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烂烂的门上挂着一幅发黑的福字。门牌号201上的漆脱落了一大半。莫颜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还是敲了下去。屋里的光线溢满了莫颜的眼睛。
“叔叔…”“叔叔…”莫雨在莫颜的背后探出脑袋。
“是小雨小颜啊，什么时候到的，快进来，这么冷的天怎么穿这么单薄，吃饭了没？”
“刚到，还没呢。”
“老公，是谁来了啊？”屋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粗昂的声音。莫颜刚迈出的腿又缩了回来。
“是小雨小颜他…。”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一阵玻璃摔碎的声音。
“让他们滚出去，大过年的让这两个害人的东西又来害我们。”
“你胡说什么了，孩子还没吃饭呢，小颜别听你大姨胡说。”
“没吃饭啊，那正好，饿死算了，省的以后再来麻烦我们。”屋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红色泛黑内衣的胖女人，脸上松弛的皮肤挤成一堆，走到莫颜的面前指着他们。
“你又来干什么，害的我们还不够吗？你妹妹上次花的钱什么时候还？”莫颜抿了抿嘴。
“都是实在亲戚，还什么还。小颜别听她说的。”
“好啊，你是不是有钱了啊，那当年大哥大姐你怎么不救啊，是谁当时躲得远远，半年找不到人，要是你有钱，也不会留下这两个下孽种祸害我们…”
“啪”空气来传来一声脆响，胖女人倒在了地上。
“你现在有出息了，敢打我。”说完就跑向屋里。
“你干什么？”
“我不活了。我死了，你就和这两个下孽种好好过。”
“你个疯女人。”屋里又是一阵玻璃摔碎的声音。
莫颜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发生的一切，莫颜早就习惯了这样，并没有什么感觉。
“莫雨，我们走。”莫颜握紧莫雨的手，下楼后，莫颜抬头看着天空，雪花一片一片落在睫毛上，融化在眼睛里，湿热的眼眶变得微凉。
“哥，我们去哪里啊？我真的很饿。”莫颜转过身紧紧的把莫雨抱到怀里，眼泪落在了白色的衣服上。
“哥，我去求他们，每次我多求几次他们，他们都会留下我的。”莫颜松开莫雨。
“我们不要求他们，以后都不要，来，哥背你走，这样就不饿了。”说着就蹲下身子。
“上来啊，快点。”
“哦。”莫雨贴近莫颜的身体，感觉冰凉的皮肤迅速的把自己的温度降了下去。
“哥…”
“哥没事的，你还记得小时候吗，哥冬天还能到河里洗澡呢，哥从小就不怕冷，那个时候哥总能逮到很多鱼，让妈妈给我们做的吃…”
“哥，我想吃鱼。”眼泪又一次涌出眼眶。
“好的，明天我们就回去，我给莫雨逮好多好多的鱼，让莫雨永远都吃不完。”
“哥，冬天河里真的有鱼吗？”
“有的，你还不信哥，哥说有就有。”
“恩，我最相信哥了。”
“你还记得妈妈做的千层饼吗？你小时候最爱吃了，还有爸爸也喜欢吃，那个时候你还和爸爸抢的吃呢，你还哭鼻子，结果最后都让你一个人吃了…”
天空的雪在夜里越来越悄无声息，灯火一家家的熄灭。
“莫雨，你睡着了吗？”
“哥，我睡着了。”
城市里总是不知不觉的下雪，时光总是无声无息的流淌。你还能像从前那样微笑吗？我只能独自站在这里对着流淌着岁月的冬天说，若有一天，我们真的能在故事的结尾相遇，就像很多年前的冬天，在彼此温暖的目光里，下雪的冬天，一年又一年的重新来过，从不分开地等待明天，永不分离的度过那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