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卫生条件不怎么样,但是阿姨的技术绝对是毋庸置疑的,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我们的订单。
“给,你们的肉松饼。”摊主阿姨递过来两只盛满肉松饼的纸袋,早就等的不耐烦的莉帆一把抢过一只袋子,贪婪的嗅着袋子里肉松饼散发出来的香气,吃力的咽着口水。
“那个,阿姨,我就住在后面这栋楼,能不能让这孩子先吃着,我去楼上拿一下钱。”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有点窘迫。其实这不能算是我第一次在路边摊消费时提出赊账,只是以前,我都是在一些摊主豪爽且顾客较少的摊位赊账,一般和那些老板侃一阵山,再打几声哈哈,也就赊成了。而这种情况,我倒真是第一次经历。
“哦,这样啊。”阿姨的表情也略有不悦,砸吧几下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很明显,她也是第一次遭遇类似的情况。
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了,只能像一尊雕塑般站在原地,等待阿姨的回话。隐约间可以听到后面的胖大叔发出了一声颇有鄙视味道的窃笑,不用回头,我就可以感觉到那大叔眼里发出的鄙夷,老天啊,赐我一个可以钻进去的洞吧。下次出门,绝对要带上全部存款!
“咕噜。”也许是厌烦了等待,莉帆的肚子再一次就肉松饼的问题发出了严厉谴责。
摊主阿姨向着声音源头看去,视线撞上了莉帆那满是渴望的小眼神。二人对视片刻,也许是受不了这种攻势,阿姨微笑一声,妥协了。
“可以,要不你做我的常客,下次结给我也行。”
阿姨这态度转变的有点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莉帆也没有容我缓过神来,回报了一声“谢谢姐姐”就拉着我离开了。回头确认了一下摊主阿姨的容貌,姐姐?这孩子真会说话。
摊位不远处就是小区花园,当然,所谓的公园就是几片草地和几个公园专用的长椅罢了,和我空闲时常去的那个公园根本就没法比。不过也是没办法,毕竟我住的只是一个连围墙都没有的低档小区,有公园这种设计就不错了,还能奢求什么。
刚在公园椅上坐定,莉帆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纸袋,把里面的食物送入嘴中。
回想到刚才的情况,我还是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轻声询问道。
“刚才那阿姨怎么一看见你态度就变了,你该不会是用了什么魔法之类的吧。”
“开玩笑,这种小事凭借本小姐的魅力就可以了,哪用得着动用什么魔法,再说,使用魔法可是很累的。”
即使说着话,莉帆手上的动作就没停,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手里的袋子就以飞快的速度回归至了两张贴合在一起的薄纸片的状态,在确认袋子空了以后,莉帆开始频频打量我手里还满着的纸袋,脸上的意犹未尽清晰可见。
“干什么,这是我的。”我伸手在纸袋前拦截住了她的视线。
“我当然知道,我才没有把它们从你手里抢走,然后全部吃掉的想法。”
“拜托,虽然不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付诸行动,但是你刚才已经把内心想法讲出来了。”
苦笑一声,抬起头,却撞上了她期待的眼神,没错,和刚才在摊位前的眼神一模一样。与她对视片刻,感觉心里对食物的欲望瞬间被另外一股情感打破。果然,这种眼神比什么魔法要厉害得多。
“算了,要吃么?”我把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
“真的可以吗?”
“真的,你的魅力把我征服了。”
无奈的交出了肉松饼,小家伙也不客气,接过去就吃,一张小嘴里瞬间塞满了食物,看起来好像一只正在疯狂进食的可爱动物,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有了一种在喂食宠物的幻觉。
也许是第一份肉松饼已经降低了莉帆的饥饿值,她吃第二份的时候速度已经明显慢下来了。在她身边干坐着也无事可做,我站起身,嘱咐一句:“你在这里先吃着,我去楼上拿点钱付一下账。”
“那个姐姐不是说可以下次结么。”
“还是一次付了比较好,我这人不喜欢拖欠别人什么。再说你下次还准备来光顾那个阿。那个姐姐的生意?”
