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便问:“小家伙,你是想要跟着我吗?”
“咕噜噜。”秃毛鸟点头,又用头蹭了蹭玄尘的脚。
“那好,那你先呆在我的戒指里,这河传说有灵,我们贸然横渡,指不定会惹上麻烦。我且用空间法术带你过去。”说完,玄尘的空间戒指绽放出瑞彩,那秃毛鸟出奇的听话,竟直接走到瑞彩中,被吸进空间戒指里。玄尘本想将它放进药园空间,又怕那五只暗河蝶见肉眼红,直接害了这小家伙,只好作罢。
眼前的河流河水湍急,水很清澈,却完全看不清水中的景象,灰蒙蒙的一片,仿佛是传说中的苦海。
“倒不知跳下去,会不会真就永陷苦海?”玄尘自语,旋即一笑,“人世本就是苦海,哪还有比修行世界更加大的苦海呢?”
空间升龙术运转,感应空间节点,玄尘一步跨出,想要直接到对岸去,不想一股强大的力量中断了他跨越节点的过程,玄尘被那强大力量扯入了河中。河水如胶带般将玄尘缠住,竟让玄尘动弹不得。
“晚辈玄尘,偶得机缘进入妖神白矖所制乾坤世界,无意冒犯河神,不知河神何故责难小辈。”玄尘恭声道,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想着若是这通灵之河发难,定要引发空间乱流逃生,就算是损伤经脉,也要让这种眼高于顶的河精吃点苦头,让它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冷冷的声音传出,竟是女子的声音:“哼?说得真好听,若真是偶得机缘,怎会身怀玄阴之力?又怎会有赤水献那不要脸的小妖精的气息?定是她和玄武还白眼狼和她串通好了,派你这小卒子来打探我的情况!也好,已经很久没见过玄武那不要脸的男人了,我就将你的玄阴之力抽干,逼他出来!”
河水中,一种冰寒的力量刺入玄尘的体内,那冰寒如水蛭,开始吸取玄尘的灵元。
玄尘大急,当下立刻说:“原来前辈是上古大仙,晚辈失礼了。前辈有所不知,玄武老祖早已圆寂,不在这世间了。我只是觉醒了玄武血脉,有了玄阴之力,并非玄武前辈派来谋害你之人。”
“你说什么?玄武死了?”水中传出惊异的声音,“不对,定是你骗我,是了,只要搜寻你的记忆,就知道玄武想要做什么了。”那女子的声音有几分惊慌。
玄尘感觉冰凉的气息冲破他的经脉直达识海,令他头脑发冷,被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不多时,冰寒的气息如潮落般迅速退出了玄尘的身体,河水发力,将玄尘甩到岸上。
一些蓝色的水花从河中飞出,凝聚成一个女子的形体,竟是裸着的,玄尘看得脸红,连忙扭头不看。那水化成的女子变成人形之后,又有水花化成一件水蓝色的衣服,将她的玉体裹住。她翩然飞到身边,一把抓住玄尘,淡蓝的瞳孔中满是惊疑不定。
“玄武真的死了?你真的到过他的坟墓?”蓝衣女子问。
“姐姐既然已经搜过我的记忆了,想必也知道我去过哪里,多说的话,姐姐也不信,不如不说。”
“闭嘴,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倒是亲热,我看定是口蜜腹剑,玄武死了,赤水献那臭丫头却活得好好的,还修炼出了两仪分身,倒真是逍遥,当初说什么生死相随,不过是中听不中用的甜言蜜语。也罢,今天我就先杀了你,将你的人头给赤水献,看她是何种反应,若你是她的后代,想必她也会心疼吧?”蓝衣女子露出阴险的笑容,手中出现一把水蓝的匕首,就要对这玄尘刺下。
“且慢,仙子姐姐就算要杀我,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晚辈真的只是机缘巧合进入此地,仙子姐姐何苦为难我?”玄尘暗自运转化蛇传他的匿形隐魂术,他有些心虚,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哼,为了聚魂重生,姐姐我杀的人多了去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何况你有玄武的血脉,还和那赤水献有往来,光是这一条,就够杀你一万次了,还需要什么理由?也罢,就让你死个明白,姐姐我乃洛水女神,当年玄武能得道成为妖神四尊之一,全靠姐姐我冒死替他寻得完整的伏羲龟甲,岂知他忘恩负义,见到赤水献那妖女之后便与她双宿双飞,还害我险些魂飞魄散,你说我们的仇还小吗?今日我若是放你走,便不是洛水女神!”说完,蓝衣女子的匕首对着玄尘心口刺下。
