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说说你的问题吧。”
沉默了许久，老板终于将话权抛给了阿光。
“我没有协助好许总把工作做好。”阿光眼光闪烁了几下。
老板笑了笑，“说具体点，这屋子里的人都是你的人了，难不成还有什么顾虑吗？还是改不了老毛病，言顾其他。”
阿光顿时如临大敌，额头上汗水直流。
老板看了看，敲着桌面说道：“老许，竟然把你的报告截留了，你都没有反应过来，若是他把你的业务报告故意拖两天，你又没有想过这是什么后果？听说，你这次出差的费用，几天都没有给你报销是吧？怪不得，这几****天天窝在办公室，原来是袋子没钱了。”
老板的话看似看开玩笑，却如一座大山压在阿光身上。
“我不是以前不是教了你，发了邮件给我打个电话。你又不是没有我电话，再说你跟我这么年，从这公司开业你就跟我，我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吗？这次你若发邮件给我打了电话，他老许还敢这么胡来。阿光，你的能力是有了，可是性子还是有点不够成熟，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把公司交到你手上的原因。还是，这绩效考核，你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让老许给否决了，现在你看看这个月的业绩竟然下降了一成。”
老板越说越来气，盯着阿光，像一只要吃人的老虎。
等老板气消了一些，财务主管插话道：“其实阿光也挺为难的，毕竟许总他是一把手，阿光总不能明着和他对着干吧。还有这次阿光私下里也做不少事，他每天晚上都是在公司回班，忙着项目的事，并不是因为袋子里没钱了。”
老板看了看阿光，笑了起来，“阿光，真是这样吗？”
“若不是我私下里拉着少爷，把其他人的设计稿暗地里检查，问题就大了。许总，把项目分开后，我找过他，问这是为什么？他回了一句，少爷专心做名片就可以。”阿光说着说着眼睛里泛着泪光。
“那看来是我委屈你了。”老板朝阿光丢去一瓶矿泉水，然后问道：“那你认为，这次该如何处理许总呀？”
不好，这是一个天坑？我朝阿光使了使眼色，示意他想清楚了再回答，不料阿光脱口而出，“当然是开除他，难道还让他干下去不成，那还指不定惹出什么事来。”
“瞧瞧，老刘呀，我说的没错吧。这么多年了，阿光果然一点长进也没有。”老板笑着指着阿光，问财务主管，“老刘，你说说你的的看法吧。”
“通告他因身体原因离职，实则开除。”财务主管想了一会，然后慢条斯理地答道。
老板笑着对阿光问道：“你自己比较一下，这两种方法，那个好？阿光，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只是凭你的直觉在做事。你是个聪明人，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先冷静再冷静，然后慢慢思索解决问题的方法。从明天起，这家公司我也不再另找人了，除财务和人事外，其他的我都交给你，只要你能坚持一年以内保持现在这样的业绩，到时我再考虑是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其实上次李总走的时候，他就这么建议我，让你上来。现在知道我为何没有这么做了吧。老刘，你以后多提醒一下他，你们两个也是多年的同事加朋友了，相信不会私下来斗来斗去吧。”
财务主管笑着朝阿光伸出手，“恭喜阿光，荣升副总。”阿光转过身，合了上去，“谢谢。”
从财务主管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丝不甘，虽然只是一闪而过，掩饰极好。
看着阿光和财务主管两个人，合合气气的，老板的脸上才有一丝笑容，看了看一直冷眼观看的我，问道：“听老许讲，你有意离开公司，是真的吗？”
我笑了笑，“没有，老板。那是许总故意那样说的。”
阿光指着说道：“老板，这次能拿下这个项目，多亏了少爷暗中出力。先是设计名片，讨了秦总的欢心，然后又帮我检查其他的设计，最后出了问题的五份设计，也是他连夜帮忙改好的。”
老板点了点头，“难得阿光肯为一个人这样说话，这么多了，这还是第一次。我看了你的设计，确实不错，只是眼光格局有些局限。对了，你那个大学毕业的？”
文凭一直是我的死穴，我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回道，“不好意思，老板，我自学的。”
“那就有些可惜了，不过若是有机会，我看能不能帮你安排一个进修，毕竟你还年青。”老板有一丝丝遗憾，转头对阿光说道：“回头把他的工资就加到最高等级，其他的事，你就跟老刘商量一下，如何善后。我得去下深城拜访一下秦总，不然下次合作真的会出问题。”老板说完走出了会议室。
