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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爱的俄罗斯姑娘啊,30万字情书写就我们如火的爱情

关捷面对俄罗斯女孩的狂热追求,他选择了逃避2001年11月的一个早晨,中国厨师郭立杰走进莫斯科郊外的“丝绸之路酒店”,这是他在历尽干辛万苦之后才找到的一份工作。在过去的20年里,他遭遇的种种苦难快把他压垮了。婚变、下岗、孩子失学,从沈阳漂泊到广州、北京,他遭遇了一个又一个厄运。刚过40岁白发与皱纹就提前光临了,即使是这样,在中文系毕业的郭立杰身上依然留有知识分子的气质。饭店的总经理瓦列里·尼古拉耶维奇还没来,郭立杰站在酒店的大厅里看着周围都是欧洲面孔,没有一个中国人,此情此景加重了他的孤独感,忧郁也爬上了他的眉梢。

忽然不远处传过来朗朗笑声。郭立杰循声望去是个胖胖的俄罗斯姑娘向他招手并用俄语说道:“您好,我叫尤拉,她叫玛莎。您呢?”可是郭立杰听不懂。这时,那个叫玛莎的姑娘走到他跟前,轻轻吻了吻他的面颊,比画着,把尤拉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总算听明白了,连忙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时他细看玛莎,吃了一惊,她长得特像美国早期电影明星一样雍容华贵,具有迷人的气质。在进一步交谈中,郭立杰得知,尤拉是厨师,玛莎是酒店的大堂经理。在他们的交谈中,玛莎一直凝视着他,蓝色的明眸里有种别样的色彩。

没过多久郭立杰精湛的中国烹饪技术就震惊了“丝绸之路酒店”,他用西瓜雕刻的宝塔成了酒店的镇店之宝。当地电视台特地为他做了专题,在黄金时段多次播出。每当他走在街上,人们见了他都要说一句:“棒极了,中国厨师。”而郭立杰在短时期内掌握了俄语日常用语,让所有人对他敬佩不已。俄罗斯姑娘们更是热烈地追逐着这个中国男人,见了面就要拥抱、亲吻。郭立杰把这些都看作是俄罗斯人的风俗,可是面对玛莎那火一样的目光,他躲闪了,并在内心告诫自己:我是来打工挣钱的。

玛莎可不会因为郭立杰的躲闪而退却,那不是俄罗斯人的性格。在一次员工生日宴会上作为酒店里唯一的中国人,大家纷纷向郭立杰敬酒。60度的伏特加很快让他醉得一塌糊涂,一直在旁边关注他的玛莎见状,风一般跑了过来,替他推开面前的酒杯,把他拥入舞池。玛莎伏在郭盘杰的耳边说:“伏特加是白酒,少喝一点。”玛莎给他要来了热咖啡,喝了几口,郭立杰觉得胃好受了一些。他用俄语说:“谢谢!”玛莎说:“聂扎思

一特,亚瓦斯溜布溜!”(不用谢我爱你!)郭立杰愣了。玛莎怕他听不明白接下来的话,就用笔画了一个年轻的中国妇女,然后问他:“妻子有吗?”郭立杰想了一下,在那个中国妇女旁边画了一个男人,然后做了一个将女人戴上的戒指摘掉的动作。意思是我离婚了,妻子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玛莎听懂了,她欢快地跳了起来,叫道:“太好了”,搂住他就要接吻。郭立杰一下子酒醒了,他推开玛莎,跑了。玛莎马上追了上去,边追边问:“伯切木?伯切木?”(为什么?为什么?)而郭立杰躲到包厢里不敢出来。热情溶化了阴郁的心灵,他被玛莎俘获了