玄尘心中恶寒,没想到这女子如此狠辣,竟视人性命如无物,他全身被蓝衣女子以奇怪力量禁锢住,动弹不得,只能心一横,冲开经脉,造成大面积的空间混乱,同时匿形隐魂,飞速逃窜。
“臭小子,别以为你懂得点邪门歪道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若不是转生尚不足千年,你这点小把戏早就被我看穿了!”蓝衣女子森冷的声音响起,仿佛是从心底响起的。玄尘想到很久以前杀日轮花时吃过的那次亏,当即封闭神识,不再感应任何神识传音,飞速逃窜。
“咦?小娃娃倒是机灵,要是控制你的心神,说不定能成为赤水献身边的一枚好棋子。”蓝衣女子呵呵一笑,声音很空灵,玄尘听着,却怎么都觉得森冷无比。
巨大的空间乱流似乎暂时困住了蓝衣女子,玄尘一步数十里,快离去,他不敢竭尽全力逃窜,若是在这蓝衣女子这里便用尽了全部力量,那再遇上敌手,那就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一连逃出近千里,翻越过数百座高山,玄尘终于再也感应不到那蓝衣女子的气息,他小心谨慎的降落在一块巨石下,喷出一口黑血,打坐调息起来。强行冲破禁锢制造大空间乱流弄断了他身上数条经脉,数十条经脉受损,若不及早修复,再遇上强敌,或是蓝衣女子追上来,只怕是再也没有逃遁的机会了。
“咕噜噜!”空间戒指中,秃毛鸟的叫声响起,玄尘将它从空间戒指中放出来,瘦骨嶙峋的小家伙看了看地上的黑血,又看看面色苍白的玄尘,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小家伙,我没事,调息一下就好了,你在戒指里呆闷了是不是?那就到处转转去吧,不要太远,不然遇上危险可就麻烦了。”
“咕噜噜!”秃毛鸟点点头,跑了出去,没入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又回过头来看看玄尘,似是要确认玄尘没事才放心。玄尘没有再理会它,兀自调息打坐。神藏境界的恢复能力很强,只要不是中奇毒奇术,或是伤到了根本,再重的伤也能通过调息痊愈。
玄尘的伤并不算重,一刻钟后便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他不敢耽搁,怕蓝衣女子真个追上来要他性命,神识外放,感应到秃毛鸟所在方位,立刻寻了过去。那秃毛鸟正在东面的林子里,用喙啄一种草茎,已经啄下十余根,整齐地堆放在一起。
“小家伙,你弄这些做什么?”玄尘摸摸它的头问道。
“噜噜!”秃毛鸟发出兴奋的叫声,拍动翅膀,张开小嘴扯着脖子,过了一会,竟喷出一小簇非常小的火焰,那火焰明黄色,温度并不高,十几根草茎在火焰的烧灼下,竟蜷缩交缠,化成了一颗黑色的丹药。
玄尘大奇,他曾探索过这秃毛鸟的筋骨,毫无不凡之处,唯有喉中有一团黄色的炽热肉团,不想竟有喷火的能力。
“咕噜,咕噜!”小家伙对着玄尘拍翅膀,它的眼中透出疲惫的光芒,喷火好像费了它不少的气力。
“你的意思是让我吃下去?”玄尘问。
秃毛鸟点点头。
玄尘服下黑色丹药,丹药在喉咙中就化开来,化作甘甜的液体融入玄尘的经脉中,那几条曾断过的经脉尚未完全修复的隐疾,竟被甘液完全修复,如同从未受过损伤一般。
“没想到你竟有这本事,倒真是小瞧你了,不过你没必要这样做,你还小,这样太费劲,我自己能好的。”玄尘将秃毛鸟抱在怀中,一脸喜爱之情。
“对了,你还没名字吧?你总是咕噜噜咕噜噜的叫,我就叫你璐璐好不好,璐璐是漂亮女孩的名字哦。”玄尘突然想起一直没有名字的火红小兽,便来了给这秃毛鸟起个名的兴致。
“璐璐!”秃毛鸟发出兴奋的叫声,似乎非常喜欢这个名字。
不知何故,蓝衣女子没有再追上来,玄尘回响蓝衣女子说过的话,推断出她大概是转生成功不足千年,还不能脱离河水本体太远,不然定会追杀到玄尘身死为止。
秃毛鸟有了名字之后非常兴奋,“咕噜”了老半天,不过很快就睡着了,它太弱小,炼制黑色丹药费了它太多力气,玄尘能明显感觉到它的疲倦。玄尘小心的将它放进药园空间,将它放在柔软的灵草堆里,并警告暗河蝶和日轮花,要是敢伤了这小家伙,定然跟它们没完。五只暗河蝶处于蜕变期间,体表光华变化不定,听到玄尘的话,干脆在地上挖了个洞躲了进去,日轮花则传念给玄尘:“这鸟不是用来吃的,没肉,要吃也得养一段时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