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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是耶非耶(5)

“你很惦念着她!”冯紫英看着惜春,他发现惜春瘦了。之所以不显得憔悴,是她姿态从容的缘故。惜春柔弱得让他心疼,她失落的表情看在他眼里,更是让他心生愧意——他竟没有照顾好她,至今为止许诺她的事一件也没做到,而她并没有抱怨过。

惜春背过身去在残光里立住,伸手推开雕花窗,她看见园子里的风信子开得正盛。远处竹色碧绿如水。风声穿掠竹林而来。

她说:“我们性情甚是相投,在一起的时候比自家姐妹还多。早年她住我们家的园子里,来得最多的就是我的暖香坞。我们在一起吃茶下棋。她爱收集梅花上的雪水泡茶,顶讲究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这样?”惜春陷入淡而温暖的回忆中,表情柔和,语调轻柔。她回忆着和妙玉在一起的情景,好像自己回到纯澈的少女时期。

她发现自己是在怀念着,如蜜蜂迷恋青青花蕊中深藏的甘甜。少年的时候,总以为那时候的自己已经不复纯澈了,因为已经开始懂得疼痛,开始有缺憾,开始畏惧未来,仿佛窥测到将来的影子,但却又不能确定。心下坚定而惶惑,像柔软的竹笋渐渐长出了毛刺。可是依然都是些纯澈无邪的想法。现在回身去看,那时的一切都是简单纯澈的,连痛苦都那样简单明了,不会缠夹不清。

“我带你去陈府见妙玉。”冯紫英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惜春愣了愣,立刻明白他的想法,这诚然是个大胆的想法,出格的行为。但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世俗的规则她遵循,却从来未被束缚过。因笑着作揖谢道:“公子请上马,小的愿为你执鞭坠镫。”

“你太聪明。”冯紫英见话音刚落她已然明白,忍不住笑将起来,就势将惜春一把捉住,抱住调笑道,“你可要怎么谢我?口说无凭的事……”

“你乘人之危……”

“小女子不识好歹!我是急公好义,侠义心肠。”

“我这一向只见你厚脸,没见着心肠。劳你拿出来我看看。这也是口说无凭的,不是么?”

耳鬓厮磨间,惜春笑着,身子已不由得软倒在他怀里。爱恋引动心里幻象,她于极尽的缠绵间骤然体味到情意空虚,爱如蜉蝣朝生暮死,更似瞿塘滟滪堆,风高浪险绝,而我们却义无反顾,孤身深入。

隔日冯紫英去陈府,将惜春打扮成小厮带去。陈也俊与冯紫英同为神武将军,一班少年子弟同殿为臣,平素少不得你来我往。陈也俊得知冯紫英病愈,便趁着生辰邀他来一聚。冯紫英到陈府,早有人将他们从角门引入别苑,甫进月洞,走过月季花交搭的花架,早有人报于陈也俊。陈也俊急步下阶迎了出来,满脸堆笑道:“大红人来了。”冯紫英拱手笑道:“多日不见,兄台还这样嘴不饶人,若论前程远大,兄长年纪轻轻已是参将,岂不远胜于我?你若是这样取笑,小弟只有告辞了。”说着作势要走。陈也俊急忙拉住他道:“走什么!自家兄弟,这点儿玩笑开不得吗?”

冯紫英本知是玩笑,哪里就真走了,见状一笑,收回脚来拱手笑道:“自然开得。未讨得兄长寿酒,怎么敢就走,不怕被打折了腿,再躺到床上去?”说着将手搭到陈也俊肩上去,挤眼笑道,“我岂不怕你下次有好事不叫兄弟?”

“算你小子识相!”陈也俊拊掌大笑。两人玩笑着正欲往屋里去,陈也俊一眼瞥见跟在冯紫英身后的惜春风流婉约,早酥倒了半边,眼睛盯着惜春牢牢不放,拉着冯紫英问道:“好俊的哥儿,你新纳的不成。”一句话说得冯紫英脸上有讪讪之色,他偷眼看惜春,只见惜春微微低着头,显得谦和恭谨,好像没听见似的。冯紫英心下忐忑,虽然好男风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给惜春听到总是不好,何况她还被人当作是娈童。这么一来不知道要怎么误会自己。边拉着抬不动脚的陈也俊上台阶,边打岔道:“他们可都来了吗?”