财务主管眼尖地提前站了起来，把门打开，然后跟着出去了。阿光傻傻在看着我，得意笑了起来。我朝他指了指老板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跑了出去。
下午公司，贴出通告宣告许总的离职，同时宣布阿光的上任和绩效考核同时有效，不过奖励标准相应调了一个等级。阿光为此招开大会，说明变动的原因，根据之前一个多的月的试行，发现奖金太高了，并比拿我举了例子。同事们细想了一下，确实如此，若不调整，只怕发工次的时候，都不敢拿，高出两倍多。
“调是可以，但是得让我们有得拿，不要像许总一样，临了发工次的时候，安个名头又中止了。”小猪的发言，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
“这个请大家放心，我阿光拍着胸脯保证，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你们若是不相信，可以问问业务部同事，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数过。”阿光说完指了个一个瘦瘦戴眼镜的人问道：“阿飞，你说下，我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阿光点了点头，“放空炮这种事，我还没见光哥做过。”
同事们的心顿时安定了许多，小猪乐得问道：“光哥，若没其他事，那我们去干活了，这个月得好好表现一下，争取把试用期降个两个月。”
阿光笑着点了点，“行，那大家去干活。”
回想起那天意气风发的阿光，我不禁暗自神伤，看似风光的背后，却不知道埋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以至于许多年后，回忆起来，都觉得伤感，泪流满面。
回到住处，吓了一跳。
“这我住的地方吗？”我擦了擦眼睛，退了出去，门牌号没有错。地板干净得像镜子，鞋子摆放得整整齐齐。窗户上，多了一道粉红色的落地窗帘，把整个卧室都洋溢着春色。走进卧室，床单不知那里去了，被子也不见了。
转身看向阳台，原来是洗了。
一种似家的温馨忽然间萦绕在心头。
“发什么愣呀，过来吃饭啦。”对着的门开了，倩倩拿着筷子，在桌子上敲了敲。
我这才想起来，前几天配了把钥匙给她。我指了指床单，“这是你洗的？”
“昨天你不是加通宵吗，我闲着没事，就帮你搞了一下卫生。你的那屋脏得都不像人住的，老实说，你的床单是不是从来没有洗过，我洗了三次，换了桶水，才把味道除去。”倩倩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我恨不得钻进地板里去。
那个男人会把床单经常洗，除非，我不敢往下想。夹了一口菜，尝了尝，故意挤了挤眼睛，然后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不会呀，我明明都尝过，没有多放盐。”倩倩被我的举动给迷糊了，用筷子夹了点，塞进嘴里，“你骗我，你竟敢骗我。”说完就要拿筷子，敲我的头。我一把抓住，“谁让你笑话我，不治治你，以后绝对会翻天。”
倩倩白了我一眼，盛了一碗饭放在我的面前，“吃你的，怎么那么多话。”表情瞬间底落了许多。
“怎么了？”我意识到说错话了，“开个玩笑吗，别当真，大不了，周未我帮你搞卫生。”
倩倩一听，脸一下笑开了，“这可是你自已应下来的，我可没有逼你。”
“原来你是在报复我。”我伸手去捏她的鼻子，倩倩一下僵住，竟然没有躲。我木木地把手缩了回来，底着头，狂往嘴里填白饭。
“吃菜，这么多，我一个人可吃不完。”倩倩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我的碗里，“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还无法忘了他。”
“我明白，是我心急了，刚才我也是情不自禁，下次我不会了。”我抬了抬头，望着倩倩的微红的脸庞，解释起来。
“我知道你对我是真的，但不要逼我，好吗？”
“嗯。”我点了点头。
为了表示我的过错，我把主动包了两碗菜。
“别吃这么多，味道又不好，下次还是你做吧。”倩倩看着我大口大口地吃菜，有点心疼。
“没事，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再说，这不吃，不就浪费了吗？”我指了指还有大半碗的菜说道。
倩倩盯着我看了起来，看久了，自己都不好意思，转过身，咯咯地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