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谢谢大家来参加今天晚上的宴会。” 孟虎郑重其事地说:“特别是我的好兄弟海洋以及程欢和忆安来捧场。”
言语间,目光转向站台下站在一起的苏忆安三人。
“这是专门为我的兄弟海洋举办的接风洗尘宴,希望大家都能够玩儿得开心。”孟虎的声音高亢起来。
这样的发言,总是带着浓重的感情色彩,在暖色调灯光的映衬下让人更容易牵动某一根神经。
“最后,我要在这里说一说我的真心话。”孟虎的话语深情起来,把大家的情绪也带动了:“我要在这里,真心地感谢海洋,发自肺腑的感谢。”
“感谢和愧疚,是这两年我的内心存留最多的两个词语,海洋,你知道吗?每一次去看你,都让我觉得特别地愧疚,特别地想要弥补你,尽管你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孟虎的眼中充满感激地看着站在侧下面的苏海洋。
“我孟虎今天在这里放出话,以后,你苏海洋就是我的生死兄弟,只要你一句话,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孟虎在所不辞。”孟虎的话语信誓旦旦,也带动了下面激昂的气氛。
苏海洋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台上的孟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这个二十六岁的大男孩儿,总是可以这样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不显山露水,让人很难觉察出他的情绪。
场面很温馨热烈,对于孟虎的那些兄弟来说,孟虎的救命恩人也就是他们的恩人,这是他们心中最基本的江湖道义。所以只要他们的老大孟虎对谁恭敬有加,那么这些兄弟一定也是为其拼命也是在所不辞的。苏忆安一直不明白他们之间这种掏心掏肺的情谊是什么建立起来的。也许,如程欢所说的,以后她会懂,但是也许,她永远也不会懂吧,这个在她的内心深处如此排斥的世界,应该会始终如今日一般,理她那么遥远。
孟虎的话让下面的人表情都很认真,甚至有些凝重。但是十几岁的孩子,又是没有约束的场合,总是不忘捉弄和搞笑的孩子天分。孟虎刚停下话筒,大家便开始起哄让他们老大的救命恩人苏海洋去讲几句话,那气势,大有誓不罢休的意味。
苏海洋站在原地,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大家的起哄和目光注视之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丝的难为情。苏海洋不喜欢这样的闹腾,苏忆安知道,但是苏忆安也甚至,苏海洋不喜欢拒绝别人,或者说,不懂得如何去拒绝。
“今天,谢谢大家,我很感动。”苏海洋的步子很大,两三步就跨过阶梯走到了孟虎的身边,接过孟虎伸过的话筒。
声音有些沙哑,语调很慢,很有苏海洋式的风格。就好像,生怕浪费了一个字。
停顿的空当,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是站在苏海洋旁边的孟虎率先鼓起的掌。程欢的手掌拍得异常地响,她激动地看着苏忆安,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得到了一块糖的小孩子。
“海洋哥真帅。”程欢凑近苏忆安说道。
苏忆安看着台上的苏海洋,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里澎湃的心绪有多么的激荡。她也为这样的苏海洋而高兴,走出阴霾,不再被那些过往所缠绕。
苏海洋没有过多的话语,没有孟虎期待中的那些兄弟间的海誓山盟和信誓旦旦,但是依旧赢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同。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样的认同,是来自于苏海洋用两年的牢狱之灾换取而来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聚会,酒总是少不了的,似乎在这样的场合里,只有酒精才能够展现着人与人的那份亲密。
苏忆安和程欢拿着果汁站在角落里,看着人群流动,推杯换盏的声音不停的耳边响起。
“其实,孟虎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哈?”程欢一边喝着果汁一边话里有话地说到,眼神瞟着苏忆安。
“你这丫头,想说什么呢?”苏忆安就像是程欢心中的蛔虫,话里有话想要表达着什么总是被她一眼就看穿。
“你说呢?”程欢故意卖关子。
“别乱想了,我还不知道你这鬼丫头什么心思。”苏忆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又想转移话题了吧?人家虎哥那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呢。”程欢故意放大声音。
“喂,你疯了吧?今晚也没喝酒啊,怎么开始耍酒疯了?”苏忆安赶忙制止住她:“你就别乱牵线搭桥了好不好,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哎呀,开玩笑的啦,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看苏忆安认真起来,程欢也收起玩笑的表情。
“你和那个严小年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嘛,是吧?”苏忆安刚舒了一口气,程欢又凑过来在苏忆安眼中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小心我挠你痒痒啊?”苏忆安佯装抬起手要打程欢。
“男人婆要欺负我啦。”看着苏忆安的表情,程欢索性跟她玩了起来,蹦蹦跳跳地往苏海洋的方向跑去。
“海洋哥,你看,你们家忆安简直就是个男人婆,净欺负我。”程欢恶人先告状,还不忘朝着苏忆安做鬼脸。
苏海洋无奈地朝着苏忆安的方向看过来,隔着人群,苏忆安看程欢在兴高采烈地与苏海洋说些什么,但是声音被人潮覆盖,听不清楚,只是能看见鬼灵精怪的程欢不停地指手画脚在苏海洋面前滔滔不绝,逗得苏海洋也展露了难得的笑颜。
那副风景,在苏忆安的眼睛里定格,对于程欢的感激再一次升腾,她总是能够让人感受到欢乐,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用那份孩子气般简单干净的笑容告诉她,没什么大不了,乌云总会消散,阳光总会再出现。
“忆安,谢谢你今天能来。”苏忆安看的入神时,孟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会,帮我哥办这个聚会,谢谢你。”苏忆安笑着说道。
“那,我们就不要互相道谢了,这样显得生分。”站在苏忆安面前的猛虎,竟然看起来有点羞涩:“来,我们喝一杯。”
“我用果汁代可以吗?明天还要上班,不能喝酒。”苏忆安端着装了果汁的杯子解释道。
“安安姐,这样怎么可以呢,喝果汁多不尽兴啊?”孟虎的话刚到嘴边还没有说出来,旁边的兄弟开始起哄了。
“对呀,安安姐,我们虎哥都是喝酒,你也要喝酒才行啊。”随着声音,又有几个人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