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已经挡不住倾泻而下的雨水，寒风从脚下席卷而上，脸已经冰冷的变得麻木，尾萤和晴天走出来一会儿，虽然穿的很厚但是依然抵挡不住寒意。尾萤拦了辆出租车，赶紧把晴天塞了进去。自己随即跟上。
“去人民医院。”尾萤给司机打个招呼，后视镜里是司机异样的目光，让尾萤感觉很不舒服。
“麻烦快一点。”
“哦。”司机看向前面。车像是被河流淹没。成群的车队在前面排列，红色的灯光在雨水里模糊，像是泪眼。
“你还好吧？马上就到了。”尾萤看到晴天脸色有点苍白。
“嗯，没事的。就是有点害怕。”
“有我在呢，不怕。”尾萤把晴天的手紧紧握住。冰凉的手心在尾萤的手里一点一点的变暖。内心的深处也有了一丝温度。
“谢谢你。”
尾萤对着她笑了笑，算是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一丝温暖依旧在我冰冷的人生里，给我最后的一抹希望。我知道，不管怎样的寒冬，终会过去。
医院里，灯光在大厅里像是失去血色的苍白面容，已经很晚了，但是医院的人还是很多，在这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经历生离死别，而每个人都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在这里悄然的离开，过去，现在，未来，都变成永恒的虚无
尾萤下了车，把晴天扶出来，付了车钱。转身再拉晴天的时候，却有点异样，尾萤拉了她两下，晴天动也没动。
“怎么了？”尾萤很小心的问着。
“我们回去吧。”
“都来了，早晚都是要这样的。”尾萤把晴天的手握的更紧了。却依旧还是那么的冰冷。重重的拉扯了她两下，才往前慢慢走开。
“走吧。”
“嗯。”
两人牵着走了进去，外面的男孩静静的站在雨中看向那里。
尾萤直接把晴天送到里面，在尾萤的尽力安慰下，晴天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一系列繁杂的检查后，医生看着手中的单子，一阵的叹气。
“医生，她可以做流产吗？”
“这个，有一定的风险，为什么不早来，现在有点晚。”口气里有点讽刺的味道。
“哦，风险大吗？”尾萤并没有在意，很耐心的问着。
“嗯，如果能不做的话，尽量还是不要做的好。”晴天情绪有点紧张，扯了两下尾萤的衣服，尾萤拉住她的手，看着她摇了摇头。
“这个必须得做。”
“那好吧，签好单子，交了钱，再来这吧。”
“哦。”
尾萤拉着晴天走出房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久久的发呆。夜晚周围的人渐渐少去，只剩下冰冷的灯光，悬在头顶。
“我不想做了。很平静的语气。
“那你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尾萤看着她，有点气急。
“我不知道。”晴天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膝盖里。
一阵安静，一部分灯开始熄灭，周围变得昏暗模糊，不远处传来关门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来回的扩音。
“好吧，我们先回去吧。以后再说。”过了很久，晴天才抬起头，看了尾萤一眼。凌乱的头发含在嘴角，尾萤温柔的替她整理着。
“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我呢，都会好的。”尾萤尽量安慰着她。
谢谢你，我知道一切都不会好的，我知道你是骗我的，可是我多么想相信你，相信你说的话，相信有你我什么都不怕，即使死神在下一秒到来。
尾萤站起来，小心的扶起晴天，把她紧紧的搂住，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男孩。尾萤张大了嘴巴，去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善杰…”
“这应该是我应该问的吧？”善杰快步走过去，拉开尾萤的手，双手紧紧的扶着晴天的胳膊，用力的摇晃。
“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啊。”晴天低下头，眼泪大颗的往下落，哭声在楼道里回荡。
“你说啊，晴天，你怎么了？”善杰依旧不肯罢手。尾萤走上去，用力推开善杰，挡在晴天的面前。
“你不能好好说话啊。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尾萤愤怒的看着他。善杰像是触电般愣在那里。突然，晴天绕过尾萤，站到善杰面前，狠狠的推了他一下。哭声愈加浓烈。无休止的蔓延。
“我不就是怀孕了吗。我不就是怀了莫颜的孩子吗。你以为我想啊，你以为我想这样啊，可是我能怎么样，你知道我承受的是什么啊。你一点都不懂，你从来都没了解过我。
晴天推开尾萤，捂着嘴，一个人跑了出去。两人生生的愣在了那里。看着晴天消失在楼道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