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冷笑:“我总得知道让我女儿奋进周折去帮的男人究竟是谁吧!”
史玉祝将喝了一半的酒推往齐夫人面前:“这酒还你!陈凡是我师弟,如果你想借我的手,向我师弟施压、让他离开珊珊,我做不到!”
齐夫人摇摇头:“难道你这个生意人,谈生意时就不先要听听对家的条件再做决定!”
史玉祝拾起桌上墨镜,摇摇头:“一码归一码,生意是生意,而这是我师弟!”
“先不论其他的,但平时陈凡个人,我很欣赏他。”
齐夫人:“我只是让你评价下陈凡,说说看,他是什么样的一个年轻人!”
史玉祝:“平心而论,称得上非常优秀!”
说着,指了指脑袋:“论智商,我肯定没他高!我老师方院士说了,陈凡在数学上的悟性,还要高齐珊珊一筹!很显然嘛,如果当年我数学学得好,还下海做什么生意!”
“论胆识和远见,以他现在的经历,心中想法跟我不谋而合,不是本**自夸,陈凡能说得上是非常有眼光的年轻人,当然,这也充分说明了你女儿同样有眼光!”
“论长相,反正本**是比他略逊一筹!”
“陈凡是个综合得分很高的年轻人!所以,在你选女婿的人选中应该算得上中等!”
对于史玉祝这幅没正行的评价,齐夫人淡淡道:“这答案还算中肯!”
“别总说好听的,说说其他的吧,如果情况属实,我可以答应你、今年你的巨人集团,能在央视做游戏广告!”
央视电视台自建国以来,早已定下铁规矩:但凡烟草、游戏类广告,无论投资方价钱多高,一律不能上广告!
史玉祝一听,从乌木椅上仰起:“好!这么说定了!”
“你问吧!”
齐夫人:“从现在陈凡展露出来东西看,他能走多远。”
史玉祝沉默片刻:“寸步难行。”
“为什么?怎么差那么远。”齐夫人问。
史玉祝:“他的资质和能力从商来说,如果历练三年,能担当微软的执行总裁我都不会吃惊!”
“可是,他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人,我经历和打拼的时代已经落幕!不是任何人都能像我跟马云那般幸运,无任何根基、靠剑走偏锋,杀出血路,换得与老段、老柳等人一道儿同桌共饮、荣登福布斯!”
“时代的秩序已然成型,一个草根要想上位!某些程度,真的跟能力无关。”
齐夫人沉默。
白果蛇酒酒力袭来,史玉祝面红耳赤,说得愤慨:“我这一生,大起大落,九五年!巨人大厦为什么会倒,为什么财团和银行突然撤资!还不是因为我是草根,我不配入局!”
“陈凡要想上位,要想大展身手!就必须打破这规矩!”
“外界说我是豪赌,外界说我是疯子,外界还有人说我是个流氓!可是,如果我不‘肆意妄为’,如果不是因为我不按常理出牌,哪可能上位!”
史玉祝:“很可惜,我想了又想,没有敢给陈凡一个机会!属于陈凡的机会如果有了,他的成就将大于我之上!”
“我的机会都偏门,而他,看破偏门而不入!”
“他知:如果这个时代国家私有化将成为事实,那么,所有资源和财富将掌控在财团和豪阀手里,再厉害的人才也只是打工皇帝和打工走狗的区别!”
齐夫人再沉默。
史玉祝用袖子抿了抿嘴边酒渍,毫无形象可言:“我没有选择帮陈凡上位,是因为我给不了他想要的、自由化的平台!”
“他的骨子里需要兽性,需要戾气!需要打破常规!有一天,现实将他压倒,压倒到能让他选择不择手段的时候,他就是我是接班人!”
齐夫人听闻:“好大的手笔,以你的财富,官方统计,近五百亿的财富都送他?”
史玉祝“哈哈”大笑:“没什么舍不得的,我这一生,愧欠别人太多!”
齐夫人问道:“陈凡可有什么不好?”
史玉祝:“他有可为,有可不为!就是他的不好。”
“他不懂得借势!”
“我说过,他是我师弟,在我们谈话中,我毫不避开我对他的欣赏,某些程度上,我在他身上看到了离开校门三年后时的我。”
“他是我师弟,哪怕是他偶然流露出要我帮他,要我给他机遇,如果他说出口,我能会坐视不管吗?”
“可惜,从头到尾他都没有!”
齐夫人叹了口气:“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很欣赏他。”
“可惜,凡上位者,不能杀伐果断者不立!不戾者不长!不奸者不存!很可惜,他不是我想要的女婿人选!”
“他的骨子里没有狼性!”
