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坐在一旁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心道:以苏慕颜这魔头境界,是内家劲二重巅峰!强横程度比起自己只强不弱。但是,以昨天哥舒焊刀的手段来看,自己当然也能做到对付普通人,一击毙命!却是扪心自问,自己远不如哥舒焊刀所做得狠辣、干脆。
哥舒焊刀曾说“我学得都是杀人的技法”,这并非空谈。若是真要对上,想必凶险程度难以想象。
可是,苏慕颜一个古武世家出来,不问世事的女孩儿,对上哥舒焊刀这样的猛人,可能要吃亏啊?
前者胜在境界,后者重于技法。
仔细衡量后,陈凡不禁为自己出头的苏慕颜有些堪忧。
哥舒焊刀:“姑娘,我一般不对女人出手!除非是战场上。我这一身功夫都是家传、并且在三年前入伍、在中缅边境,厮杀出来的杀人技法。”
“你可要当心了。”
麻衣如雪的苏慕颜表情冷漠,像是压根没有听见。
哥舒焊刀英俊的脸上一脸戾气:“听我一句劝,我不想伤女人,更不想伤一个美女。跟我动手,你会吃苦头的。”
苏慕颜将长发散开,那如不食人间烟火般冷艳容颜上闪现出一丝不耐烦:“你很啰嗦。”
这话将哥舒焊刀气得,怒道:“得罪了!姑娘,你出手吧。”
苏慕颜朝陈凡瞪了一眼:“说了你刷碗,磨叽什么。”
“等你刷完,我就打完了。”
陈凡无语,端起案桌上的青瓷小碗溜进厨房,临走前不忘交代一声:“不要跟他近身,近战你会吃大亏的。”
陈凡话刚落音,只见麻衣如雪的苏慕颜玉手抬起,指若蹁跹,遥遥拍出一掌!
哥舒焊刀翻掌为拳,蓄劲、当即直冲!
苏慕颜一掌行至半空,陡然变招,化掌为指、一指头点在哥舒焊刀的拳背上!
哥舒焊刀只觉得全被如被钩挠了一般,火辣辣地痛感传来,心中惊愕:这女人,好厉害!
原本哥舒焊刀以为苏慕颜虽然长得的确非常漂亮,一般来说,长得漂亮的女人很难有韧性研习武功,因此,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觉得陈凡只是怕了昨天自己杀人时的狠辣,不敢跟自己过招,才找了个女人当挡箭牌。
现在看来,自己真的轻敌了。
哥舒焊刀赞道:“来得好,想不到姑娘竟然是有真本事的人。”
苏慕颜哪里肯跟他废话。在苏慕颜看来,自以为潇洒无比,事实上也的确称得上是世家英俊公子的哥舒焊刀与常人无异。古武世家以强者为尊,有实力远比长得帅气、或者是有钱能让人更值得尊敬!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很多隐士不出的古武世家,有年方二八的年轻靓丽女子甘愿跟五六十岁、境界高得吓人的武道宿老双修的原因。
苏慕容果然没有把陈凡的话放在耳边,一个疾步直近哥舒焊刀,左右双手蹁跹,掌法疾快如蝶,让早就退在一旁、穿警察制服的胡一凡看得只觉得如N只蝴蝶蹁跹飞舞。
如此凌快的攻击!
哥舒焊刀屏住呼吸额,将身上力道蓄到极致,拳头舞在面门上舞得虎虎生风。
二人短距相搏,竟然传出如敲打在金石上的脆响。
哥舒焊刀未料到冰山美女竟然有如此不俗的战力!以至于难觅敌手的哥舒焊刀越战越是精神抖擞,拳法刚猛!
苏慕容久攻不下,原本以苏慕容手法和身法的优势,便是适合在广阔地方与人对敌。此刻,因为久攻不下,一时间不由心声浮躁。手上攻势也没刚才迅疾!
哥舒焊刀心中暗喜,振臂一挥,嘶吼一声,身子半倾,将右臂深深地往后仰!
他在蓄力一击!
苏慕颜脸上神情依旧冷傲如冰,或许陈凡和她自己都没发觉,这位不食人间烟火、曾经因为命轮有说“青鸟出、当屠龙,浴龙血,以杀证道”,而誓杀陈凡的女魔头竟然只对异性的陈凡有过淡淡笑意。
苏慕颜脸上冰冷意更寒,却是翻出一掌,直指哥舒焊刀蓄力一拳!
只见,苏慕颜玉掌抵住哥舒焊刀硕大拳头,与此同时,随着拳头力道往后拉扯……
这一招牵引拳劲儿的功夫极需巧力,以及内家劲的绵延考验!如果苏慕颜的内家劲儿不能延绵不绝如水般倾斜,绝对会被冲级过来的拳头掀翻!如果内家劲过刚烈,怕是只能将对手击退,而不能就势引得对方气机翻涌、或是身法不稳,便失去了这一冒险一招的妙处。
却见,苏慕颜将哥舒焊刀拳头牵引到自己肩膀处,拉得哥舒焊刀一个趔趄。
陈凡心道:胜负已分了吗?!