玛莎推开了包厢的门,问:“为什么?”郭立杰说:“我42岁了,还只是个厨师除了我的儿子——郭勋,什么都没有。而你才23岁,那么年轻、美丽,还是大堂经理,我们太不一样了!”玛莎表示不能理解,她说:“你为什么要讲这些与爱情无关的东西呢?年龄、穷光蛋、孩子、厨师,没关系!”她拉住他的手说:“郭立杰、玛莎、郭勋,我们一家人,我们要在一起!”郭立杰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你要受很多苦,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玛莎1980年出生,大学时读的是物理。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教师,还有一个妹妹在读高中。玛莎告诉郭立杰:“我的父母都去过中国,那里有长城,有古代的皇宫,像我们的克里姆林宫一样的,非常壮观、非常美丽。郭,你是中国最好的男人,我要嫁给你。穷光蛋我不在乎,郭勋我喜欢,我就是要做中国人的媳妇,我要跟你回去定居,要坐中国的花轿,穿中国的旗袍。我还要和你生个孩子。”看到郭立杰还在犹豫,玛莎接着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爱上了你,你是那么忧郁,像契诃夫!知道吗?也许就是这种忧郁气质吸引了我,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嫁给你了。”玛莎动情地说着:“你没有注意到吗?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一直穿着中国的服装,我非常喜欢!我就是要做你这个中国人的媳妇!”

如此深情的告白深深地打动了郭立杰,他望着玛莎那美丽的蓝色眼眸,说:“玛莎亚,亚瓦斯溜布溜。”玛莎听了,高兴地跳了起来,她推开包厢的门,冲着大厅里所有的人高喊“成功了!郭,我的!”宴会里的宾朋们,被她的情绪感染了。大家兴奋地叫着“欧其啥拉绍”(太好了)端着酒杯拥了过来。而这时玛莎只想和郭立杰独处,赶紧拉着郭立杰跑了出去。

她把郭立杰搂在怀里眼含热泪问道:“郭,这是真的吗?”郭立杰点点头。“我给你起个俄罗斯名字,楚郭诺夫·尼古拉耶尤里耶维奇。楚是你的母姓,郭是你的父姓,尼古拉是我们俄罗斯最名贵的一个姓。怎么样,喜欢吗?”郭立杰说:“喜欢!”玛莎紧紧搂住郭立杰,不相信这是真的,幸福地叫道:“我的楚郭诺夫·尼古拉耶尤里耶维奇,是上帝赐给我的!”圣诞之夜,情敌飞车撞向郭立杰

“拥抱”是俄罗斯人的礼节,但是看到自己的未婚妻与别的男人拥抱,郭立杰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玛莎很快就觉察了,于是她在酒店里宣布:“我现在是郭立杰的未婚妻,要尊重中国的风俗。请所有男士不要再拥抱我!”酒店的同事纷纷表示理解。从此真的没有异性再拥抱她了。但是曾疯狂追求过玛莎的面点师巴哈不管这个,经常故意在郭立杰面前拥抱玛莎。这是一个20多岁的塔吉克族小伙子,身材高大,鼻子上布满了雀斑。一次,巴哈又伸开双臂扑了过来,郭立杰悄悄对玛莎说:“用脚踢他。”结果,玛莎一脚下去,把巴哈踢了个嘴啃泥,于是巴哈心里暗暗嫉恨起郭立杰。

2002年圣诞节,丝绸之路酒店员工大联欢。郭立杰当选功勋模范,老板不仅发给郭立杰奖金,还有圣诞礼物。酒会开始了,巴哈走了过来。他手拿一杯伏特加,非要敬郭立杰和玛莎一杯不可。玛莎的脸沉了下来她对巴哈说:“中国女人是不喝白酒的!我现在是中国人的未婚妻,我不喝!楚郭诺夫也不会喝!”巴哈悻悻地走了。过了一会儿,巴哈又回来了。他偷偷把郭立杰拉到一旁说:“卡加姑娘请你过去,你见了她一定先说‘呀娃丝哈秋’这是圣诞节的祝福话。”卡加是郭立杰的助手,在工作中帮了他不少忙,是应该感谢她一下的。于是他走到卡加的身边,真诚地说道:“呀娃丝哈秋。”没想到卡加听到后非常生气的质问他:“谁教你的?”他老实地回答:“巴哈。”卡加说:“不好!”郭立杰问:“为什么?”19岁的卡加红着脸不说话,让他去问玛莎。郭立杰去问玛莎,玛莎告诉他这句话是要和对方做爱的意思。郭立杰感到受了侮辱,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了,他跑过去冲着巴哈布满雀斑的大鼻子狠狠地打了两拳,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巴哈也不示弱挥拳还击。渐渐地,郭立杰体力不支了,他怎么会是身强力壮的巴哈的对手呢?见状玛莎冲了过来帮郭立杰。这时老板过来了,在问清楚情况以后,把巴哈狠狠训斥了一番,命令他向郭立杰道歉。巴哈神情沮丧地走到郭立杰面前说:“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

