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录记曰:“端和二十一年三月,景煜符太后寿宴庆典筹备,同年五月,浮生门帝尊闭关修炼,裕隆王朝太上皇携众妃游历璇玑大陆责令十一岁永德太子留理朝政,左相李全梁辅政。
且说这红绣阁中,灯火通明,秦楚怜人,轻扭柳腰。达官贵人,文人墨客,无不沉溺在这其中。其实这红绣阁是三年前才突然出现的,至于主人是谁,怎样运转的,没有人知道。红绣阁出现之初,只是一家无甚而知的小青楼,端和一十八年七月京城举行花魁大选,红绣阁派出的扇面蝴蝶夺得花魁之首,自此红绣阁名声大噪,直接越居三大青楼之首,日进斗金。扇面蝴蝶是谁,长什么样子,也没有人知道,没人见过她的样子,因为大选当天,她没有露面,呈现在世人面前只有优雅高贵的身姿和跟随她一起飞舞的满天蝴蝶。
红绣阁第三层,穿过两旁点燃的烛光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门内姜姝冕慵懒的躺在榻上,红衣悄无声息的滑下肩头,门外,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轻响。一角蓝衣飘过,一绝色男子着月蓝色云纹开襟衫,皮肤白皙,瀑布般的黑发散乱的用一根白玉簪束起,唇色艳红,薄唇微启,轻露皓齿,所谓媚眼,原是一双狐狸般的双眸,眼角上挑,垂下的眼帘挡住褐色的瞳孔。抬头,妖冶至美。尽管面前是一个绝色美人,但却不足以让姜姝冕迷失心智,像狼看见肉那么饥食得扑上去,可那双眼睛啊,确实是惑人心智。低垂的头发挡住了半张面部,露出小半截弧度优美的下巴。看着眼前的男子,姜姝冕道:“你叫什么名字?”回小姐,奴名叫纨素。“纨素低着头,头发遮住水波荡漾的瞳孔。心里开始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头一次跪着这么久,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套路是没错的啊。按照以往自己这种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样子,很是吸引人的啊,来红绣阁寻欢作乐的女人无非是深闺怨妇或者高墙公主,哪一个看见如此容貌的自己不是立刻扑上来?舍不得让自己跪那么久?”“鲜洁凌纨素,纷糅下枝条。良时竟何在,坐见容华销。这名字倒是符合你的样子,累了一天了,你来给我按摩按摩吧。”“是,奴遵命。”烛光倒影,姜姝冕白面般的面庞忽明忽暗,又消失在烛光中。
漆黑的夜色中冲出一架黑色楠木马车,如幽灵般像城门驶去,转眼间已经绕过城外的驿站来到小路上。青娥一脸茫然地看着闭目养神的自家主子和正襟危坐的蒲悦,左瞅瞅。右瞧瞧,摇晃的小脑袋晃得人眼晕,青娥晃了晃,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伸出手拽了拽蒲悦的一角,弱弱的问道:“蒲悦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蒲悦很是正经的看了看眼前的青娥:“主子去哪里,我们不需要知道,我们只要好好保护主子就行了。不该问的别问,主子做什么都有自己的原因,你要是实在好奇,去问岩轻。”青娥听后不满的嘟囔:“我才不要呢,外面那么冷,岩轻又那么木。”姜姝冕看着一脸严肃的蒲悦和嘟了个小嘴的青娥不由一乐,:“哟,看看我们的蒲悦大美人儿,不愧是红绣阁头牌啊,无论什么表情都是这么好看。”蒲悦被说的不好意思,原本严肃的脸闪过一丝潮红,蓦得杏眼一瞪:“主子又打趣我,青娥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啊,蒲悦姐姐也不知道呀,那小姐这么神神秘秘的,我们到底去哪里啊。”姜姝冕缓缓掀起马车帘子,帘外,和马车一样漆黑,两旁的建筑在黑暗中透着无尽的阴冷。半晌道:“我们去找鬼商。”
