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脑门狠狠瞪一眼小女孩道：“这叫非专业素质训练，锻炼你们的性格，承受力、执行力的，学校在实习动员大会上已经讲得很清楚！”
朱副主任向苏校长双手一摊，无奈地道：“你看看，无论怎么劝，怎么安慰，油盐不进！”
第一个说话的小女孩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道：“去年十月报到，就上了三个月的基础课。从今年三月起，我们已经在四家工厂实习五个月了，说是实习，我们干得和正式工人一样多。现在各个学校都放假，只有我们还在这儿没白天没黑夜的加班。我要求退学！”
我听得目瞪口呆。毕业的学生没工作，低年级的学生不上课，天天工作。这算什么学校？
苏校长站起来，亲自给几个小女孩倒茶，柔声道：“别发小孩脾气，受点苦就退学，回家怎么跟父母交待。学校已经决定，下周就结束非专业素质训练，安排你们放暑假。也得请你们理解学校的难处，火车票很难买，我正在四处张罗大客车，学校会安排专职老师护送你们到家。”
小孩子好哄，几个小女孩马上仰起带雨梨花似的脸，既渴望，又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样容易。
回去的路上苏校长向我解释：“中专部的学生，学费很低，只能采取这种半工半读的方式，学校才能不亏。”我无心听这些，几个小女孩楚楚可怜的神情，让我喘不过气来，而且我也没明白校长带我来有何用意。
最后彭大脑门揭开了谜底，他对苏校长说：“既然已经决定放暑假，调小林老师过来就没意义了。还是由朱主任他们护送学生回家，然后留在当地加强招生工作。”我闻听，暗暗庆幸自己不用当这么个领班，这岂不跟黑包工头一样！打死我我也不干！而且我马上反应过来，调换我工作就是下午那场战争带给我的后果，证明我不合格，心里暗暗不服气。
苏校长点点头道：“就这样安排。另外毕业班也留得够久了，这两天统计一下，看有多少准备读大专的，多少准备专升本的。”
彭大脑门道：“好的，这方面我一直在抓。孙婷老师手上可能比较多。”他叹息一声又道：“多几个孙婷这样的老师就好了！”我悄悄低下头，虽然不服气，却无力争辩，我确实不如人家。
苏校长没好气地道：“你也太捧她了吧，给夜校讲课还得给她配个整理讲义的助手。她以为她是谁？博士生导师？我看了她的讲义，都是总公司海外订单。本来就归她整理、翻译。我们出一千元帮她雇助手，不等于帮她工作？她也许根本就没雇助手，即使真需要，让小林业余时间帮帮她岂不完事？”
我感觉嘴里一阵发苦，想起那句话：很多人也就表面上像人罢了。孙婷估计得没错，学校雇我，免费。不过孙婷没说她雇我，半费！而且我做的都是她分内工作！天哪！人为什么这么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