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对襟大褂的汉子听了,一时间在心里拿捏不准:这年轻人难道认识朱雀和白虎?白虎早年可是在崂山跟魔武道的人干了一架,伤了肩膀,可这事情都过了快二十年,当年参与此事的白虎还是个小角色。难道这年轻人有位不世出的高人师傅?
陈凡一脸平静,波澜不惊。一时间,让狐疑地青龙更不敢贸然出手了。可实际上,陈凡是想在拖延时间:为什么还不停电?
陈凡下地下室最底层的时候就料到会遇见很厉害的高手,却没想到遇到如青龙使一般恐怖的存在。以陈凡现在的实力,跟他过招,对方想碾死他,真的不用费太多功夫。
现在,陈凡只能寻找机会,如果第一开始就推掉电闸,那只会让董天耀的地下室戒备更加森严。因此,陈凡意在制造混乱。只有现场乱了起来,他才有机可乘。
青龙使汉子选择不出手,脸上也没那么警觉了。怕是如果他知道,陈凡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根据自己的身份推敲出来的,肯定会气的吐血。
青衫对襟大褂汉子抱拳道:”阁下到底是谁?放心,度寒并无恶意。”
敢情这汉子叫度寒?陈凡听了,也放低姿态:“抱歉,我叫陈凡,真的无门无派。”
陈凡越是低调,越是不露声色,越是让青龙使度寒念头多想。
想到这年轻人刚才出手的路子是古劳咏春拳,称得上没太大心机的青龙使眼皮骤跳,心生出一阵冷汗:会用古劳咏春拳,姓陈,该不会是传说中以一人之力,横扫崂山魔武道、荡平东海欲修一脉,却又甘愿画地为牢、近十年不出死人山的、陈麒英的后人?
想到这儿,饶是这位内家劲三重的强者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随即,青龙使度寒念头一转,不应该啊?陈麒英不过是三十多岁,儿子也不可能有二十岁吧!
但无论怎样,大汉度寒决定:要善待眼前这位年轻人,最不济也不要得罪他。于是抱拳道:“陈凡小兄弟。我度寒领家主手令,此行Z城目的无可奉告。但是有一点度寒可以肯定,大小姐和圣女二人一切无恙,仅仅受困此地,你可放心回去。”
陈凡此行意在救人,眼下不知道董天耀究竟会对苏慕容会做什么!因此,一时间冷冷回绝:“如果我说不呢?”
却在这时,地下走廊的尽头“砰”地一声巨响,只是瞬间,整个地下室橙黄色的暗灯骤然灭掉。
停电了!
在停电的瞬间,青龙使度寒看到陈凡嘴角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糟了!”就在对襟大褂汉子意识到情况糟糕、脱口而出的瞬间,只觉得自己左下肋掌风袭来,度寒便就势一档,谁知却扑了空。旋即,汉子又听见自己左耳边劲风铺面,“妈的!”,对襟大褂汉子在漆黑中完全不能视物,又唯恐年轻的陈凡偷袭,无奈之下,拳脚并用,打得四周霍霍生风!
陈凡心中冷笑,索性闭上眼睛,如游鱼一般行走在黑漆漆的地下通道。
度寒身后,那些属于董天耀的地下势力,此刻完全懵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保护老板,守好大门!”因此,一时间人群步伐散乱,推推搡搡、叫喊声连成一片。
陈凡知道走廊的尽头便是董天耀固若金汤的住处,因此,为了把现场彻底搅浑,便杀入人群中,一步一拳,出手不为杀人、只为伤人。
很快,惨叫声连成一片。但事实上很大程度的杀伤力是青龙使大汉造成的。因为度寒唯恐被内家劲只有一重的年轻人偷袭,而陈凡索性趁乱将黑衣保镖们引到度寒身边,以度寒内家劲三重、即便是在古武世家中也是绝对强者的攻击下,那些倒霉的私人保镖动辄断腿、断胳膊。
这场混乱,让陈凡捡了个大便宜。可即便如此,黑暗中,有人掏出匕首乱划,有人拳打脚踢,约莫七八十号人的混战中让陈凡左臂肩膀划出好长一道口子,背后也挨了很多下拳头。
但这个面对内家劲三重强者、也执意要救人的年轻人陈凡来说,真的都不值一提。
只是约莫二百多米的地下走廊,让陈凡费尽力气、几乎说是拼死才走到董天耀住处门前。
门前有约莫六位保镖不为乱所动,陈凡心知如果一旦来电,自己将再无任何翻身的机会。因此,陈凡上前就是一记手刀,削向中间一人,连带着一脚踢向左边一人。
六位保镖身手明显要高出混乱中的其他人。
但是,黑暗中如游鱼一般身法灵动的陈凡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仅仅一分多钟,陈凡便解决掉了看门的保镖。
从保镖身上搜到钥匙,“咯擦”一声弹簧的跳动声响起,陈凡推门而入。
只见红裙苏幕容以及麻衣如雪的苏幕颜姐妹被绳子缚在沙发上。而另一旁,沙发下面,正跪着连头都不敢抬起的董天耀。
见此情景,陈凡大吃一惊,一面连忙将门关上,一面要对着梳着大背头的董天耀如当头一棒,喝道:“在搞什么名堂?”