“当然了,我以后每天吃这个做晚餐。”
得了,这下子伙食费要超出预算了。再度苦笑一声,我转过身,之身走进了居民楼。回到家里以后,我径直走进卧室,走向床边,在床下摸索半天,摸出一个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堆百元钞票,是我那不正经的父母给我的一年的生活费,也就是他们两个把我只身一人送到这个城市,还说什么权当锻炼了,呵呵,我想我绝壁是充话费送的。
正在我回忆着苦逼往事时,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嚣,我趴在窗户上,只见刚才的摊位前人群已经散了,但是那个摊位与我家之间的那根电线杆正好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在屋里完全没办法看到那个摊位的情况,我只好收拾一下,下了楼。
刚一出楼道单元门,就撞上了那个胖大叔,他神色有点奇怪,看到我什么也没说,直接往楼道里走,我叫住了他。
“哎,大叔,那边怎么了。”
大叔听到我叫他,回过头小声说了一句:“城管来了。”随后快步上了楼。
我迈出单元门,果然看见刚才的摊位旁停着一辆带斗的小车,几个身穿城管制服的围在刚才的摊位旁,其中一个瘦高城管正拿着什么打砸着摊子,摊主阿姨一边拉扯着他,一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着。刚才的顾客全都伪装成路人,表情淡漠的离开了,其中一个小伙子也许是想发个微博,掏出手机准备拍照,却被一个矮个子城管一把把手机夺取,狠狠地砸在地上。
“我这可是新买的iphone6。”小伙子的声音一下子放大了。
矮个子城管也不示弱“我管你他娘的什么爱不爱疯,马上给老子滚,不然给你判一个扰乱治安罪,打死你都算白打的。”
城管办事那套,我们都懂的,小伙子就算再气,也不敢作声,只好捡起地上已经碎成两半的手机,灰溜溜的混在人群里。
阿姨的哭喊声已经大到了;略显刺耳,但周围来往的人群依旧表情淡漠的路过,哎,果然,缄默的泪,没有人在乎,刺耳的泪,也没有人在乎。
见没人敢插手,那瘦高城管更嚣张了,索性乘乱开始在摊主阿姨的身上占起了便宜。这场景,和我脑中的鬼子进村的画面阒然重合,而且,相较于那个从书本上学来的抽象知识,这个画面表现的更为具体。
“喂,你们几个家伙,统统给姐姐我住手。”
哭喊声中,忽然飘出一阵清脆的幼齿声,周围的路人甲们不禁全都停下脚步(好家伙,原来都不聋啊),望向声音的来源,不错,那正是莉帆,此时她正挡在瘦高城管和摊主阿姨之间,瞪着水灵的眼睛怒视着比她高一倍的瘦高城管。
瘦高城管似乎没想到在这个世道,还有人敢管城管的闲事,盯着眼前的莉帆看了半天,看不出来人什么路数,也许是怕不小心得罪什么有背景的人物,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妹妹,你家里是不是有人是什么官,或者,你家里人是不是有混黑道的?”
莉帆似乎也没想到对方会提这样的问题,抚弄着下巴思考着,毫无疑问,她是在脑中审视我这个“家里人”
“大官肯定不是,黑道又是什么?”
听到这样的回答,瘦高城管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没有吗?”
“当然,那家伙只是一个变态而已。”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吗(╯‵□′)╯︵┴─┴
听到这样的回答,瘦高城管一下子又有了底气,站直了腰板。
“这哪家的小孩,赶紧领一边去,不然别怪我欺负孩子。”
“要动手就试试看啊。”莉帆双臂抱胸,高昂小脑袋,鄙夷的看着他。
瘦高城管自然没那么好的脾气,一听眼前的小萝莉敢于正面挑衅,二话不说,直接握一只拳头就要打过去,旁边的围观人群见此情景,又全都恢复了路人模式,谁也不想管闲事。
就在瘦高男的拳头即将接触到莉帆身体的前一秒,莉帆的身形消失了,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封印她的铜壶一般,没有任何过程,完全就是凭空消失了。
见此情景,瘦高城管的表情绝对比我当时还蒙B,他反复的揉搓着眼睛,似乎希望把这一切归咎为幻觉,但是,莉帆的确就是消失在了那里。
“什么嘛,原来你也是个假城管。”莉帆的声音,忽然从瘦高城管背后传来,他回过头,只见莉帆正拿着一个黑皮小本子。“这个证上面的许多东西都写错了,而且,这张照片根本就不是你。这根本就是一张假证。”
一听到是“假证”,围观人群立马吵嚷起来。人群里面,那个先前手机被砸的小伙子带头喊了一句“打死这群装畜生的。”,然后未等对方解释一脚踹倒了砸他手机的矮个子。而他的行为很快也得到了回应,人群一拥而上,淹没了那三个假城管,我也在趁乱打了那三个小子几巴掌,嗯,果然很爽!
混乱中,一个小本本被丢了出来,正是那瘦高男的城管证件,黑色的底皮下,“行政执法”四个大字清晰可见,看着它,我心里感觉有点阵阵发毛,打开一看,里面的所有该标记的都一应俱全,要说这是赝品,仿制技术也太高潮了吧。
“喂,你在看什么呢。”正巧此时,莉帆也走了过来。
“额。那个,你确定这个是假证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真的。”莉帆边用毫不负责任的语气说着,边伸直四肢抻了一个懒腰。
“也就是说。这可能是个真的。”
“我哪知道,我困了,快回家吧。”
不等我再说什么,小家伙就拉着我进了居民楼。
默默的看着自己那打过飞机和城管的右手,回想着刚才打人的画面,心里很不正常的又是一阵。。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