只见哥舒焊刀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显然陷入尴尬局面。
谁料,苏慕颜在哥舒焊刀趔趄时,左掌如仙人抚顶般盖下时,哥舒焊刀眼中戾气肆虐,在倒下的一瞬间,左手向上抬起,不偏不倚、刁钻地角度直冲苏慕颜胸口!
靠!这打发特太无耻了吧!陈凡暗骂:卑鄙!
饶是一直脸上冰冷的苏慕颜此刻也生出愠色,将手上仙人抚顶式临空握拳!
一面是哥舒焊刀青筋虬起的手刀、自下而上!
一面是苏慕颜白皙的玉拳!
二者相交,“砰!”一声沉闷响声。
苏慕颜退后好几步,陈凡看的分明,瞬移上前,将双手按在苏慕颜肩膀,替她止住退步:“碍事儿不。”
苏慕颜一脸敌意地望着往后栽倒、却是没倒下的哥舒焊刀。
很显然,这个魔女不服气!原本哥舒焊刀这一记手刀用得便极为不光彩,可惜对于哥舒焊刀来讲,能杀人的便是好招,我哪管攻得是什么地方。对于苏慕颜,身为女人,同一个境界来说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内家劲力道要小一些,而同样,女人先天身法以及手法又要强于男人。
这一招,临空换招的苏慕颜可以说是被迫换招,内家劲儿没能蓄够,因此,吃了暗亏。
陈凡替苏慕颜抚平了后心,一脸平静:“对付一个女人也能使出这么烂的招儿,我来跟你打。”
苏慕颜很奇怪地望了陈凡一眼。
要知道,这位苏家圣女从未曾让男儿近过身,甚至为了保证圣女纯性,在苏慕颜小时候生病、苏家圣医高手为其听脉时、也不得不悬起针线,用听脉法为她诊病。
对于整个南方古武世家来说,圣女如若神明,岂能亵渎?!
却是,刚才无意间,陈凡亲昵地动作,没能让这位圣女产生太大的异样感。
听到陈凡要跟自己动手,哥舒焊刀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神情,脸色微微红涨。
陈凡平心而论:“你刚跟慕容动过手,现在跟我打的确不公平。你休息半个小时,我们在打时、前三招我只守不攻。”
却见,哥舒焊刀深深吸了一口气。竟然一言不发。
陈凡:“你受伤了?”
哥舒焊刀摇摇头,半晌后憋出几个字:“你我终有一战,希望你也能有这姑娘的战力。”
陈凡:“既然不打,那就不送。”
哥舒焊刀当即扭头、推门离开。一旁紧张观战地警察胡一凡慌了,张手道:“焊刀哥,等等我。”
……
“砰!”地一声,陈凡合租屋大门被直直挂上。
只见哥舒焊刀倚在墙边,捂着嘴,“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
事实上,最后一记手刀是哥舒焊刀的拼死一击!为了重创苏慕颜,而就是这蓄力拼死一击,以至于哥舒焊刀体内气机空乏。
虽然苏慕颜大退几步,却是毫发无损。而哥舒焊刀这类猛夫,虽然讲究出手必要刚猛,可同样,不懂得留有余地、受伤的滋味的确难捱。
哥舒焊刀生生咽下手心淤血:“我轻敌了,好厉害的女人。”
即便如此,哥舒焊刀眼神睥睨,心道:这陈凡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有这样的女人替他出头!下一次,一定用拳头告诉他道理。
一旁的胡一凡试探地问道:“焊刀哥,用不用我找人栽他一下?!不说其他的,关他十天半个月的不成问题。
哥舒焊刀摇摇头:“往他身上泼脏水,这样的事儿,我可干不出来。”
……
陈凡紧张地问苏慕颜有没有事儿。
麻衣如雪的苏慕颜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一副冰冷状,并且不忘提醒陈凡:“记得刷碗。”
陈凡觉得好笑:“合着你帮我架梁子,就是为了逃避刷碗。”
苏慕颜破天荒地白了陈凡一眼:“我说过我不杀你,但没说过不揍你。”
陈凡:“嗯,我还是先去刷碗吧。”
……
门口,哥舒焊刀吐血后,觉得胸中积的淤塞顺畅多了,脸色也转为正常。
一旁着眼见证了全部过程的胡一凡,小心翼翼地问道:“焊刀哥,用不用去医院。”
哥舒焊刀一面走下楼,一面摇摇头,却是吩咐胡一凡:“记得帮我把门口血迹擦干净。”
胡一凡一路小跑上楼,却是心中滋味复杂:以自家的身家,比起在燕京公子圈中都是人物的哥舒焊刀,想要攀附上哥舒家族,无异于伴君如伴虎。
……
Z城,这个一千四百万常驻人口的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当真不小了。
如果说俩个陌生人,能在无意中碰见,其中的概率,远高于中双色球头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