一分钟之后许晴一拳重重的打了下去,就捶在冯飞的胸口上,他抬头,漫不经心的望向许晴,“许小姐慢走,不送了。”
“你”
他轻笑,刚刚许晴与凤芸儿一定是说了什么过头的事情,否则凤芸儿也不会如此这般的疯狂,他没有去拉凤芸儿,却已在心里把一切都归罪到许晴的身上了。
“我告诉我爹,让他再也不要帮你了。”气咻咻的许晴冲向大门口,身后是一只只的蝴蝶相追随,原来美丽的公主依然有人在追求,只是爱她的她不爱,不爱她的她却偏偏爱的根深蒂固无法抛却。
这世界就是由矛盾堆积起来的,没有矛盾就不成就一个社会。
冯飞没吭声,他越是不吭声,大小姐的脾气越大,见冯飞没有追出来,只得悻悻然的在一群蝴蝶的包围中黯然离去。
舞池中的舞者也又变换了舞动的姿势,舞曲也由先前的摇滚变成了慢四,一个男人不知何时那狼手已经搭上了凤芸儿的纤腰,此时正貌似规矩的搂着她翩翩而舞,却只有冯飞知道那男人的眼睛始终盯着的是女人的高耸以及那细腻颈项的柔美。
那珠站了起来,“冯飞,我要走了。”他不管也不顾的只是这样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舞池中的那个女人,别说是许晴,连她也要受伤了,受伤的缘由一半是因为冯飞不理她,一半的缘由是因为冯飞的冷情,他就不怕凤芸儿因为这番折腾而突然晕倒在舞池中吗?
冯飞没有转身,只是一只手象长了眼睛一样的抓住了那珠垂在身侧的小手,“那珠,不许走,那珠,把你的枪借我。”
“不借。”她暗自奇怪他怎么知道她身上有枪。
“借我。”他突得一带,立刻就拉着她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那暧昧的姿势让她慌张了,却还未待她起反应,他已经向她腰身上摸去,“枪,借我。”
“喂,你要干吗?”冯飞仿佛冷血动物一样的神情让那珠迷糊了,她不懂他突然间为什么要向她借枪,难道是眼前的世界里遇到了他的仇人不成?
可是,她没见到什么人进来过呀,就只有气坏了了的许晴走出风情。
“给我,快点。”不容那珠拒绝,他的大手继续有在她身上泛滥的可能。
小手敲掉大手,“我先卸了子弹在说。”于是,就在风情的夜总会里,那珠旁若无人的从腰间拿出了一把驳壳枪,那枪身之大甚至大过了她的小手,可是,这并不诡异,诡异的是女子就当着众多人的面把那把驳壳枪当成玩具一样的褪下了枪膛再卸下了子弹。
冯飞的眼睛始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细腻小巧的手指,那每一个动作虽然快却无一不落入他的眸中。
终于,女子将卸下了子弹的枪递向了他的手中,“给你。”
所有望见他们的人都为着刚刚的一幕而迷糊,那枪应该不是真的,否则女子也不会玩的那么纯熟老练,可是那反射着光茫的子弹却诱射出一道可以让人不停猜测的谜题。
那枪,似乎是真的。
是的,枪是真的。
冯飞接过了枪身的时候,也在那珠不防备的同时迅速的抢走了她手中的子弹,“珠儿,借我玩一会儿。”他不是想杀人,而是想要试一试那子弹送入枪膛时的那份快慰。
“咔嚓”,枪膛再次划下,这一次有女人尖叫了一声,因为她看到了冯飞手中的这把真枪已装好了子弹。
枫红走了过来,“飞哥,小心别走了火。”
冯飞笑笑,“就是要走火,不然我玩什么枪。”说罢,上了子弹的枪倏然抬起,身子依然优雅的斜靠在沙发上,而那珠还是被他紧锢在怀里,越来越多的目光望向了冯飞与那珠。
而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此刻冯飞手中的枪指的方向不是枫红,那是那个舞池中此时正紧紧搂着凤芸儿的傻冒。
他的背脊还没有冷森吗?
死期将至,犹至未知,却还在醉生梦死中半眯着眼睛望着身前的美人露出狼一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