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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往日变故

两年前,他的名字并非陆沉,而是……

“天儿,今天你要吃什么,娘给你做。”

这句话是陆沉自小到大听的最多的一句话,两年之前,他们一家平平安安,幸福美满。过着别人都羡慕不已的生活。

每次吃饭前,母亲总是会问陆沉吃些什么,然后再用她那灵巧的双手做出一道道可口的饭菜,每每吃饭之时,父亲则是坐在饭桌旁默默微笑,一言不语。

陆沉一直认为这样的生活会伴随他渐渐成长,直到长大成人,结妻生子。就这样幸福美满的终此一生。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两年前的那日,陆沉的母亲如往常那般问过陆沉之后正欲做晚饭,突然之间,庭院上空出现五个脚踩飞剑的仙人,他们个个御剑飞行,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到了庭院上方。

之后的一幕幕,陆沉记得清清楚楚,纵然沧海桑田,天地变迁,只要他一日不死,便终生难忘。

“掌门师兄,到底是什么异变让你如此上心?竟亲自前来探个究竟。还拉上我们四个。我可是正处在闭关最后阶段。再不突破,我寿元将尽。”一个漂浮在最边上的白衣老道不愤的说道。

“李师弟,待处理完此事,我随你一同闭生死关,助你更进一步。但今日之事,绝对不可疏忽大意,因为……”最中间那面容较为和善的中年人突然压低声音,只见他嘴唇微动,其余人脸上都逐渐露出惊讶甚至恐惧的表情。

其中一个脚踩紫色飞剑的中年壮汉忍不住惊呼道:“掌门师兄,此话当真?如果真是和数千年前那场劫难有联系的话,哪怕一丝一毫,我们这趟路走的确实不能用亏与不亏形容。”

“这么多年了,我的脾性你们几个又不是不明晓,如若不然的话,我怎么会来到如此荒凉之地。数千年前的灾难虽然慢慢被世人忘却,但我等修仙之人却是明明白白,那等妖魔杀之不尽,斩之不绝,最后若非有一大神通之人将其镇压,恐怕吾等早已不复世间。而今那大神通之人恐怕已羽化升仙,若灾难再临,吾等如何应对?”面容和善的中年人虽然在说话,但目光却在下方来来回回的扫视着。目光仿佛要把这一片街道穿透。

再说下面,早已乱成一团,整条街道的人都走出了屋舍,抬着头看向空中五位仙人。甚至有人微微弯腰,呈作揖之状。

自那五人初现之时,陆沉的母亲便有所察觉,随即给其父示意,让他把陆沉拉到屋里。

当时陆沉尚小,心智更是如孩童一般,根本不懂发生了什么。便被父亲拉到了屋中,陆沉想要说话,却被父亲用那宽阔粗糙的手掌捂住了嘴,一声也发不出。

接下来的场景,是一场噩梦,也是萦绕在陆沉脑海里的梦魔。他只见空中的五位仙人御飞剑而下,围绕在母亲身边,飞剑自每个人脚下穿出,被他们握在手中,剑锋指向母亲。自飞剑之上反射出来的亮光比之太阳还要刺眼许多。

“掌门师兄,可否是她?”那白衣老道单手紧握飞剑,扭头看向面善的中年人说道。

那中年人细细打量着母亲,那目光如炬,仿佛在看猎物,又仿佛有些许戒备:“你究竟是何方妖孽?胆敢在我等管辖范围之内祸害苍生,到底有何用心?今日我等便替这天下正义之士降妖除魔!”

陆沉只见母亲呵呵一声冷笑:“什么天下苍生?什么正义之士?你门能代表得了这天下苍生?背地里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们可敢公诸于世?所谓的正义不过是你们自诩之称罢了”

此时,陆沉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有的甚至挤到了庭院内。众多之人七嘴八舌:

“仙人没事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有福源降临他们陆家?”