玛莎拉起郭立杰到外面散心。两人刚走出酒店不远,忽然身后传来汽车疾驰的声音,玛莎回头一看,是巴哈开着一辆尼桑向他俩撞过来!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玛莎第一个反应就是用力将郭立杰推开,郭立杰摔倒在路边的沟里,而玛莎被撞倒了。车停下了,巴哈跳下,来跑到玛莎的身边大叫:“玛莎!玛莎!”玛莎给他一记耳光,骂道:“滚,真给俄罗斯人丢脸!”而这时郭立杰从沟里爬出来向巴哈扑去,巴哈钻进车里跑了。郭立杰扶起玛莎,关切地询问玛莎有没有受伤,玛莎说:“没关系,圣诞老人在保佑我们!”真的是非常幸运,玛莎只是右腿擦破一点皮。短暂的分离,造就了30万字异国情节

第二天清晨,玛莎对郭立杰说:“我父母要见你,跟我回家吧!”郭立杰带着从中国进口的香蕉和苹果,驱车和玛莎一同前往。

车停在了一座精致的白色小楼前,玛莎的父母跑出来迎接他们,老人拥抱他,亲他的脸。郭立杰以俄罗斯人的直率,说道:“我爱玛莎,我要娶她。”玛莎的父亲说:“是吗?如果是这样,我和她母亲将非常高兴。谢谢你!”

接下来自然是要由中国厨师一展身手了。不一会儿,餐厅的大方桌上就摆满了干红三杯鸡、蜜汁香薰宝塔、如意大虾等郭立杰的拿手好菜。玛莎的父母看得目瞪口呆。席间玛莎的父母不断赞美中国,赞美中国文化。最后他们同意,玛莎和郭立杰结婚以后回中国定居。

眼看天色已晚,郭立杰提出要回酒店。玛莎的父母坚决不肯,他们说:“你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住在这里吧。怎么,中国不行吗?在俄罗斯没关系的。”玛莎跑了过来,把尴尬的郭立杰拖进浴室,她的父母和妹妹在后面哈哈大笑。

浴室里,玛莎轻柔地为郭立杰洗头擦背。这样一个充满魅力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全裸,郭立杰竟然一点欲望也没有。他觉得这一刻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又像在天堂般的美好。浴室里飘着温热的雾气,高大丰满的玛莎温婉地抱着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让他想起儿时记忆中的母亲。两个相爱的人坦诚相对,就在那时,数十年来像茧一样紧紧缠箍在身上的负担消失了,郭立杰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而心,也如初生婴儿般纯净。

