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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旅英七载(1939-1946)(2)

看到形势不妙,我赶紧掏出名片,请那位记者马上去中国总领事馆。我告诉他,总领事卓还来是我的燕京同学,请他快来营救。

那些非中国籍的乘客上岸,并在指点脚行搬运行李的当儿,我们却正被赶进海关另一间临时货栈模样的棚子。在那里,安南人强行收走我们的护照。那位头等舱的乘客连连叫晦气:“我本可以用英国护照出来的。”他更反感的是和我们受到同等待遇。老王和****着蹩脚的法语向殖民官抗议。

那家伙满脸通红,像是刚刚喝完一瓶威士忌。不容分说,抬脚就踢人,接着又搜起身来。钞票要登记,刀子、皮带什么的,一律没收。显然,这时我们的身份已经由轮船乘客变为囚徒了。

四十多人中间,有的还在叫嚷。我咬紧嘴唇,暗自在想:中国人凭什么就这么倒霉?国还没亡,竟比亡了国的还不如!

于是,我们这四十几名因买票乘法国船而犯了罪的旅客,就在几辆武装摩托车的押解下,游街示众了。老王一路反复唠叨说:“这条路俺跑过那么多趟,这种气人的事儿还是头回遇到!”队伍里,最吃不消的莫过于一位缠足的老妪。我几次回头都见到她在一瘸一拐地落在队伍后边。枯瘦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我一边走,一边心里在比较着天津法租界、上海工部局和香港殖民当局的横暴。西贡的法国殖民者显然压倒他们所有的同行了。我在问着:这些家伙难道也配当雨果、罗曼·罗兰的同胞?你们为什么对日本乘客那么卑躬屈膝,对无辜的中国乘客这么残暴凶狠?

没想到我那张名片送到总领事那里居然起了作用!我那位老同学也真恪尽职守,硬是把我们从一个拘留营模样的地方营救出来,让我们住进一家小旅店。押解我们的那个法国殖民官好像还很不甘心。他气冲冲地点了名——这时,我才看到原来四十几张护照全捏在他手里。他命令我们在上船之前,不许迈出旅店大门一步。

我们被软禁了足足七天,才又上了“若望·拉博”号轮,继续西行。

上船之后,我很想知道其他国籍的乘客是怎么度过这七天的。他们也在发牢骚。法国殖民官虽然没有像对待我们那样剥夺他们的行动自由,可船公司同样地没管他们。没人在乎“若望·拉博”的甲板窄小了些,大家关心的只是它会不会半途又给法国海军部征用了去。茶房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说;“打起仗来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一到新加坡。除了我和老王,华人乘客都不再往前走了。老王给开在荷兰的那家饭馆拴住了,我也没有退路。我们俩成了船上仅剩下的华人乘客。

“若望·拉博”号航入印度洋后,船长又贴出布告说,纳粹潜艇已经开始出动袭击英法商船了,为了确保乘客安全,每晨九时要举行“遇难演习”。哨子一吹,乘客就拿着救生圈到甲板上指定的地点去排队,把救生圈套在脖颈上,做登上救生艇的准备。我自然也得跟着演习,心里却想:向来不会游泳,要真碰上船沉,我是不会有生还的机会的。继而又想:好不容易长这么大,真不甘心去喂印度洋的鲨鱼!

我笨手笨脚,那亚麻色头发的小伙子常帮我一把。一来二去混熟了,一天我就纳闷地问道:“船上的人个个都愁眉苦脸,为什么惟独你一个这么开心?”

“唔,”他沉吟了半晌,呸地朝印度洋啐了一口,“他们都怕当炮灰呗。我可巴不得打起来,天天盼啊盼的。打希特勒入侵捷克就盼起。嗬!(他兴高采烈地尖笑了一声)可给我盼到啦。”

我真以为是在跟一个恶魔谈话哩,就拉下脸来责问他为什么爱打仗。

“要知道,我是个无国籍的人。”他随即又重复一遍,“无国籍。我妈妈是个白俄舞女,说不定她已经去世了(他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我爸爸呢?(随说随像猴子一般耸耸肩头,把双手一摊)不知道。要么是个美国水兵,要么就是个挪威商人。横竖我是无国籍,这下子就可以变成有国籍的人了。”

“怎么变法?”他肯于打开天窗说亮话,使我感动了。于是,关切地问道。

“太平年月可没门儿。可是如今一打仗,法国缺壮丁,就得召雇佣兵。这下子(他踮起脚尖做了个天鹅独舞的姿势)我就交了运。船一到马赛,我就去报名。”

我望着碧波万顷的印度洋,摹想着这个无国籍的青年头戴钢盔、蹲在潮湿的马奇诺战壕里的情景。他伫候着征求敢死队的时刻。他将抢先报名,争取立功,最后也许混上个法兰西国籍。

然而踏在他脚下的并不是他的国土,法兰西不是他的祖国,他是个没有祖国的人——

船上只有英语和法语广播,讲的又都是欧洲战局:法国国防部吹嘘马奇诺战线坚如磐石,英国公众在抨击张伯伦的绥靖政策,苏联红军开进了波兰,国际联盟在放马后炮,声嘶力竭地谴责纳粹侵略。可是关于早在两年前就在孤军抵抗着侵略者的中国呢?只字也不提啊!而且,侵略国的公民在备受礼遇,而被侵略国的公民却无端地受殖民官的侮辱!

