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撼嵩高岸啮邙,风吹烟浦入秋黄。波纹细拂芦花月,帆影寒飞柳叶霜。
在豫商大军中,怀商无疑是最优秀的代表和中坚力量,博大精深的怀商文化、勇闯天下的怀商精神,使怀商创造了辉煌业绩。
中原沃土,培育了怀商的优秀品质。华夏文明,以黄河文明为中心;黄河文明,又以“三河”为中心;三河中的河内,也就是古代文献中的“覃怀”。
其实,天下每一地理分野,都会产生最为杰出的人物和最著名的物产,或许这就是人们说到一方水土的时候,常常冠以“人杰地灵”的缘故吧。
豫西北三百里怀川,自然也是一方人杰地灵的土地。这里自古就叫怀、怀川、覃怀、怀州、怀孟、怀庆,一直没有离开一个“怀”字,取的就是太行与黄河的怀抱之意。
一方水土被冠以极具人性温馨的指称,决不是这里先民们的随心所欲,而是他们对大自然厚爱的念念不忘。这里是黄河中下游唯一一处浓郁着山水情怀的川地。这里风调雨顺,四季分明,山清水秀,土地肥沃,是人类最适宜生活的地方。于是,这里的怀川人以钟灵毓秀的大自然所赋予的自信与自尊,薪火相传,繁衍于今。
传说人类始祖神农氏曾在这里尝百草分辨五谷,女娲氏于此炼石补天、抟土造人。尽管传说归于传说,但这也正是怀川人代代特别想往下传的故事。一方人特别想让后代知道的是这方土地的历史光荣,因为一方土地历史深处的光荣,是这方人不老的自信与自尊。这些史前的传说虽然没有任何文字记载,但一代代口口相传的人与事,或许才是人类更应该尊重和信赖的历史。
早在八千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覃怀地区就有先民生息劳作。夏代少康迁都于原,以覃怀为基地,国力逐渐强盛。一些农耕民族迁居覃怀之地,开创了农耕文化。夏代,怀川就已物产富庶,社会与经济秩序文明和谐。我国一部非常古老的国学经典《尚书》,在《禹贡》篇中这样记载了这一古老而充满生命活力的土地:“覃怀底绩,至于衡漳。”其意大概是说,怀川这一带形成的古老文明,不断向东延伸,到达衡水、漳河流域。从这里可以看到,夏代的怀川已被称为“覃怀”,“覃”之“深远”、“古老”之于“怀川”,在夏代便被公认。
周朝开国之初,周武王的儿子邘叔就被分封到这里,始有诸侯邘国。周朝时,覃怀地区为“天子之甸”、“邦内甸服”,是周王室的经济支柱地区。秦朝实行郡县制后,覃怀属三川郡。从此,历代均有建制。
伴随着生产力的提高、产品的日益丰富,覃怀地区的商业也异常繁荣起来。据《盐铁论·通有》记载:
魏之温、轵,三川之二周,富冠海内,皆为天下名都。
《旧郡志》云:
太行北峙,沁水东流,近带黄河,远揖伊洛,舟车都会,号称陆海。
可见,覃怀地区历来就是中原地区的经济中心。厚重的覃怀文化,培育出了品质优秀的怀商集团,发达的覃怀社会经济,为这一地区商业文化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人们在食用怀地黄、怀山药、怀牛膝、怀菊花的同时,医学家们对它们的医疗保健作用进行了深入研究和探讨。四大怀药,在海外享有“华药”的美誉,难怪怀庆商人能在时间和空间两个方面,将怀药生意越做越大。
古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个“养”字,不仅仅是使这方人衣食无虑,同时在精神成长上给予潜移默化的濡养。怀川自古就有“京畿故地”、“河朔名邦”的美誉,又是“洛阳门户,开封钥匙”的兵家必争之地。由于自然天候、山水情怀与历史文化传统的陈陈相因,造就了怀川人自尊、自信、自强、自立的禀赋,熔铸了怀川人古今一脉的血色和时代所赋予的“人生于世,当用于世”的热情。
中国的封建社会,尊崇儒家学说。明清时期的怀庆商人中,有些人原本是儒生,但是由于家贫,不得已而从商,这些人就把儒家思想贯穿到了商业经营中去,他们重义轻利,以诚为本,他们的经营理念被其他商人奉为圭臬。
如在乾隆版《孟县志》中记载了明代的孟县人刘楷孝顺继母、爱护弟弟、周济乡亲的感人事迹。
早年业儒,后因家贫贸易,母早亡,事父及继母曹氏至孝,视弟侄俱有爱,族党亲友,靡不周济。
民国《温县志稿》中载有温县人张万金归还县知事文凭的事情:
温县人张万金,曾在登封经商,县知事梁大兴未到任前,文凭偶失,万金拾之,至知县寓所奉还,大兴感其德,以“拾金不昧”匾其门。
乾隆版《怀庆府志》中记载了阳武人高仲德千里寻母的感人事迹:
明初,阳武人高仲德,在浙江长兴县经商,兵荒马乱,走失母亲,挟资走燕、冀,悲号道路求之,竟于同商得母书,数千里迎归。
道光版《武陟县志》中载有武陟人李肇堂与妻子相濡以沫的事情:
清武陟人李肇堂,廪生,家贫,以儒服学贾,求甘旨之奉,妻王氏亦能顺承其志,自甘藜藿而奉养,诚腆,乡里称之。
《温县志稿》中载有温县人王壁在与弟弟分家时,因为自己家比弟弟家里人少,所以只要了很少的家产的事迹:
温县人王壁,以贸易起家,置有负郭田二百亩,兄弟析居,以弟人众,推其多者,以己人少,取其寡者,乡人咸义之。
道光版《河内县志》中记载了清代河内人李庚,也曾经在南阳经商,“立意以忠信不欺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