两个人回到玛莎的房间,郭立杰说:“咱们今晚好好谈谈吧。”他喝了一口玛莎煮的咖啡,回忆起从前:“在认识你之前我对人生已经绝望了。当年我是从工厂考入大学的,在去北京报到的前一天,我和女友结婚了,为的是向她表示我的忠心。即使如此,我们后来还是离了婚。接着我失了业,到处找工作,到处碰壁,那时的我心灰意冷,曾想到过自杀。可是一想到可怜的孩子,就活了下去。除了孩子,我感到人生没有任何意义,总感到路已走到了头。”玛莎听到这里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说:“我可怜的楚郭诺夫,让你受苦了,还有可怜的郭勋。结婚后我们一定要和郭勋住一起,我要做他的好妈妈!”郭立杰抚摸着玛莎的秀发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纯真善良的女人。离婚以后,我遇到的那些女人不是嫌我穷,就是嫌我的孩子,吵吵闹闹的几天就分手了。我几乎不相信世上还有爱情,我对爱情绝望了。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一个人躲到乡下的茅屋里,想干脆跳到门前的水塘里了此一生。后来因为没钱,孩子失学了,我学了厨艺,到你们这里来,就是为了赚钱供孩子上学。我想一定是上帝看我太苦了,才派你这个天使来拯救我,是你重新把阳光撒进了我的心里,让我获得了新生!真的,我又活过来了。”玛莎听他这样说,又哭了起来。两人就这样一边说一边哭。在楼下的花园里玛莎的妹妹和她的男友动情地唱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一天,玛莎送给郭立杰一块巧克力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俩天天过情人节。”这可为难了郭立杰,夏天好办,可在冬天到哪儿去找玫瑰花呢?他灵机一动找来一个红心的萝卜,三下两下就雕出一朵玫瑰花送给玛莎。玛莎看到,喜欢极了,她小心翼翼地把花包起来放进冰箱。到郭立杰回国那天为止,玛莎一共收藏了60朵这样的“玫瑰花”。

郭立杰的签证马上要到期了。在最后的几天里玛莎和他形影不离。他们焦急地等待工作邀请函早日批下来,可由于俄方政策发生了变化,手续批得很慢。2003年1月17日郭立杰不得不回国等待消息。

玛莎和家人为他送站。热恋中的两人拥抱吻别,他们的泪水在零下四十多度的气温中结成一条条冰凌。玛莎问道:“你真的会回来吗?你还要我吗?”“当然!如果我没有你,会死的!”真情无法阻止火车的车轮,玛莎边追边挥手向他喊:“郭立杰打电话!打电话!”透过车窗他对玛莎喊道:“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在中俄边境贝加尔湖车站,火车要停留6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郭立杰给玛莎打了两次电话,玛莎兴奋地说:“郭,你没走,你还在我身边,我听到了你的呼吸!”到了中国海关,他又给玛莎打了一个电话说:“我回到了祖国。”玛莎说:“快回家睡觉休息。”“这里离我家还有好远好远呢!”回到家后,郭立杰打电话告诉玛莎:“爸爸妈妈看了她的照片都说漂亮,欢迎她到中国的家里定居。”听到后玛莎兴奋得大喊大叫:“玫瑰花还在冰箱里呢!…‘我的玛莎,我在国内每天都要给你刻一朵玫瑰花。我还要给你写信,写世界上最长的情书。”“真的?”“真的!”

从郭立杰回国的那一天起,到2003年11月底,短短的10个月内,郭立杰每天都用中文为玛莎写下一封热情如火的情书,攒到一周,就去邮局寄给玛莎,玛莎收到信后,就请饭店的中文翻译翻给她听。每当玛莎和郭立杰通电话的时候,郭立杰17岁的儿子郭勋就用英文向玛莎传送父亲的思念之情。虽然郭勋没见过父亲的女友,但是他从父亲的叙述中喜欢上了这位俄罗斯阿姨,自从父母离婚后,母亲从未看望过自己。而素不相识的玛莎却表示,结婚后,三个人一定要生活在一起。失去温暖母爱的郭勋开始盼望玛莎早日来到这个家庭。正是郭勋首先向媒体表达了为父亲申请最长情书吉尼斯纪录的愿望。这个愿望一经公布立刻在媒体引起了很大反响,记者蜂拥而至,连日本、香港的记者也纷纷来电联系,作家出版社更表示将要出版这部21世纪的经典情书。现在郭立杰更加思念玛莎,玛莎告诉郭立杰,他的工作签证就要被批下来了,他们不久就能相聚在莫斯科。郭立杰在听到这个喜讯的瞬间眼睛湿润了,他立刻拿起刀,用萝卜为心爱的玛莎雕出一朵朵玫瑰花。望着一朵朵鲜艳的玫瑰花,郭立杰眼中浮现出玛莎那美丽如花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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