老王在西贡冶游的好梦化为泡影,船在哥伦布港停泊后,他急着要上岸,并且邀我同行。既然晓得他的意图,我说不奉陪了,也许等会子上岸转一转。

上岸吗?刚跨过搭板,我就被一簇当地人围了起来,一只只胳膊向我举来兜售什么,看情势是不买几件休想突围。我呢,一则带的钱有限,不敢滥动一文,二则向来不这么买东西。在上海过外白渡桥,常有白相人凑过来推销:“真金手表,只要十只洋钱!”我没动过心。在这人地两生的异域,就更不会冒失了。

下船一个钟头光景,老王狼狈不堪地回来了,说没睡成锡兰姑娘,倒给拉皮条的骗去几英镑。接着他把一个纸包包往桌上一掼,气哼哼地说:“瞧吧!俺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叠香烟画片。给俺看的明明是一套春宫,拿到手却变成这鬼玩艺儿啦!”又咒骂道:“该死的黑小子,比兔子跑得还快,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啦。”

从哥伦布开出八天后,我们先是看到海鸥在船头盘旋,接着就远远瞥见陆地:吉布提。我对这个地名并不陌生,记得墨索里尼吞并埃塞俄比亚之后,就硬向法国索要过这片把着红海口的殖民地,法国没给。足见这是块肥肉。

人毕竟是陆地上生长的动物。如今,在海上漂泊了这么久,很自然地就都想上岸去走走。船在这港口要停泊七八个小时。看到不少外国旅客也纷纷要上去,我独自呆在这又吵又热的船上,可不是滋味。我记起什么书上说,非洲的骆驼不同于北平门头沟拉煤的那种,特别高大,而且是独峰的,倒也想去见识见识。出惯远门的老王很快就跟同船两个讲法语的比利时男乘客搭讪上了,上岸就合伙租了一辆汽车,一溜烟儿朝市镇开去。

远远地,一个个雪白色尖锥,我只当是兵营的帐篷呢,原来全是盐。走到哪里,脚底下都咯吱咯吱地踩着盐粒。烈日当空,把地面蒸出一股腥咸气味。当地人兜售一种芭焦叶编的扇子,柄在一边,握在手里活像一面小旗子。

这是礼拜日,戏园子、邮局统统关了门。我们在一家希腊人开的饭馆吃的饭,坐阿拉伯人的破汽车在这弹丸之地兜了个圈子,看了清真寺以及当地人的茅屋。灰瘦无毛的骆驼由我们身边走过,驼峰上骑着个老汉,也没看清究竟是单峰双峰。女人围了朱红披肩,头上包着布,手扶右肩上高高的瓮,走来,宛如小时见过的福音图。此外又看了一回土风舞。腰肢和臀部摇颤着,腋下挤出脆响作节奏。倘若在森林里围篝火跳,会更有趣。

归途,同车的两位中年比利时人同司机咕哝了几句,车子忽然转了个弯,在一个火黑门前戛然停下了。老王会意地对我说:“老弟,俺俩也去开开眼。”

是个大院子,周围是一间间平房。院心有棵高大的橡树,下面坐着一簇黑人。我们刚一走进,那些人就唿啦一下奔了过来。

七八个黑人,鼻孔上穿着铜环,脸上画着像京剧面谱那样的图案。一个个除了下部遮了块布,通身都裸着。从胸部才辨明出都是女性。

老王这才告诉我,那是当地法国政府开设的一家官妓院。黑妓们用比我强不了多少的法语嚷着“我的情人”,不由分说地动手就拉人。幸亏我的法语还没忘光,连连说:“我不要。”两位欧洲旅伴邀老王同嫖,这回连他也直摇头。

白皮肤的旅伴同黑妓们讲好价钱,我同老王就成了他们的临时“衣帽间”,替他们保管手提包。两人就各搂着个妓女进小房去了。

手提包里还装着照相机。事后,我又当了回摄影师。他们对好了光圈,跑过去拥抱各自的面涂花纹、鼻挂铜环的露水情侣。老王要我替他们按下快门,我只好硬着头皮为他们留了影。

我暗自思忖道:法国为什么不把他们优美的文化移植到这块北非土地,却开起官妓院?说什么殖民主义有助于传播文明,纯粹是一派鬼话!

船上灯火管制了二十来天,过苏伊士运河那天,解禁了。这里不用担心有鱼雷。傍晚,甲板上有吸烟的了。遐迩闻名的运河原来这么窄,河身仅够容两条大船擦肩而过。随着船的行进,平静的水面便被压成规则的花边,展到岸缘,拍波作响。两岸绵亘的都是荒凉、起伏、沉默的沙漠。

我原想照朋友帮我设计的,过完苏伊士运河,在塞得港登陆去踏访金字塔。可是吉布提的经历使我打消这个念头了,何况老王对访古压根儿不感兴趣。

“左不过是个大土堆,有啥看头!”