麻衣如雪的苏幕颜大概很意外陈凡竟然能摸到这里,诧异问道:“你怎么来了?”
陈凡没好气地说:“我来不来关你什么事儿,再说,我是来救苏慕容的。”
苏幕颜听了,哼了一声,将脑袋转向一边。
听到陈凡来救自己,红裙苏慕容虽然被绳子捆绑得有些萎靡,但仍然媚眼含笑道:“我就知道你会为我犯险的。”
一旁的大佬董天耀蓦地从地上爬起,从怀中掏出一条匕首道,声音发颤:“姑爷,你、你别过来!”
陈凡被搞得完全摸不到头脑?董天耀不是反水了吗?
如果说整个屋中人地位最高的,要数Z城市地下秩序缔造者董天耀。可此刻,董天耀哪里还有那个叱咤Z城市地下世界几十年的大佬形象,一脸哭丧,想死的心都有了:“姑爷,这都是苏家的意思,我可没敢动大小姐和圣女。”
“姑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带走大小姐和圣女,不然的话,青龙使那边我没法交代,而且苏家怪罪下来,小的家业可全毁了。”
陈凡:“我不是你姑爷。”
这时候,苏家大小姐苏慕容很不雅的啐了口唾液,不屑道:“呸!你好大的胆子,敢叫陈凡为姑爷?”
“赶紧把你的小刀扔掉,按照辈分,你能叫一声姑爷爷就算给你面子!”
陈凡走一步、大佬董天耀退一步。直到董天耀退至墙角,无路可退。
见他这幅怂样,陈凡叹了口气,转而将苏幕颜、苏慕容姐妹俩身上的绳子解掉。
“怎么回事儿?”
苏慕容瞥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董天耀:“没什么,只不过我跟我姐都是私自从苏家出走。并不代表苏家身份。我爹他老人家发话,让青龙使寒叔叔将我们带回南疆。”
“可是,当我找到董天耀的时候,这家伙竟然吃里爬外!用寒叔叔的‘悲酥清风’将我制住,结果,当苏幕颜来的时候,就等于自投罗网。也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陈凡皱了皱眉头:“你就那么不想回家?非得你爹把你绑回去?”
苏慕容一听,妖媚无双的脸蛋上立马委屈起来:“怎嘛!你也赶我走?”
陈凡摇摇头。
苏慕容此刻“声泪俱下”,只差一把鼻涕一把泪。陈凡不为所动。
却听苏慕容抱着手臂道:“我爹逼我嫁人,嫁给太原夜家的子鼠夜未央。”
陈凡问了一句挺白痴地话:“那你喜欢他吗?”
苏慕容以嫌弃地眼神看了看陈凡:“我要喜欢他,还用得着逃婚吗?”
一问之下才知道,苏慕容为了逃婚,才离家出走。可在外头的山山水水虽好,可一个人总归无趣。又想到爷爷说过自己的缘定之人是陈凡,所以才大老远的跑来见陈凡。而姐姐苏幕颜为了以杀证道,所以赶来杀陈凡。
陈凡心里面禁不住好笑:事情可真够乌龙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时,苏幕容惊呼:“你受伤了?”说着,指了指陈凡左臂划开的那一条口子,上面渗着鲜血。
陈凡很淡定地揩了下血迹:“不碍事。”
获得解放,一直没有吭声地苏幕颜此刻直盯盯地望着陈凡,音色中没有任何人情味儿:“你错失了两个机会。”
陈凡回望麻衣如雪、堪称无情的苏幕颜:“哦,是嘛。”
苏幕颜点了点头:“不懂得把握机会的人,会死得很早。”
陈凡不屑道:“你是说在早上的时候,你发烧,我没有对你出手。而在刚才,我竟然给你解开了绳子、放回归山。是这样吗?”
苏幕颜轻轻点了点下颌,像是并不为陈凡就自己而领情。
陈凡毫不在意,大笑道:“好一个冷血的女人!早上的时候,你身体正虚弱,我身为男人,只是不想趁人之危。”
“而刚才,我没有起杀意,是因为我只为来救我的女人,而你不过是顺带的。碰巧我心情好,只当是顺带着救一只阿猫阿狗。”
“你不必替我惋惜,当然,也用不着承情。”
听完陈凡一番话,苏幕颜那肌肤胜雪的脸上,破天荒地染起一道腮红。
“砰!”“砰!”“砰!”门外响起剧烈地捶门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