“啊!”陈也俊被他连拉带拽才回过神来道,“没到呢,这会子也快了!”冯紫英喜道:“如此甚好!”一面不由分说拉着陈也俊到廊下,低声道:“小弟有一事相求。”陈也俊恋恋不舍朝着惜春瞥了一眼,方才应他道:“什么事,你说。兄弟之间直说无妨。”

冯紫英凑着他的耳朵一阵低语。饶是陈也俊也惊得半天合不来嘴,指着他道:“你小子也太胆大了!怎么就鬼迷心窍把个女人带了来!我不信,待我去仔细看看!”说着挣脱冯紫英,再次走到惜春面前,仔细瞧去,只见惜春目盈春水,指绽春葱,耳上还有耳环痕迹。再看她虽然着了布衣男装,但姿态清拔,如风动梨花,哪里有半点娈童模样。

陈也俊站着看了她许久,仍拿不准怎么称呼她。正自踌躇不定,惜春见他表情怪异,心知冯紫英已将情况对他说明,便主动朝他行礼道:“还望请将军通融。”

“啊……呃……”陈也俊骤然迎上惜春的眼睛,吃了一惊,竟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望着她的脸半天才出了声。惜春淡淡扫了他一眼,已转脸望向冯紫英。

“兄长,你自给句痛快话,给不给见吧。”冯紫英走过来催促道。陈也俊自怔忡中醒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笑道:“好说,好说,这有什么不许的,都是女人家。我这就叫人引你去见她。”冯紫英喜动颜色,对着惜春作揖道:“阿弥陀佛。可算如了你的愿了。”

惜春朝着他微微一笑道:“你们进屋吧,我在这里等。”说着立在那里等婆子来引自己入内院。冯紫英也不欲陈也俊多关注惜春,反客为主地拽着他进屋。陈也俊虽然仍在回味、惊艳,颇有些不愿动步,想起自己的身份亦不得不端住了,打叠起精神应付来人。

一时两人在屋里,就着疏窗望见院子里的惜春跟着婆子去了,竟不约而同地出了口气,相视而笑。惜春的美有的时候过于凌厉,让第一次见到她的人眼前一亮,胆战心惊。陈也俊坐下叹道:“兄弟好艳福,这样的绝色,你竟娶了去!”冯紫英见他又羡又叹,虽然心中得意,却一时没想好怎么接腔,只是笑。正窘着,又有人来报:“贾府的珍老爷来了!”冯紫英敛容道:“贾珍!他怎么也来了?”陈也俊未在意他的神色,拱手对冯紫英道:“如此,兄弟少坐,我出去接一下。”

冯紫英站起来让过了,又复坐下低头思忖:他今日来,不是为吃生日酒,也不是单为着惜春来,这里面有不可明言的意图:当今皇上虽然春秋正盛,远未到老朽地步。但几个皇子业已长成,夺嫡之心如火上的柴火,只旺不熄。今皇上的子嗣不旺,阿哥里有本钱夺嫡的也不外四爷和六爷,朝中大臣各有归附。自己是“四爷党”,贾珍却是明白无误的“六爷党”。陈也俊却是心意难测。以他自己而论就是奉了四爷命来找陈也俊的,想不到贾珍这么快也来了,所为何来大家心里都明白:哪一方拉拢到陈也俊,就等于得到他手下的神机营人马,如虎添翼。

不是冤家不聚头!他心知这一餐饭,暗潮汹涌,并不会吃得轻松。

冯紫英正在想着,突见陈也俊神色凝重地快步走进来,挥手屏退了左右。冯紫英心知有异,站起来问道:“兄长,出了什么事么!”陈也俊一改刚才的嬉笑表情,低声道:“你道是谁来了么,六爷来了。”此言一出,惊得冯紫英一个退步才站稳了,喃喃道:“他怎么来了!这可是犯忌的大事!”陈也俊摇头道:“可不是吗,弄得不好,咱们几个都脱不了干系!唉,我先去迎进来再说。”说着去了。冯紫英望着他出去,咬牙不语,已是一手心冷汗。本朝明令阿哥不许结交大臣,皇上本人更是最厌朋党,若被知悉,不但皇位无望,极有可能还会从此失宠,被皇上弃绝。六阿哥此行明明是犯大忌的,他为何甘冒大险?冯紫英也是玲珑剔透的心思,片刻之间已想清楚六阿哥来意,暗道一声:“好险的心思。”

