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暄端着白粥回去，一口气喝了之后，又跟程院长聊了几句之后就带着孔方出来了。不是她不想多陪陪老人家，而是她买粥回来的路上忽然想起来自己身后还有拉斐尔的那几条尾巴，要是被程老头知道了，一定会担心她的。
以现在老头子这个状态，程暄决定关于一杯梦、拉斐尔的事一个字也不透露给他听。
孔方出来了倒是明显松了一口气，直感叹道：“真是人老成精，不好骗啊！”
程暄斜了他一眼，心里却也是赞同的，走在医院狭长的甬道上，下了电梯才开口问道：“帮我个忙吧？”
“说吧。”
“帮我查一个人，程老头的儿子。”程暄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提到他语气就不好了。她不能留在医院，但是程老头他儿子肯定会找到医院来，所以程暄要先找到他。
“他就是把老伯气住院的人吧，这个简单。”孔方一口应了下来，旋即拿出手机给金水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情况。
金水显然不知道这边这么快就出了变故，立即忙活起来，还托孔方安慰了一句程暄。
程暄见孔方和金水都答应的那么干脆，想着他们有着自己特殊的渠道，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她第一次感觉到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后盾是怎样的体验，因担心忧虑而悬起来的心正在缓缓降落，这种感觉甚至有些窝心。
程暄微微笑了笑道：“第一次看到你们用手机，在外面不能传音么？”
孔方见程暄的表情再次缓和，跟着笑答道：“灵气这么珍贵，能省就省，而且现在的科技确实也挺方便的，老板有的是钱，该花就花呗。”说着还朝程暄眨了眨眼睛，卖的一手好老板。
程暄含笑不语知道孔方在逗自己。她跟金老板的观点其实挺合的，没有不劳而获，钱还是要靠自己的手挣来花才踏实。
出了住院部的门，程暄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仰着头望向二十多层的住院部大楼的顶层，道：“本来还打算踏踏实实地学武技的，没想到这么快，计划就被打乱了。”话语中有感慨有歉意。
孔方倒是不以为意道：“还好你的事被老板接过去了，大概是他怕我下手没轻没重吧，我们几个都是他打出来的，哈哈！”
“这么嫌弃我！”程暄故作恼怒，伸手扶了扶后脖子，扫视了一圈后，又转过去看前面门诊部的楼，玻璃幕墙上映出蓝天白云，她杵在这儿就是当门神的，免得程老头他儿子溜进来。
孔方耸了耸肩，本来想抓紧这段时间给程暄科普一下关于武技的知识，刚要说话路人正好跟他擦肩而过，于是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开口道：“反正也得等，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程暄一愣，扭头看孔方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便点头道：“好啊。”
“却说，有这样一个人，生下来那天就天有异兆，从出生到死一直被受世人关注。”
程暄听到这儿只觉得有些微妙，这种出生时天降异兆的故事怎么这么耳熟？好像高中古文阅读里说圣人、帝王、名将的时候会用到这种忽悠人的说法。程暄心里想着，没有出言打断他。
“只是，他的名声就看老天爷心情了，当年皇帝沉迷于道教，天下乱象初显，他身为世家子，也是整天整夜的谈玄说道，当然后来也改了。人们先是都夸他才貌俱佳，后来又说他浪得虚名，然后演变成了肱骨之臣，同时还有人说他媚上欺下，是个大佞臣，当然他做出来很多事，拖慢了帝国毁灭的进程。”
程暄点头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孔方语气相当平静继续道：“然后他吃了一颗丹药，死了。”
这神转折！程暄思维硬是没转过来弯，扭着眉反问：“死了？”
“假死，假死！”孔方连忙摆手解释：“他龟息了，然后被埋了。世人都以为他死了。”
程暄恍然，这种情节在小说里也是有的，诈死偷生金蝉脱壳什么的，她甚至一下子脑补出来百万字级的古言小说大戏。
“这个人后来醒了，自己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时候年仅四十岁，没有家族没有势力没有了一切。”孔方语气重归缥缈。
程暄歪了歪头道：“然后他遇上了自己的恩人，从此决定追随他修道成仙？”
孔方哈哈笑道：“不是不是，你看我是能把整个朝堂玩弄于鼓掌之上的人么？”
“好吧，你确实不像。”程暄猜错了。
“其实也跟你说的差不多，一无所有的他去游历了。风餐露宿历尽苦难，中间过程很复杂，但后来总算找到了一条道。”孔方两句话把故事结尾了。
“你说的是谁啊？”程暄困惑了，她知道的这几个人里好像还真没有谁符合这样的性格特征的，又惊艳绝伦又老谋深算又坚韧不拔。金木太纯，孔方太直，金水？还是不要了，那么一个大美女，程暄不忍心，何况金水还提过清朝，她的岁数应该不那么大。金迎？程暄想起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睛，打了个冷战。
难道真是他？程暄再想起来金迎诈自己戏弄自己的贱样儿，不是！绝对不是！
孔方往远离程暄的方向撤了一步，道：“你觉得这样一个小说主人公能不能火？”
“……”程暄瞠目结舌。
“我说认真的，怎么样？”孔方追问。
程暄收回目光，盯着前面的路道：“你打算从哪段开始写？”
“不是我写，”孔方先是争辩了一下才继续道：“可能都要写吧，朝堂上占一半，寻道占一半。”
程暄无视了孔方前一句的争辩，道：“那他打算在什么渠道上发，出书还是连载，杂志还是网站？”
“应该还没决定。”孔方觑着程暄的面无表情，又迈了回来。
程暄沉吟片刻道：“实体上故事连贯完整大概就是可以的，在网络上还是弄一个侧重吧。不过我也不太懂，这男主还是很有魅力的，少几段感情纠葛不到处留情就更好了。”
其实程暄只觉得，心好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