驶进地中海后,船上灯火管制执行得越发严格了。舱内窗口全遮上黑布,扩音器一遍又一遍地通知:日落后严禁在甲板上点火吸烟,违者当奸细论处。同时,早晨的救生演习也不再那么松松垮垮了。

虽然离克里特岛和爱琴海还很远,我却感到自己已徜徉在欧洲文明的摇篮里了。阿拉伯天空的星星那么低矮,好像伸手就摘得着,地中海的水澄蓝得使人兴起远古的幽思。

出门将近一个月了,头发长得难受。抵马赛的前一天,我想在船上理个发。我老早就留意到二楼拐角处有个理发间。探头一望,里面空荡荡的,一个留仁丹胡子的理发师正在对镜为自己刮着脸。我问:“可以给我理理发吗?”仁丹胡子斜睨了我一眼。显然我是不受欢迎的。然而椅子空着,他闲着,又没法拒绝给我理。他就朝一把椅子努努嘴,我坐下了。

此人看样子三十上下,属于兵役年龄。可是他并不像旁的欧洲旅客那么愁眉不展。他边为我剪发,边低声吹着口哨。

剪到一半光景,门口有了动静。我从镜中瞥见那位去南非结婚的妙龄女郎探头向他打起招呼。理发师理直气壮地把剪刀往小桌上一掼,就笑嘻嘻地迎上去了。

这可不是寒暄几句。两人先是拥抱,接着就接吻。然后把我撂在一旁,喁喁讲起情话来了。****时,每听到人们被剃成阴阳头,这件往事就兜上心来。

我多么后悔跑来理这个头!如今真是进退维谷。抬脚走掉,以示抗议又不成——到马赛街上,我岂不成个怪物!只好憋着一肚子气坐在那里,等他们说够亲够。

回到舱里,我把理发间的遭遇向老王说了。“马上就结婚的人,怎么还这样干!”老王说:“这算什么,那天他俩还睡了觉,给人撞上了呢!”我表示不解,老王嫌我大惊小怪,说对洋人来说,干这种事儿就跟吃饭一样重要。“你在空肚皮的人面前摆一盘白肉,他能不下嘴!”

在马赛停泊的半天,除了看波兰被炸的新闻片外,时间都消磨在逛市容上了。但我更爱在巴黎遛大街。那是濛濛细雨的早晨,落叶静悄悄地躺在路边。我踏着落叶,沿了塞纳河畔漫步。书摊都上了锁,许多店铺门口挂了牌:应征入伍,停止营业。拉丁区里的中国馆子到十二点还没人上座。

我同这位了解西方世界的老乡相处了一个月,最后分手却分得十分突兀。

按照行程,我们将只同路到巴黎。从那里,他就将北上荷兰,我则要跨过英吉利海峡,奔向我工作的地方。尽管两人兴趣迥异,毕竟同行了这么一程,多少也有些乡谊。我很想愉快地同他握手道别。

他一路总想向我炫耀他对欧洲、对西方的熟稔。他的阅历确实不少。一到巴黎,他就说这里的“玻璃房子”可不能不去一趟。我知道他指的就是妓馆。我记起1926年在北新书局校对《吴稚晖论文集》时,其中有一段关于巴黎妓馆的描绘:一个个赤条条的女人,一边卖弄风情,一边供嫖客挑选。我告诉老王,我从小就怕梅毒。小学时眼睁睁看到过一个十分要好的同学,忽然间双腿锯掉了,都是他那好嫖的老子造下的孽。我说:“除了妓馆,巴黎总还有旁的可看吧。”

可在老王心目中,巴黎最有看头的大概就是这种地方了。如今,把这个项目排除掉,他可就为难了。他领我去了他满口夸耀的Grande Magazine,那不过是比上海先施、永安规模大一些的百货公司罢了。接着,我们上了艾菲尔铁塔,又在凯旋门旁边的月亮公园里,看了一个躺在棺材形长玻璃匣里活生生的裸体女人。老王扒住匣子,看个没完没了。

转了半天,我问他怎么不去看看巴黎圣母院?

他听了一愣,说:“外国嘛,到处都是教堂,你到英国去看,还不是一样!”

他显然不晓得圣母院在哪儿。我就一路用蹩脚的法语向行人打听。

这回轮到我做导游了。他一边走一边抱怨:“去那黑咕隆咚的地方干啥!”想来他既没读过雨果的《巴黎圣母院》,也没看过电影《钟楼怪人》。

我们居然找到了耸立着一对哥特式塔楼的圣母院。他也许以为我是个天主教徒,就不耐烦地说:“老弟,俺可不进去。你去请个安就出来,俺在外边等你。”

他气鼓鼓地坐在自己的手提包上,朝我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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