史玉祝眼神空旷,遥远远方,喃喃:“可他是连史某人都自叹不如的大才!”
《最强学霸》大赛比完后,陈凡先是拜会了主办单位领导,接着拜会了制片人、以及方院士等人。
整个周六一天,陈凡从早上到晚上,挨个拜访。等到晚上八点多,将名单上所有人都拜访齐了,陈凡便回到了酒店。
齐珊珊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陈凡便呆《最强学霸》下榻的、豪华燕京五星级酒店,一个人坐在自助餐区吃完自助,更晚些的时候既没有出门看看帝都夜景,更没有在路上招呼个司机师傅打的去找乐子,或是特色小吃。
唯一奢侈的,便是花了十块钱,买了一包香烟。
齐珊珊在电话里问:“我说师弟,帝都这么大,你别把自己弄丢了。”
陈凡笑道:“不碍事的。路线图我都看好了,老师方院士住在燕园,王旗山院士住在中关村,至于制片人郑重诚博士,住在四环外的科技大厦,先乘四号线,再转乘七号线到湾里胡同下车,不行五分钟就好。”
齐珊珊:“我去!你别告诉我,你看了一会儿,就把整个燕京地铁线路图都记了下来。”
陈凡:“恩,差不多吧,反正不会丢。”
齐珊珊:“晚上不出去玩?三里屯那边的酒吧很有特色!如果嫌吵,可以去鸟巢那边散散步!实在不行,去全聚德买一只鸭子,你抱回酒店自己啃也不错。”
陈凡:“恩?什么话!沾你的光,现在我可是半公众人物!这样随意出入?”
“恩,对,影响不好!”
齐珊珊:“……”
到了晚上九点后,陈凡坐在酒店里,先是在大厅看完了酒店提供的《经济周刊》,又翻完了《新华日报》,再然后便回到屋里,见桌子上有准备好的钢笔和便筏。索性无聊,便在上面写写、画画,再然后将草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
第二日,陈凡一觉睡到早上六点,起床洗漱后,以雷打不动的生活习惯、打了几遍古老永春。再然后,打电话给齐珊珊,得知齐珊珊回Z城的日子不确定。便决定自己先回Z城。
当日,有下人向齐夫人汇报了陈凡行踪,并将在陈凡下榻住处的“唯一发现”呈了上去。
齐夫人揉开了草纸团,只见如口香糖包装般大小的纸片上:字很小,字迹却刚劲如虬龙!大气淋漓于纸张之外,几愈溢出!
“在人之下,要把自己当人。”
“在人之上,要把别人当人。”
“我心有蛰龙,在情之下,不负任何人!”
齐夫人喃喃:“好字!”
“好有意思的年轻人!”
等陈凡下了火车,又转乘公交车回到熟悉的街道,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这并不怪谁,要怪就怪陈凡好端端的高铁不坐,偏偏坐那从哈尔滨首发、途径燕京、再沿京广线南下的绿皮车。
下了公交车,陈凡深深地吸了口Z城熟悉的雾霾,望了望暗淡的夜色:“小爷我终于要到家了!”
谁料,陈凡在路边一伸懒腰的功夫,一位穿着灰色、竖条纹衬衣的夹包男人突然加快脚步,“唰”一声,在陈凡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凡的包竟被生生夺走了!
“操!敢抢我的包!”
陈凡说着,想都不想,当下狂奔向男人。
包里要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倒是里面有陈凡在车站顺手买给胖子许大海等人的“驴打滚”“张福记炸糕”等燕京火车站小吃。
“擦!跑得可够快的!”
陈凡一面暗骂,一面加快了脚步,甚至不自觉地将内家劲涌出身体五脏脉!以获得更高的爆发力!
俩人在闹市区里一个豁了命的往前跑,一个拼命在后面追!
约莫跑了二十分钟,陈凡将男人挤到一个偏僻的死胡同。
映着微弱的月光,陈凡累得弯着腰、冲着男人喝道:“你跑啊!继续跑啊!”
男人扭头,露出一张在华夏大街小巷中再普通不过的脸:宽额头,鼻梁狭长,嘴唇略厚,一副老实巴交模样。
竟然是这样一副面孔抢了自己的包?
未等陈凡说话,却见长相寻常的男人,身手敏捷的令陈凡匪夷所思:胡同深处,约莫三米高的围墙,男人不用助跑,一个勾手“蹬!蹬!”俩下!极为利索的翻墙而过!
“卧槽!现在抢包的都有这技术了!”
陈凡目瞪口呆,谁料,翻到墙头的男人并未扬长而去!在墙头回望,满脸的戏谑和鄙视。
陈凡大怒:“来气了不是!小爷我今儿一定把你扭到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