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苛责!
大佬董天耀如芒在背,身形不由一恍,毕竟眼下可是能硬生生打败青龙使的猛人!
董天耀再低头,唯唯诺诺:“不敢,凡爷,我回去一定严格约束手下。教他们规矩做人、规矩做事。”
陈凡望着很远处、畏缩着根本不敢上前、却在店铺门口窥窃的小贩、路人们。
董天耀见陈凡不说话,于是扯着因小腿剧痛而趔趄的张泰阳到跟前。
张泰阳脸上指印分明!
道上按资排辈,以太子的辈分根本无法与董天耀这种道上混迹几十年的大佬比肩,怕是教皇张发仁亲至才勉强够格!
董天耀铁青着脸,喝道:“还不赶快跟凡爷承认错误!”
太子张泰阳被陈凡打得压根抬不起胳膊!从头到尾都是在挨打,此刻,再一次听到年近五十岁的董天耀口称“凡爷!”一时间如遭电击!
这年轻高手到底是谁?怕是比自己还年轻,却有资格让董天耀这等老狐狸口称“凡爷!”
连董天耀丝毫都惹不起的人,今天自己却惹了,怕是,真如董天耀那句“我是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真的。
太子张泰阳脾气火爆、一点就炸是真的,但能将教皇偌大的产业全权接受,光靠凶名“能打!”当然完全不够的!在道上混,面子需要用命和血来换,但是低头、是为了走得更远。
瞬间思绪凌乱的张泰阳想了很多。
这位近乎一米九身高,壮硕如铁塔般的猛汉,嘴唇煽动,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凡爷,张泰阳有眼无珠,竟然不认识您老,泰阳该死。这是第一错。”
“泰阳自持蛮力,又挑衅在先,是第二错,这顿打,挨得值了。”
“泰阳更不该对夫人产生邪念,是第三错。”
陈凡未料到眼前骄傲近乎到跋扈的年轻人顷刻间服软!能有这样转变的,未必以后不是大人物!
得饶人处且饶人。
陈凡叹了口气:“算了,活在这世上,混口饭吃不容易,有时候不能做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但能做到无论高位、还是卑微,都善待别人,就算是个好人。”
“你还很年轻,既然在这条道上选择了,应该能走得长远,最起码别当个恶人。”
原本张泰阳对于陈凡的身手早已经打心眼里折服,眼下、得知陈凡背景惊人到让大佬董天耀都这般对待!并把自己冲撞他的事儿就此揭过,算得上宽宏大量。因此,张泰阳低头。
整条小吃街看热闹的人群早已消退,剩下的、偶然路过此间的路人要么隔着老远就绕道,要么远远走开。
陈凡望着街口,有一瞬间失神:“市井多小民,居不易,怀揣半个良心,便是菩提心。”
大佬董天耀“哦”了一声,问道:“凡爷这话蕴藏佛理。”
陈凡笑着摇摇头:“这话不是我说的。却是一位心地很善的、教我识字的人讲给我的道理。”
陈凡问董天耀:“你怎么来了?”
董天耀不敢说谎:“张泰阳开辟了煤道儿,所经过的地方路过我的地盘。”
“结果,他的货被我的人扣住,而我的人也被他的人打伤,我来西城原本是向太子讨个说法,结果,正好撞见张泰阳对您不敬!”
陈凡听到煤道二字,便问了事情原因。
太子张泰阳斗胆提议:“西郊的煤质原本就不如晋城的煤质优良,煤价低、运到长江流域还要走很长的道儿!沿途关卡很多,层层剥削,运到地儿没什么利润可言。”
“我手底下上千名弟兄都是跟我吃饭的,董叔叔,给五成的利后,还怎么让我弟兄们活。”
“叔叔,泰阳求你,让下利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董天耀身后有苏家撑腰,但不意味着他手下千百号人,几十个场子好过到哪里!因此,对于太子的请求,董天耀默默然。
太子张泰阳叹了口气:“这条街,一直走到尽头,抄小路,虽然绕一些路,倒是也能开辟一条从Z城北郊通向高速的路。如果我提出让利的看法让董叔叔为难,那我只能向这条街下手了。”
如果煤道经过这条街,那么意味着这条街上几百家夜市摊位都将面临无地可营生!背后更是近乎上千个家庭没有收入、没有饭吃!
陈凡摇摇头:“这条街,不能过煤道!”说话间,陈凡将目光看向董天耀。
大佬董天耀苦笑一声:“凡爷,您的意思我懂。”
董天耀叹了口气:“你打伤的我人、我扣你的货,这件事儿今天凡爷是个见证,从今天起揭过。”
“以后,你的煤车经过我的地盘,我收三成的利。”
自己父亲“教皇”张发仁都通消息给董天耀尚且无济于事,而眼下,眼前这位“凡爷!”一个眼神儿,竟然逼得董天耀不得不让步!