他想定了倒不急了,端起茶来走到窗边望着廊下的葛藤和丁香,面上已恢复平静。那葛藤、丁香长势旺盛,他忆起来还是自己给陈也俊找来的。其实这些年四爷这边也没少在他身上下软功夫。说句到位的话,九五至尊的宝座谁不想要?只是四阿哥为人更谨慎,又不招摇,不想被人看出野心,平素只是一心做事,行事正大光明,他又生得龙姿凤表,举止谦和,正是弯得下腰,直得起背的人。正所谓不争是争。四爷深得当今圣上欢心,年纪轻轻业已掖升为亲王。话虽如此,不到皇上龙驭归天大位既定的那天,什么变数都可能发生,前朝之事历历在目,因此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

他想他自己为何死心塌地跟着四阿哥,除了知遇之恩,他不否认是自小的理想养成,意欲跟随明主施展抱负,为家族、为自己挣个长远前程。不过,打小养成的情谊和彼此之间的理解信任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士为知己者死,四爷待他真心,所以他愿意为他所用。这是他最近思索得最多的问题。他想带着惜春远走关外,却又舍不下这一切的功名、富贵、情谊,是以长在矛盾反复中。

惜春!冯紫英陡然想起贾珍也来了,若他看见惜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欲找人去传话,身边了无一人,想要自己去找惜春,又进不了内院,眼看着陈也俊已领着贾珍和一个年轻公子打扮的人过来了,不用问是六阿哥!

冯紫英急得头上冒汗,知道已走不掉,只得耐住性子,一面暗自祈祷惜春不要这么早出来,一面收敛心神上前应对。

贾珍进来看见他,倒不以为异,仍旧脸上带笑,显得亲切自然。冯紫英望见他们进来,早一头打千儿下去给六阿哥见礼:“奴才叩见主子。”走在陈也俊后面的正是六阿哥,只见他生得容长脸儿,白净脸皮,身姿挺拔,原也是一流的人品相貌,只可惜眉毛生得煞气太重,有点破相。一双细眼眼角下吊,更是显得深诡,像暗处有一扇门,眼光从门后射出来,让人不安。六阿哥手拿折扇,一直洋洋笑着,一脸随意地到处张望,与陈也俊边走边道:“你这儿布置得很是不错。”一进门见到冯紫英便笑道,“哈,你也在。俗话说‘莫道行人早,更有早行人’,还真是不假!你起吧,不用立规矩,这又不是在宫里。我是微服出来,只求你不要去告诉我四哥。”

冯紫英忙站起来赔笑道:“奴才不敢。”六阿哥望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笑道:“这就好!我今日来只是为了图个开心。”拿扇子点点三人道,“你们须陪着我好好乐一日。”陈也俊闻说,忙道:“不知道爷也来,奴才没备下什么好东西,幸好府里还有两坛子好酒,再叫厨子做几道小菜,小酌一下。爷别嫌鄙陋,今儿在这就当给爷换换口味吧。”

贾珍立在旁边这时才开口,向着六阿哥和陈也俊笑道:“兄弟你也别客气,咱们爷最是随和可亲的,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你且做主拿出手段来,咱们乐一乐,别的什么规矩、客套全暂且放下。”

闻说,六阿哥首先赞好。陈也俊也自去打点席面,叫人上菜备酒,自有一番精细不提。暗地里陈也俊又命人把守园门,不许放一个闲人进来,又吩咐下人,再有来送礼贺寿的,只管说他不在家。

冯紫英与贾珍见礼毕,便一直留心他的言行,只觉得宦海浮沉一次,贾珍又显得老辣深沉不少,心里是又厌又惊。贾珍只当作坦然无事。当着六阿哥和陈也俊,冯紫英不能发作,只得按捺住了,与他同桌应酬,心里却一直挂念着惜春。

