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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北风怒吼,撕裂天空般,滴水成冰。即使是多么热衷于外出的人们,也不得不躲进空调房里,或者在火炉旁取暖。
薇薇农场里一片静寂,只有一座房子里,传来孩子细弱的哭声。
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瘦削苍白的女人。她的旁边有一个一岁大的女婴,那哭声显然就是她发出来的。大约已经哭了很久,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女人显然已经没有力气来安抚这可怜的孩子了。她无可奈何的看了孩子一眼,然后强行逆转身子,眼睛看向床头柜上的电话,试图伸手拿到它,可是这又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因为用力和焦急,嘴唇被牙齿咬破了。她努力了好久,终于够到电话的同时,身体从床上滚了下来!话筒也连带着被拽了下来,传来一阵冰冷的机械音。
与此同时,门开了,进来一个稍微有点胖的提着保温桶的女人。见状,她很是吃惊,连忙快步走过去,将保温桶放在地上。一边扶起她一边关心的问:“清清,你这是怎么了?”
叫清清的女人勉强一笑,声音低微:“我、恐怕是不行了。凌惠姐,我真的不行了。”
叫凌惠的女人心内一惊,鼻子很快酸涩起来,一股泪意从眼眶周围滚动。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说:“你别胡说了啊!会好起来的!你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水饺。快趁热吃些吧!”
说完她将保温桶打开,把筷子递到清清手中。清清凄凉而又充满感激的一笑,眼圈通红着说:“凌惠姐,我真的很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能这样照顾我。”
“快别这么说!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根本就是亲姐妹嘛!清清,你相信我,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等这个冬天过去,一切都好了。”凌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这时,孩子又大声哭闹起来。
“哎哟,薇薇宝贝儿,是不是饿了?”凌惠将女婴抱起来,温柔地摇了几摇,并轻轻地亲吻她粉嫩的脸蛋儿。
“来,宝贝儿,我刚煮好的牛奶,乖乖喝点就睡觉,不要再哭了哦。”凌惠说完,拿起装牛奶的奶瓶,在手背试了试温度后,放到了女婴口中。叫薇薇的小女婴真的饿坏了,只见她收了眼泪,还带着满眼的泪花,迫不及待的吸吮起来。
“清清,看来薇薇真是饿坏了。”凌惠温柔的笑着看向清清,却发现她一脸的泪水。
“清清,擦干眼泪,保持一个好心情好不好?别等水饺凉了。”凌惠温润的欣喜在看到清清的眼泪后逐渐变得心酸。
清清哀哀地看着凌惠,用充满哀求的、破碎的声音说:“凌惠姐,我的孩子,就拜托给你了。你会爱她的,对不对?”
凌惠走到床边,轻轻地坐下,坚定而认真的看着她:“我和云抗结婚五年了,我们一直希望有个孩子,特别是女儿。我把薇薇当自己的女儿一样来疼爱,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清清听到这样温暖的话,心里放下一块石头。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有些欣慰的笑了:“凌惠姐,谢谢你。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的把薇薇和微微农场交给你了。”
凌惠神情一变,急切的说:“清清,你这是做什么?我虽然喜爱薇薇,也愿意留在农场。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要占有他们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清摇摇头,也急切的解释:“凌惠姐,你误会我了。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才决定将最心爱的她们,交给我最好的姐妹,你啊!”说完,因为着急,大声的咳起来。
凌惠赶紧把薇薇放下,急忙拍清清的背,因为有一个这样信任自己的姐妹儿深深感动着。她声音哽咽着:“清清,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清清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眼睛睁大了,脸色更加的苍白,有些吓人,她紧紧抓住凌惠的手短促而焦急的说:“凌、惠姐,答应、我,答应、我!”大概知道自己要死了,她要在临死之前得到确认,亲耳听见凌惠的承诺。
“答、应我,请爱、我的孩子!”她的眼泪迷蒙了双眼,使她恐慌起来。也因此她的手紧紧拽住了凌惠的胳膊,因为用力扭疼了凌惠的皮肉。
凌惠见状,既惊吓又心痛,忙不时的点头:“我答应,我答应你!你等着,我给医院打个电话!”
清清一听到凌惠答应了,确认了这个让她放心的答案,手即刻松了。她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口中轻轻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凌惠转过身来,身子僵硬的看着清清,不敢相信的小声说:“清清,清清?”
她用手试了试清清的鼻息,已然没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