“你是傻么?看这阵容,这架势,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估计是他们陆家得罪了仙人才落得今日局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道个不停,但唯独没有说陆家一点好话的,此刻一个孩童看到那几个仙人手拿仙剑指着陆沉之母,嘟囔道:“陆伯母人一向很好的啊,经常帮助邻居朋友,怎么可能会得罪仙人?是不是仙人认错……”

然而还不待那孩童说完,其旁边一个中年妇女立刻拉着他转身离去,边走边骂道:“你一个小孩儿家懂什么?回去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不许离开半步,不然打烂你的屁股。”

那原先在无人之中的和蔼中年人眼看门口挤进来的人愈来愈多,眉头微皱,开口说道:“诸位父老乡亲,今日是我朝云宗发现妖魔之气,特地前来降妖除魔的,以免妖魔危害世间,生灵涂炭,切记不要离得太近,不然我等也无法保证诸人的安全。”

那些挤进门口之人本就只是想看个热闹,此时听得仙人这么说,一个个缩头缩脚,不敢再度上前。

那原先御剑飞行在最边上的白衣老道用森冷的目光看了一眼门口,再次把门口等人吓退了数步,才启口说道:“掌门师兄,废话少说,我等五人立即用伏魔阵将此魔降服。”

那面容和善的中年人,沉默了片刻,才道:“勿需用那种大阵,她道行尚浅,我等五人联手,不出一时半刻她便会被生擒,况且若是一旦结成伏魔阵,必定会波及街坊邻居,若是控制不好,会殃及性命,我等仙家门派怎能做出此事?”

自小到大,陆沉第一次看到母亲表情变得如此愤怒,在听到那面容和善,身穿灰袍的中年人这句话之后,母亲原本平静中略带讥讽的面孔立刻是如此狰狞,陆沉只听母亲说道

“好一句街坊邻居,好一个仙家门派,朝云宗还是从前的那个朝云宗么?明里暗里的种种又有几人知晓?所谓邪不压正,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世,既然今日尔等已经找到此处,勿需诸位动手,我自封灵力,任你们带走。”

母亲临走之前回头朝着陆沉所在的屋子深深望了一眼,那一眼之中所包涵的情感陆沉当时不懂,而此刻回忆起来,却是此生都无法忘记。

那是蕴含了一种不舍,一种绝望,一种挥别的眼神,当时距离虽不远,但却双方仿佛处在了两个世界。

陆沉不甘,他不愿这一眼永远成为他的梦魇。他要救回母亲,不仅仅是为了消除那一丝魔障,更为一家人能够如以往那般幸福和睦的在一起。

正是如此,他才会只身一人去到朝云宗后勤弟子区。而在后勤弟子区的两年时光里,他的年少轻狂,心比天高被打击的一无是处。

…………

陆沉拉回思绪,用手抹去眼角尚未流出的泪水。他一直不知道为何母亲会被仙人带走,每次问父亲,父亲总是唉声叹气埋怨自己无能。但陆沉绝不相信母亲是那仙人口中的妖魔,从他记事起,母亲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那么替他人着想,怎么可能是邪恶之人?

本来陆沉还害怕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淡化他对母亲的思念,会淡化他的救母之心,而事实恰恰相反,眨眼间两年过去,母亲的身影非但没有在脑海中逐渐消散,反而为了救出母亲一家团圆,令他学会了隐忍,而且心底慢慢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陆沉曾不止一次发誓:待他有能力救出母亲之后,一定要朝云宗付出血的代价!

发誓虽如此,可现实却不得不让陆沉低头,在朝云宗朝朝暮暮两年,也只是个后勤弟子,做一些杂物活,还被人欺压。

这些他都不在乎,最重要的是在后勤弟子区根本学不到仙家本领,若是一直如此下去,那他拿何去救母亲?拿什么换回头发渐白的父亲的笑容?拿什么让一家人团聚?

陆沉一直在等一个机遇,一个入朝云宗真正门派的机遇,纵然这个机遇是那么渺茫,他也会坚守下去。但事到如今,天意弄人,他只有离开,不然以后勤总管那脾性,哪天发起来火,再次道出这事,他恐怕性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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