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可总算是听出了一点眉头,原来这家伙是失恋啊,他挤了挤眉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总之先让他别哭下去,因为这样哭起来,又下雨的,听着都凄凉。
“喂。”少年拍了拍他肩头:“我没带纸巾,抹布你要吗?”说着就从竹编筐里抽出一张抹布。“擦擦眼泪?要不你擦擦鼻涕也可以。”
致远看了看递过来的抹布,又看了看少年一眼。
“哇你这什么眼神啊,干净的。”少年被他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后心里就不高兴。
致远想了想也好,哭得这么难看被这个少年看见就算了,要是这个时候还有人经过的话那就丢脸了。致远拿过抹布,胡乱得抹了抹。然后对他说:“这抹布一股霉味,别要了,下次我买回一条还你。”
“算了,我还是不要你还了,免得下次你又哭,就没完没了。”
“呵呵。”致远傻傻得看着漆黑跟墨水一样的天空,心里开始反省刚刚说出的话,就一个词来形容自己——丢脸。
“喂,你失恋啊?”少年圈缩着身子,抱着膝盖,即使是夏天,到了晚上还下雨是有一些小冷。
致远摇摇头,苦笑,还没恋,哪来的失。
“那你干吗还哭成这样,又说什么平什么琪。”少年一脸诈笑。“哈,你不会是暗恋别人吧?”
致远仍然是不说话,算是没否认,只是脑袋一阵阵的痛,可真是奇怪,明明前两天没什么事,今天怎么就剧烈发烧,这好像有些不寻常啊。
“对了,昨天谢谢你帮我们解围。”
“咦?你是说昨天那两个人啊。”少年问。
“嗯,要不是你的话我们可能逃不了了。”致远说。
“为什么?当时你们可是好几个人呢,他们就两个,再怎么样都有胜算啊。”
“我稍微打听了一下,昨天那个人是胜元的大少爷,你这样出手打他们也同时卯了他们,真是对不起让你卷进了这件事。”致远一脸歉意。
“这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胜元嘛,我听说过,看那两个人也不是什么信男善女,教训他们就是让人大快人心。”
“你还真乐观啊,不怕报服吗?”
“不怕啊,事情是他们不对,他们应该要知道错才对,如果他们还敢找麻烦就再揍他们一次!”说着少年就握了握小拳头,露出白白的笑了笑。“对了,你要吃凉粉吗?我今天可是做了凉粉到学校面前去卖哦。你等等我给你盛一份。看你浑身发烫一定很渴咧?请你的。”少年蹲在竹筐上给他盛上了一碗。“来。”
“谢谢。”致远确实是很需要冰凉的东西来跟这滚烫的身体抗衡一下,可他也好奇,这个少年这么瘦,却能担得起这两个瓮到处跑,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少年的力气啊。
“你就靠这个营生的吗?”致远问。
“对啊。”少年笑笑回答。
“那你父母呢?”致远又问,因为这个少年看上去年纪还很小,这么小就跑出来营生,生活一定很困难,难怪他撞翻了他的糖水也非得追着自己要钱。
“我父母都死掉了,是我舅爷把我养大的。”少年回答得很干脆。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事。”致远连忙道歉,自己也身为孤儿,被别人问起父母的时候难免自己也会一阵感伤。
“才没有关系哩,舅爷也对我挺好的啊,只是…他去年去世了,所以我才来到这里的。”少年低着头说,但一会他就抬起头仍然是笑着的。
“唔?老家在哪里?”致远又继续问下去。
“在南方,有一很有诗意的名字哦,你猜一猜看看。”
“是江南?”致远也不假思索得回答。
这下少年瞪大眼睛了:“哇你一猜就猜中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的嘛,有诗意,又在南方,我就随便猜了一猜是江南,因为我少时也是在江南生活的,到了大学才到洛城里来。”
“噢~~”少年拉长了音调,观察了下致远,脸色似乎好了点,便笑到:“你这人也奇怪,刚刚还烧得脸都红,现在怎么能说这么多话,不烧了吗?”少年又探出手给他探了探热:“退烧了?这么快?”
“啊…我也不清楚。”中午的时候他发烧也烧得很厉害,但一会就没事了,现在也是这样,他这烧也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既然你没事那就好了,我就可以回去了。”少年又是露出白白的牙齿笑了笑,站了起身,抗起扁担说:“草帽还是你拿着吧,这雨我估计不会这么快停,等你要回去的时候就戴上挡挡雨。”
“不行,那你怎么办?”致远说着就要把草帽给还回去。
“你才刚发烧好过来呢,这点雨我不可能有事的,走了。”少年说完就‘嘿呀’一声抗着扁担走了。
致远看着草帽笑了笑,也没有问这个少年的名字,不过问了也没用,这样萍水相逢下一次就不可能再碰着面了,他靠着墙,看着蒙蒙的细雨,不知道梦琪她们现在回到家了吗?又有没被雨淋着呢?可一想又觉得自己是白痴,他的担心都多余了,有平帅在他身边,她都能一切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