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蔡灿红被她那个白痴老爸彻底气晕了，如果只是像小混混一样砸砸场子，那她还用担心个屁啊。“老爸，你看好了，这是轩尼诗李察干邑，多两个字的老爸！只有咱们这桌有！”
“除了江俊那桌全是东帮的长老之外，也只有咱们这桌的人辈分高了，上这种酒也是应该的，哎呀，你别无事生非了，最近别给我惹事了！”
蔡万红一手把酒瓶子划拉到地上，然后假装惊诧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啊！”毛量这个人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小安她不算清楚得很，也不是毫无接触的。那个人既阴险又狠，无时无刻不在转脑筋玩人，如果玩人算特长的话，那么小安就是具有这种特长的人中的佼佼者。他那天跟毛量一起来灯红酒绿，那种玩法分明就是要激起她的愤怒，然后让别人说她的不是。那瓶酒现在看来就是花钱买她的不自在，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如意，蔡万红一边心里盘算，一边又觉得有些奇怪。虽然江藤看起来是跟他老爸有些不愉快，但是在外人的面前，江俊做寿，江藤是说什么都不应该离开的，既然小安和毛量把酒都放到他们的面前了，这分明就是他们看好戏的时候，怎么会一下子都消失在了现场。只是单单因为江藤因为他老爸的话而生气了么？他不应该是那样分不清楚状况的人。除非他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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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藤离开锦食楼，小安追了出去，“怎么了？”
“没什么，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再回来。”江藤对小安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我都不能说么？”小安问。
江藤站在门口，看了看小安，“我爸让我把金泽熙立刻弄走，否则的话他就会介入此事。”
“你想怎么办？”小安问。
江藤抬头看了看混沌的夜色，叹了口气，“我身不由己啊。”
“这个时候还猜什么哑谜！”小安有些着急。
“是……那个……”江藤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小安，看到街角两个正在亲吻的恋人，他低下了头，心中的复杂被小安看个透澈。
“你跟她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江藤其实是想要告诉小安的，但是想到这件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又觉得说不说两可。
“你急死我了！”
算了，还是告诉他吧，憋在心里也是难受，“金泽熙对我说她要做金姬的影子。”
小安有些吃惊，但是立刻缓过神来，“你又动摇了。”
江藤点点头。
“喜欢就上啊，你管她是金泽熙还是金姬，只要有感觉就行了。”小安说。
“你知道我们是哪种人，如果有一天她的记忆恢复，想起所有的事情，那我又算什么？之前的一切又算什么？”
“你怕受伤么？怕就拒绝她，让她走，一了百了。这样她也能摆脱你给她带来的所有危险。不爱她，就放了她。”小安说完，看到江藤的眉一皱，“你又舍不得，你又贪婪她在你身边的假象，你怕她走，你放不下，你想自私一点，是不是？”
江藤长舒了一口气，果然被小安猜个一清二楚。
“我们早就是走上不归路的人，眼前的一切，繁华或者落寞都是自找的。总有一天，这些东西会被老天收回去，那个时候，不管你活着还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你该怎么面对自己，你该怎么面对你身边的人？这个游戏从来没有半途终结过，任谁都要付出代价。”小安说。
“除非你离开。你过正常人的生活，淹没在正常人的洪流之中，忍受贫穷、鄙视、剥削与嘲弄，你受得了么？”小安问。
“其实换个地方，我们狗屁都不是，我们只是地头蛇，扒了身上的这身皮，你看你还剩下些什么。”小安说。
“那毛量呢？你想怎么样对他？”江藤反问。
这次换成小安不语。
江藤拍拍他的肩膀，“大道理谁都会讲，牛角尖，任谁也都有可能去钻。”说完，江藤驱车向花园街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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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熙知道江藤晚上要参加他父亲的寿筵，所以不会回家吃饭了。她坐在家中，一盏灯都没有开，任黑暗淹没她。想起她对他说的话，她要做金姬的影子，多傻。她喝了一口酒，借着夜色看了看手里面的护照，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这个男人不是她的，虽然那些毫不道理的情愫与日俱增，也只是因为他之前的那些照顾，还有那些跟她长相相似的女人的照片吧。她明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傻傻的去争取那个角色，那个角色早就死了。她应该去寻找真正的自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谈什么代替，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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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藤站在花园街33号的门口徘徊很久，还是没有进去。