惜春经由婆子引领,到了妙玉处,一路上婆子见“他”美貌,不止一次想和她搭讪。惜春抱定主意不开口。婆子再三引逗无效,只得闷气将她引到妙玉的住处,让丫鬟进门通报。惜春入门时,听她和丫鬟议论自己是锯嘴的葫芦不由好笑:这些黄花已谢的人们心中寂寥,她们太渴望别人的关注,哪怕是虚妄的语言的挑逗,以此来作为镜子,反复证明自己的存在,即使越来越空虚。

惜春留心这个小院落,她看见小径上光洁的鹅卵石,脚边细致清洁的小草,不多不少刚刚好的梅树,阳光刚刚好通过这些树射过来,阳光里有一些风,每一步都让人走得很舒服。若在梅花开谢的时节,走在上面,又另是一番情境。院里三楹小屋,曲廊回环,阶前无人,湘帘自垂。走到这里,惜春就好像是往日走到庵前去拜访妙玉。

一瞬间她有清醒领悟:什么都变了,她和妙玉没有变,什么都没变,她和妙玉变了。佛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是的,应作如是观。

她立在门前。在一念之间检点起自己的半生,她想起马上就可以见到妙玉,竟莫名地激动起来。她知道自己将会看见一个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妙玉。她将自她处得证所知,超越想象。

她进门,发现,妙玉已死。她倒卧在地上,胸口插着剪刀,遍地的血如盛开红莲将她托起。

惜春惊恐难言,遍地的血,让她双目刺痛,似是要盲了。她转头看外面的世界,外面依然新鲜白亮。可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凋谢,快速地陷入黑暗之中。

这是她第一次亲触到死亡。接近得好像她刚刚穿帘而过,她可以转身就抓住她的衣袂,可惜依然措手而过。死亡是这样轻,这样重。她这半生已经历过数次死亡,俱是大悲痛。但没有一次是这样重的敲击。

醒目。真切。逼视人前。

“妙玉!”她跨过那条血河,蹲在她身边轻轻唤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还未离去,似离开河岸不远,长唤仍可以听得到!

妙玉的眼睛睁开了一线,对着她露出一丝笑容。她的手探上她的鼻息,确信她这次已走远。

惜春拾起沾血的剪子对准自己的心口,脸上露出模糊的笑容。她心里刹那变得像冰块一样寂静沉重,却好像慢慢恢复视觉那样,看到周围渐渐亮起来。生死重雾深锁,她这个心意弥漫的人,随着妙玉的离去,得以看清这其间的瞬息变换,仅仅一线之隔。这样的安排有天意。

惜春慢慢站起来,她看见妆台上有一封信,信未折叠,也未缄口,妙玉写好就放在那里。她应不在意被人知悉一切事,因为她用剪子刺入自己的胸口,不再畏惧一切,包括未知的死亡。

惜春看过了那封信,她发现自己忘记了。忘记了妙玉花期错落的前事,忘记了她对陈也俊的流连和失望。她只记得她说——

我在与你的感情中看见了我自己,心弦颤动,如此而已。时光千回百转。执着和忘记没有差别。强加控制的忘记等于执着,而不加控制的执着等于忘记。我终于能够相信,所有的烦恼都会过去。连你也会与我别离,前因化尽,不再相遇。

她已经明白,妙玉为何回身人世间去与一个男子发生感情。这与他们之间有怎样的前缘无关。她所需要的只是经历,然后通过经历摆脱固执。

爱是静默长久的修行。在相互交付的过程中发现深藏的慧心,借此探询人生的真义,然后,以身殉道,不再迟疑。

酒已五巡,四人谈古论今,说得兴起,吃得面上潮红。六阿哥起身说要更衣,贾珍欲相送,六爷一把将他按在座上道:“你好好喝你的酒吧,凑什么热闹!这儿可是你家不是?”贾珍闻言一笑,六爷说着朝陈也俊看了一眼,陈也俊何等眼色,已经站起来笑道:“我陪爷去。”两人离席去了,剩下冯紫英和贾珍据桌而坐,贾珍拿起酒壶来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将身子往后一仰,睨着冯紫英道:“咱们两个也有三四年没见了吧!”冯紫英沉沉一笑,脸上看不出异样表情。他将筷子放下,望着贾珍道:“可不是么,这些年哥哥一向仕途顺畅,如今跟着六爷,必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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