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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上善若水

水有很多的美德,看着水,我们就能体会出道的奇妙。

【经文】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惟不争,故无尤。

【译文】最好的美善就如同水一样。水滋养了万物却从不争夺,聚集在众人厌恶的低洼处,其性质和道是最相近的。所以做人态度要谦卑,心思要沉静,付出要仁慈,说话要诚信,执政要清明,做事要能干,行动要及时。不要去和人争抢,所以也就不会有怨尤。

以水喻道

毫无疑问,水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物质,因为水是和生命息息相关的。在地球上凡是有水的地方就有生命。地球表面70%是水,所以说地球是名副其实的蓝色水星。人体70%是水,一些植物体内的含水量更是高达80%-90%。如果没有水作为介质,一切生命的活动都不可能进行。地球上有厌氧的生物,有些生物需要在无氧或缺氧的环境下才能生存,可是地球上没有“厌水”的生物。水还有一个独特性质,那就是反常膨胀。一般而言物质总是热胀冷缩,水在3.98℃以上时也是如此。因为水在3.98℃时密度最大,当温度从3.98℃降低时,水就会出现反常现象,由热胀冷缩变为冷胀热缩。须知水的这一特性对于生物的生存实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当水在0℃结为固态的冰时,体积膨胀,固态冰的密度比液态水的密度小得多,便可以如被子一样覆盖在水面上,可以避免整个水体被冻结,而水中的生物也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了。试想如果水和通常的物质一样始终都是热胀冷缩,那么冰就会沉入水中,水中的生物就会遭遇灭顶之灾了。说来也真是奇妙,水的一切特性似乎都是特意为生命预设的,因而水实实在在是生命之源。现今人类进行的空间探索,其主要目标就是在外层空间中寻找水,如果能够在外星找到水,也就意味着找到了生命。

这就是水,水滋养了万物,孕育了所有生命,是一切生物之必需,可是水始终谦卑柔和,从不去争夺什么。

不错,“利万物而不争”——这就是水最大的美善,也是水最本质的特性。老子谈水,其实就是谈道。道是什么?道的性质是什么?我们只要看一看水就体悟得出了。

取法于水

既然水几近于道,那么人们通过水究竟能学到一些什么道呢?对此老子进行了具体的论述:

第一,居善地。水的特点是往低处流,因而人们可以从中学习到谦逊柔和的美德。自古以来就是谦受益,满招损。保持头脑清醒,为人低调,处世稳重,实有莫大之福。

第二,心善渊。水不但能流,也能静。水静则聚而为渊,渊深则能容物。渊清则如镜,镜明则可以鉴察万物了。庄子说:“圣人之静也,非曰静也善,故静也;万物无足以铙心者,故静也。水静则明烛须眉,平中准,大匠取法焉。水静犹明,而况精神!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庄子·天道第十三》)因此通过水我们又可以学习到涵养心性、开启智慧的法门。

第三,与善仁。大自然的水滋养了万物,可是水既不居功自傲,也不待价而沽,完全是无私地沛然而出,可以谓之真正的仁爱。因而通过水,我们可以学习到:在帮助他人时,我们要出于至诚的友爱,而不要盛气凌人伤害他人的自尊。

第四,言善信。水是非常有信用的,潮涨潮落总是依时而行,并无偏差。因而我们要学习水的信用,做到说话算话,有信用。

第五,政善治。谈到政治,人们通常存在两大误区:一是将政治等同于阴谋,以为搞政治就是搞阴谋,以至于魑魅魍魉,群魔乱舞,不择手段,乌烟瘴气;二是将政治等同于腐败。人们常说“千里做官只为财”,在这些人看来,似乎搞政治就是为了当官,当官就是为了发财,发财就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穷奢极欲,腐败一把,其心也甘。此所谓典型的动机不纯,目的不当,从头到尾都是错。我们知道老子居周久之,见周之衰,才离开周朝的。大家就会问了,周朝的政治为什么会衰败呢?如果周朝没有衰败,或许老子还不会离去呢?其实,周朝之所以衰败就是因为其政治陷入了阴谋与腐败的泥潭而不可自拔造成的。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认为,老子写作《道德经》其中有一个目的就是宣扬正确的政治观念,以帮助人们拨云见日,离迷得悟。那么,在老子看来真正的政治又是怎么一个情形呢?在老子看来,真正的政治就像治水一样,水若是治理好了,就自然会依着渠道而行,灌溉大地,通利舟楫,一个生产发达、人民生活富足安定的社会也就造就出来了。所以老子说“政善治”,政治就其本质而言是一种正确的战略架构,一种合理的制度设计,一种适宜的发展方向,只要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政治自然就搞好了。因此老子说“政善治”。

第六,事善能。老子的哲学是办事讲方法,干事讲能力的,反对不讲科学不切实际地一味傻干蛮干。水是大有能力之物,所以老子主张学习水的能力,做到“事善能”。

第七,动善时。朱熹有诗云:“昨夜江边春水生,艨艟巨舰一毛轻。向时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水是按时生发的,枯水季节和丰水季节泾渭分明。因而有道之士必须讲究应时而动,自然就会水到渠成实现成功了。

水有很多的美德,但是归结起来说就是两个字“不争”,不争而能成事,自然也就是无怨于人,亦无悔于己,这就是老子所提倡所追求的做人处世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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