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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远眺西山》

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西山,举目远眺,一览无余。原来,视野非常开阔,视线所及没有任何障碍。道路蜿蜒,民居棋布,林网纵横,峰峦起伏,由近及远,历历在目。晴天的时候,可见山上的崎岖小路,茂密的林地像油画上的色块儿,有深有浅、多彩多姿,蓝天白云下更显得苍翠和宁静。现在,不远处突兀地出现了几栋高层住宅,尽管不影响临窗望远,但毕竟破坏了完整画面,有时忍不住有些闹心。想起了“好景不长”那句俗话,惋惜中多少有些无奈,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当初并未觉得可贵,一旦失去就不会再现,可见当下是最重要的,快乐每一天才是生活的真谛。

书房坐北朝南,向窗外西北45度望去,也可以看到西山。平日上班无暇欣赏,看到的景象多在早晚。傍晚时分,夕阳流金,逆光望去山影朦胧,如同写意的水墨画,如绵绵浮云飘在地平线,光晕无数、金星跳荡,巍峨之中充满了动感。太阳落山的时候,经常能看到灿烂的晚霞,充满了诗情画意。一天早上,不经意向外看了一眼,又大又圆的晓月悬在西山的上空,连月亮里面深浅不同的颜色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随手抓起相机并伸向窗外,拍了几张“西山晓月”。由于相机太小、像素太低,拍完后翻看并不如意。换个大相机再拍时,月亮已经落山了。

从此之后,总是把相机放在书房里,每天早晨都远望西山,期待再看到那样的月亮。然而,一年过去了,再也没能见到曾有过的景象。开始的时候有些失望,如今已经习以为常了。那架相机依然放在那里,依然在静静地等待,似乎永不失望,永不厌倦。有相机在手头儿,总是有好处的。虽然没能再拍到“西山晓月”,但却拍到了一些其他照片,如飞过窗前的喜鹊、节日燃放的礼花、夜里通明的街道、白雪覆盖的广场,还有夏天俯瞰的草地……可见,等待未必就是徒劳的。只要敞开胸怀、心态积极,等不来希望的同样会有快乐,有时会比希望的更好。

其实,西山的风光五色缤纷、丰富多彩,并非只有夕阳和晓月。不管在办公室还是在书房,只不过看到了西山的侧影,而且是一个角度的远景。真实的西山古老、绵长,博大而幽深,北起南口的关沟,南抵房山的拒马河谷,西至北京市边界,东临坦荡的平原,面积大约3千多平方公里,占北京面积的17%。东北走向长约90公里、宽约60公里,由西北向东南逐级下降,依次有东灵山至黄草梁、笔架山;百花山至髫髻山再到妙峰山;九龙山至香峪大梁;大洼尖至猫耳山等四列山脉,低山和山麓有很多名胜古迹,均为京西著名游览胜地。

曾经搜罗过西山的资料,有比较详细介绍的是香山、八大处、上方山、潭拓寺、戒台寺、石花洞、云居寺、十渡等地,其余地方的导游资料不多,有些只蜻蜓点水,有些则不著一字,可能有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至今根本无人知道。如果进行一次调查,看看有谁能把西山说得清楚,可能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即使真有“西山通”存在,也未必真的走遍了西山,“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许多“专家”都是这样的。我曾有游览西山的计划,至少要走遍知名的地方,那样才不枉在北京呆一回。可惜,西山太大了,令人望而却步,至今也没有行动。

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因为参加阅卷和课题研究,几次住进香山别墅。那是个一星级宾馆,实际上就是某单位的招待所,坐落在香山公园的里面,在原来的香山慈幼院基础上装修改造后建成的,有100多个标准客房,200多个床位,饭菜是川鲁风味,食宿价格低廉。每天吃过晚饭,顺着山路上行,那种静谧是难以形容的。听说香山有燕京八景之一,乾隆御赐“西山晴雪”,半山腰上有刻字的石碑。为了目睹天子真迹,曾经几次上山寻找,有一次竟然迷失了归路,绕来绕去、越走越远,回到宾馆时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香山公园里,林木茂盛、空气清新,负氧离子浓度极高,自然景象美不胜收,四季风韵各有不同。正如资料上介绍的那样,春来草长莺飞,山花烂漫;夏至万木吐翠,群山蓊蔚;秋分时节,遍山红叶,层林尽染,能体验到“坐爱枫林”的绝佳享受;冬季,枫叶凋零,松柏耸翠,林间疏朗,雪后初霁,登高可见“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壮阔景观。有一年秋天,单位里组织登山活动,曾经爬上了香山的“鬼见愁”,尽管没看到千山皆白的银装素裹,但却目睹了红叶满山、如霞似火的绚丽风光。那天,组织者为每个人做了块儿纪念牌,至今还保存着。

去年的10月6日,有人在西山的望景台拍摄到了云海奇观。那日以前,连续两天阴雨天气,使得地面的湿度增大,加之早晚温差悬殊,所以出现了大片云海,如波涛荡漾,汹涌澎湃,此起彼伏,从下午3点一直持续到傍晚。云海作为一种自然的天气现象,其形成受着空气湿度、海拔高度、昼夜温差及季节等因素的影响很大。夏秋时节,降雨后的次日清晨,海拔800至1200米范围的北京地区,很容易出现云海奇观。据说,那天的“西山云海”不仅出现在望景台附近,八达岭长城、箭扣长城等地,同样置身于云海之中,场面蔚为壮观。

除了香山,还去过妙峰山、百花山、上方山、雾灵山,也游览过八大处、潭柘寺、戒台寺、斋堂等风景名胜。每次深入西山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出世的感觉,超凡脱俗、洗尽尘嚣,立刻变得神清气爽。北京西山的海拔不是很高,山势平缓,很少有怪石峋嶙、悬崖峭壁,谈不上险峻,看不到张扬,但自然特征包罗万象,不失名山大川的风范。尤其是西山的人文气息,绝对可以傲视三山五岳。在北京3千年历史长河里,作为封建王朝政治文化中心的时间长达800年。辽金元明清的众多帝王、皇亲国戚和文武宦官,都把西山视为宝地,竞相构建园林别墅、修筑庙宇,留下了数不尽、多样性的文化遗存。走进西山,不仅会经历自然的陶冶,而且能清晰地听到历史的脚步声,依稀可见帝王们的云罗伞盖、战阵中的金戈铁马,还有回荡在群山的暮鼓晨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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