太子张泰阳感激地望了陈凡一眼:“谢凡爷,谢谢董叔叔。”
陈凡摇摇头:“这条道不能是煤道,董天耀收利三成,就这么说定了。但是你们的生意还是你们自己具体去商量吧。”
摆了摆手,未等大佬董天耀和太子张泰阳反应,陈凡便带着水慕泽离开。
等到陈凡消失在街口,太子张泰阳问道:“董叔叔,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啊?好大的本事。”
街口晚风弥漫。
董天耀沉默片刻,苦笑一声:“他叫陈凡,如果他愿意、他想捻灭我,如碾死一只虫。”
“他不屑我们这种勾当,于是无法跟他做朋友。即使是做不成朋友,也千万别惹他。”
暴躁的张泰阳哑口无言,愣在当场,喃喃:“这才是真正的骄傲啊。”
……
路上,陈凡带着水慕泽离开。
也是陈凡在拉扯几乎傻掉的水慕泽离开,才“冒昧”地牵起水慕泽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心沾满汗水。
她竟然紧张成这样?
陈凡笑了笑。
面对陈凡发笑,水慕泽:“小凡,刚才其实是很好的机会,看出来不管是那个一米九多高的年轻人,还是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一定有不俗的地下势力。刚才,如果你提出要求,促成煤道儿的事情,最起码可以空手套得一成的利。”
出身在大商人世家的水慕泽虽然并没做过生意,却是一眼看到这单“生意”的利点!这种眼光大概是随董事长水天益耳濡目染的缘故。
水慕泽笃定:“即便是一成的利润,想起来也应该非常可观。”
陈凡:“有些钱,赚的是不该赚的勾当,上面沾着血,它太烫手。”
水慕泽望向路边,不知如何回复这从认识起、就过分“固执”的年轻人!
君子取而不拾,当有所为、所不为。
陈凡突然生笑:“我送你回家。”
……
第二天,水家别墅。
一大早上,老太太王银屏就把一票牌友喊到家里摆上龙门阵。
席间。
老太太王银屏往屋外瞅了瞅,唤保姆进屋,在确定孙女儿去逛花店后,拉住老干部钟顺昌:“我说顺昌哥,上次我孙女儿那事儿还得多靠你。”
“我这两天寻思着,还是汪永贵那孩子沉稳,是过日子的人。咱们合计合计,这周末把她俩凑一块儿,再聊聊。”
老干部钟顺昌一想到自己干儿子的怂样,苦笑:“大妹子,算了吧。”
“我家永贵他自卑的很,压根不愿意再相亲,这事儿我真帮不了。”
老太太慌了:“哎,你家永贵看不上我慕泽还是咋的?”
钟顺昌坦言:“您老就别折煞我这不成器的干儿子,这事儿真帮不了。”
一旁,每次打牌总是最后到来的,开着一辆甲壳虫,属于几位牌友中最年轻,只有四十七岁的吴娟皱了皱眉:“慕泽那丫头条件那么好,你是挑花了眼吧!”
说起这位吴娟,其夫是Z城早些年能跟联华集团、王氏集团比肩的华丽药厂董事长。结果,其夫死后,留下几个亿遗产,吴娟心伤之下又不愿意打理家业,正好赶上华夏药品管理条例整改,加上市场冲击,才让当年如日中天的华丽药厂倒下。不过即便如此,吴娟也是Z城响当当的亿万富婆。
也正因为如此,吴娟说话从来底气十足!打牌更是从不怕输的主儿。
老太太王银屏撇撇嘴:“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你们这些都报重孙子、重孙女的人了,我不跟你们抬杠!”
众所周知,联华集团董事长自从爱妻早亡后从未续弦,而且、外界一直流传这位董事长私生活干净!这在物质横流的上流社会更是堪称罕见。这才造成,水家只有独女。
吴娟听了,将手里举棋不定的麻将握在手里:“照你这么个说法,也的确愁人!”
突然,吴娟一拍大腿:“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有个很不错的人选。”
“对的,对的,我有个侄儿,这些年关系一直不错,而且那孩子办事儿牢靠!现在可以说是独掌家业。”
一样众所周知,当年吴娟的男人死后,华丽药厂群龙无首,男人当年的亲戚、兄弟们纷纷跳出来,要分华丽药厂偌大家业!
因为这事儿,造成亲戚间、老友们老死不相往来!
没听说她有个侄儿,而且还关系还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