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一切机票的事宜,星河坐在机场贵宾室小小打了个盹,再醒来时,她订的班机已经开始准备登机了。
她提着简易的行李,捏着护照与机票,走进安检通道,微笑着摘下墨镜,与检票员点头。
顺利过了安检后,她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入口处,除了长长的排队人群外,没有她任何熟悉的人……
再见了,浔江!
哦,不,是别了!永不再见!
星河在洛杉矶寻了一处植被丰茂,环境优雅的小别墅作为自己待产的居所。
除此之外,她还请了一个家政,每日来做饭和打扫。
这个家政做饭不算太好吃,但是有过照顾多个孕妇的经验,所以虽然口味常常让星河觉得食不知味,但是营养搭配都十分均衡,对孩子有好处,所以她也就没有挑剔了。
比起满足口腹之欲,似乎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初期,刚到洛杉矶的时候,星河每日郁郁寡欢。午夜梦回,也时常会被那日的梦靥所纠缠,她无所次的梦见展夜风就站在她的床前,握着她的手低低说着对不起,可是醒来只有满室清辉!
家政是个墨西哥女人,叫做劳拉,身材丰满,说起话来嗓门很大,但是人非常直爽好脾气。每当她看到星河开始情绪低落或者是神思恍惚,总会用她那副大嗓门讲着她们家乡的笑话或者故事。更多的时候,她还对这个来自中国,但是英语流利得如同母语一般的女孩像对待自己的女儿般。她从不八卦的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是尽自己所能去开导星河。
星河所住的地方离中国城和医院都不远,所以她每天除了按照医生的叮嘱,做运动和孕妇瑜伽外,还能开着一辆买来的二手车开到海边去兜兜风。
时间过得飞快,两个月就在这样平静的生活中缓缓流过……
这日,她刚刚从中国城边上的一家港式甜品店买回来糕点,还未挺好车子,就见劳拉拿着家里那根长长的笤帚杵在门口,一手叉腰,嘴巴里大声的喊着什么,好像在骂人。
因为关着窗户,她听不清楚劳拉在说什么,只能赶紧靠边停车,收拾好东西下车走过去。
“再让我看见你,死偷窥狂……让你见识我的厉害!”劳拉没看见星河的身影,仍然嚣张的朝着对街的花园骂着。
星河朝她看的方向转头,可是偌大的一片草地上空空荡荡,没有人影。
“劳拉,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情?”
劳拉看到她走到面前,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点头:“还好,没出什么事。”
星河奇怪的歪着头看向她。
劳拉将自己的卷发向后一拢,擦了擦脖颈上的汗珠,这才开始说话。
原来上个星期,星河午睡的时候,劳拉出来倒垃圾,正好撞见一个男人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向屋内探头探脑。看到她出来,那人就装作路过似的,匆匆忙忙地走掉了。哪知道,今天她刚刚过来准备做晚餐,走到路口就看见又是那个男人,这次更为大胆,竟然趴在窗子向里面看。
劳拉看到这个男人立刻就发飙了,上前就揪着他没头没脑的一顿乱打,后来她跑到后门拿了把笤帚出来,准备好好教训这个男人,结果一出来,那人影就不见了。
星河听她讲的气愤难当,心下便起了疑惑,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平息劳拉的怒火,否则这晚餐可就别指望吃了。
这个夜晚,星河一如往常早早就上床休息,可是劳拉的话仿佛时时刻刻在她的耳边回荡,令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睡眠。
那个男人会是谁呢?他只是在屋外探了探,似乎没有进屋偷窃的意图,如果是来暗杀自己的,不可能会光天化日的在外面出现,还连续两次都被劳拉发现。
这个男人会是谁呢?他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在星河的脑中浮现,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去想去面对,她早就放下了那个男人,说好了不再想他……
房子内静得可怕,她翻来覆去,但是心就是平静不下来。
最后只得披了件睡袍起床,到厨房倒了一杯牛奶,打算让自己镇定下来,好尽快入眠。可是最后她又转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想起上一次打开电视机的时间还是一个月前,她那天胡乱的调频道,不小心调到亚洲新闻频道,正好看到一张熟悉的男人面孔出现在镜头前。
当时的内容是讲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是那日的心跳狂烈地令她都不可思议。于是后来为了避免再度看见那个她不想见的男人,只好将电视机给冷落了。
晚上大多的电视台都在放剧集,星河草草看了几眼,兴致缺缺地拿着遥控器一阵猛跳台。她刻意避过亚洲新闻频道,最后在欧洲新闻频道停了下来。
起初她只是默默的喝着牛奶,听着操着法语的主播快速的播报着新闻,可是到底讲了些什么她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直到她喝完牛奶,拿起遥控器准备完毕电视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贯入她的耳中“杰克道森”,她的手一抖,遥控器便摔落到地毯上。
她的眼睛慌张的去搜寻电视上的新闻,看来这是一桩相当巨大的新闻,竟然用了整整五分钟来介绍。
看完后,星河如同脱水了一般靠坐在沙发上,浑身失力,好似连起身的气力都没有了。
杰克道森,竟然死了……死在了他的庄园中,而警察却连凶手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焰组织虽然在欧洲不像夜修的黑焰组织那般规模庞大,可是在瑞士却也是数一数二的情报组织。他们向来时以窃取情报为主要方向,和****白道的关系都十分融洽,那么谁会有动机杀他呢?