景煜·陆风记:“有鬼名商,懂阴阳,善经商。常居于市井角落,未见其踪,唯有聚宝斋示众,所要之物,非千金或等价之物可得。又有行脚僧传,鬼商亦善暗术,了情报,各朝辛秘,江湖隐私,鬼商无不知晓。”姜姝冕不知道这趟月夜之行对不对,会不会有价值。但,襄阳锦缎的问题必须解决,已经缝制了一半的百寿图不可能中途换材料,目前只有去找鬼商碰碰运气了,鬼商的公众点在聚宝斋,聚宝斋在临阳城北,去聚宝斋是目前最快的办法,要是搞砸了太后寿宴,估计皇上老头就要派她去大漠氏族和亲了。
马车渐渐停下,聚宝斋三个大字遒劲有力,毫无拖泥带水矫揉造作之态,一笔一划都透露出大气之风。进入正厅,只见正中间坐着一位老者,一身象牙白袍,朱色的发簪,将斑白的头发束的整整齐齐,尽管皮肤被打上了时间的烙印,但是,一丝不苟的着装和挺直的腰板使得老者精神瞿烁。老者看着青娥和蒲悦进来,起身作揖道:“老朽乃聚宝斋掌柜孙德品,不知二位前来有何需要?”蒲悦看着眼前的老者,起身回礼道:“在下是临阳商人,现下急需十匹襄阳绸缎,不知掌柜的这里可有啊?”孙德品看着眼前的两个姑娘,行为举止端庄礼数周到,又不穿金戴银,衣着风貌很是朴实却很是精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调教出来的丫鬟,再看看聚宝斋门前停的马车,通体漆黑很是低调但材质却是上好的楠木,如此深夜下来访,又急需襄阳绸缎的怕是只有近几日处在风口浪尖上的雍容公主了。孙德品黝黑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伸出两根手指。惊得青娥倒吸一口气。蒲悦眉头一皱轻轻伏身道:“掌柜稍等,且容得我去问问我家主子。”孙德品道:”姑娘请便。“浦悦拉起青娥转身走向马车。孙德品双手背后慢慢踱步在大堂,估算着这笔交易的成功率。身后的书架架突然打开,一个人影闪出,转眼间来到孙德品面前道:”想必孙老也猜到了这襄阳绸缎的买主是谁了吧。“孙德品看见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燕笙瘫倒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抚了抚胸口:“当然知道,老朽如此聪明,不就是当朝雍容公主吗,你小子,下回可以用正常的方式出来吗,也就是老朽还会点儿防身的拳脚,不然还不是被你吓个四脚朝天?”燕笙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笔交易,估计你拿不到什么钱了。““什么?”孙德品刷的从太师上跳下来,白胡子一颤一颤的:“什么叫拿不到钱?”燕笙瞥着老头:“公子要见雍容公主。”
马车内,姜姝冕卧在榻上假寐,不过是一匹布料,开口就要八百两,这聚宝斋还真是黑啊,一匹布八百两,百寿图面幅本来就大,最少也要再买十匹。八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蒲悦看着自家主子,犹豫道:“主子,奴婢曾听府里的下人碎嘴的时候说过,聚宝斋不一定要用银子来换,也可以用等价的东西交换,您看,,,,,,“话音未落,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聚宝斋孙德品见过公主。”姜姝冕眼瞳一沉掀开马车帘子,只见周围突然间出现一群人将马车团团围住,整齐划一的架势,无一废柴。?“”唰“的一声,岩轻跳下马车,拿出宝剑架在老者的肩头。眼前的这个老者,气息平稳,虎口处满是老茧,剑指肩头毫无害怕之意,一看就非等闲之辈。姜姝冕道:“老人家认错了吧,在下只是一个商人,哪里是什么公主。““不管姑娘是谁,都是前来购买襄阳绸缎的,对吗“姜姝冕笑道“那不知我怎样才能拿到十匹襄阳绸缎呢?”
“简单,我家公子早就听闻姑娘之名,想见姑娘一面,不知姑娘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