难道是——
展夜风?
她联想起劳拉说起的那个神秘的偷窥贼,不由在心里越发的疑惑起来。
这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网,而她不知道自己是身在网中,还是网外。如果在其外,她却没有嗅到丝毫阴谋的味道;如果在其内,又不知对方目的是什么……
急切之下,她已经顾不得此时已经快临近深夜,赶紧上网开始联络与她一直保持着联络的001项煜乾——
按照往常的约定的暗号拨过去电话,可是这次,项煜乾却没有再回电话过来。
星河握着电话的手开始发抖,莫非,对方的胃口不止在杰克道森,而是整个焰组织?
连续几日,星河都呆在家中没有外出,一次次的拨打项煜乾的电话过去,总是通的,但是就是没有人接。
种种猜测让星河变得杯弓蛇影起来,常常被窗前一晃而过的影子弄得神不守舍,可是追出去看,又没有丝毫人影,只不过是风起时吹起了门前的树影晃动……
她非常清醒的认识到,也许在潜意识中,她希望能看到那个躲在暗处偷窥的男人,看看他的样貌。至于她心底有没有什么期待,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这种人家在暗她在明的状态令她几乎神经崩溃!
劳拉这几日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不但不出门,还挺着个大肚子屋里屋外到处跑;更奇怪的是,她已经很久不看电视了,最近几天却天天把电视开着,还调到劳拉最讨厌的新闻频道。
劳拉最受不了做事的时候没有肥皂剧可看了,终于到了今天忍不住了。硬是连拖带拉的让她去海边转转,被关在门外的星河顿时哭笑不得。
这家里到底谁才是主人啊?
她摸了摸身上,发现包也没拿钱也没带,看来也只能去海边转一转了。
八个多月的肚子很是有些大了,但是也许是她从小练武的缘故,所以她没有其他那样出现腿肿,而且肚子似乎也比一般八个月的孕妇要小一些。
就在她走后不久,一支豪华车队无声的从主街驶入这条僻静的小道。
为首的领头车是一辆劳斯莱斯的房车,高贵的香槟色在淡淡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车队缓缓停在了星河的小别墅门口,小半条街的停车道几乎都被他们所占领。
头车的司机穿着一身雪白的制服,他不疾不徐地走下车来,将车门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男人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手工西装,将他不凡的完美黄金比例的身材彰显无遗,他白色的衬衣领口解开了上面两颗扣子,露出健硕的蜜色皮肤,健美的六块肌在衬衣的够了下,现出令人血脉喷张的线条,带着锋利而震荡的张力和巨大侵略感。
阳光照耀到他的头发上,给额前的几丝碎发镀上一层金光。
后面的车里跟着出来一个个各具风格的美男子们。
他招手示意所有的人在原地候命,而他一手持着香槟玫瑰,向房屋大门走去。
按下门铃,只听悠扬的音乐声在屋内响起,不到三秒钟的样子,一声粗大的嗓门在屋里喊道:“说了让你不要老呆在家里,要多出去转转,怎么这么不听话。”
听到这个不陌生的声音,男人苦笑一声,继续按下门铃。
突然门被重重的拉开了:“我说你这个小姑娘……啊?是你,又是你这个偷窥狂……”
劳拉一看,小样的,不要以为换了身衣服,老娘就不认识你了。还拿束花?这是想来道歉的么?
劳拉一见到捧着花的男人,正准备劈头盖脸打下去的手突然停顿在半空中:“这花是送给我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她毫不客气地从他手中抽走了那一束香槟玫瑰!
男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呆呆站在原地,而后面那些看好戏的男人们见自己的老板也有如此吃瘪的一天,纷纷解气的暗地里竖大拇指,但是就是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出来。
“不是……这花是……”他话音未落,劳拉将花放在茶几上又转身回来,双手撑着门框。
“不要以为拿束花来道歉,我就会原谅你,我还是会告你的你知道吗?”
男人终于被劳拉的喋喋不休弄的烦躁了。
“闭嘴!我问你,星河在哪里?”
劳拉一向强势惯了,突然被这男人强势的气魄给震得一愣,怯懦地嘟囔着:“星河出门啦,你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