别墅里面一片漆黑，他知道她在里面，为什么没有开灯？睡了，还是在兀自的享受着他给她带来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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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俊看到江藤又回到了寿筵的现场，心里多少觉得踏实了一点，他会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做吧，毕竟他是他的儿子，他的一切都跟社团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不能因为个人的感情而影响他们现在手里所拥有的一切。虽然他知道，那个女人对江藤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人，不能只靠着感觉活着，既然他回到了现场，就说明他也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该做什么样的决定。
小安看着江藤一杯又一杯的灌着自己，开始的时候还不想管，到了后来又觉得于心不忍，“何必呢，既然回来了，就说明你已经有选择了。在蔡万红那里拿过来的酒被蔡万红借故摔碎了，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那酒有问题，我看除掉蔡灿的事情要另找机会了。”
江藤压低了声音，“无所谓，就当是个警告，想要除掉一个人，有的是机会。”说完又埋头没完没了的灌起了自己。
“你喝醉没有用，今天喝醉了，明天呢？后天呢？以后的日子呢？你比谁都清楚，一切都结束了。你就当当初没有做那样的选择，没有把她带到家里一样。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她，这都是最好的决定。”
“我知道你还想说什么，不管她是不是金姬，如果爱她，应该给她正常人的生活，那才是对她好。我不是小孩子，我不用这样的对白。”江藤说，“她跟着我，不定哪天就会被人砍死，又或者被人泼了硫酸，说不定哪天我出了事，被抓进去了，再也出不来，这就等于毁了人家，这些我都想过。她是无辜的，这都不用你们告诉我。”江藤觉得自己好像再次失去了金姬一样，就算只是个跟她一样的躯体，也让他留恋不已。
小安看着江藤的样子，最后觉得还是让他喝死算了。他又有什么资格说他，自己还不是一样，难道他们不是人么？他们就不可以爱自己爱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不能就是不能，因为对他们来说，做坏事并不可怕，做坏决定会要了他们的命。命，是他们拥有的最后的东西，只有不要命了的人，才会有勇气挑战这个特殊的世界。看起来他们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其实他们不一样，他们更脆弱，因为他们的弱点比普通人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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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量把江藤和小安全都架到自己的车上。先把江藤送回了家，然后是小安。
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开始的时候只看到江藤在猛灌自己，到了后来，小安也开始凑热闹，跟江藤抢酒喝，再后来变成江藤灌小安，小安灌江藤，再再后来……两个人都被灌趴下了。
小安在毛量的车上并不老实，一会儿唱歌，一会儿神秘兮兮的笑，一会儿又流眼泪。就像神经分裂的精神病一样。
毛量把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小安推到一边，“你这样影响我开车，你想死么？”
小安嘿嘿一乐，“好啊，去哪里，我们一起，我陪你！”说完打了个酒嗝，又挂到毛量的胳膊上。
再一次又一次把小安推到一边之后，毛量终于把车停到了小安的家门口。他把他像拖死狗一样的从车里拉出来，然后在他的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拖着他进屋，把他扔到床上。
小安一把拽过毛量，毛量甩开他的手，“我去关门！”醉成这样，干脆死了算了。小安听到并没有放手，抓着毛量的手，另一只手在兜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大把钱来拍在毛量的手心，“不用找了，给我发票！”
靠！毛量彻底服了，他以为他是出租车司机了。毛量想让小安把手松开，好去关门，谁知道小安并没有松开，而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睁开一双醉眼，献媚的笑了笑，然后哇的一声吐了毛量一身，这个动作让他们两个都吃了一惊，小安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毛量，这下完蛋了，“毛……量，你……怎么在我家？那个司机走了？”
“什么司机！是我给你送回来的。”
“嗯？你身上这都是什么？黏呼呼的……”小安闻了闻，用一只手“啪”的拍在上面上下摸了摸，然后用鼻子闻了闻，还用舌头舔了舔，像是有什么重大发现一样，神情坚定地说：“靠！什么味啊！毛量……你该……洗……洗澡了。”
毛量简直被小安彻底给气炸了，喝成这样，他满身的珍珠白玉他以为是什么，还不是拜他所赐。他一脚踹在小安的身上，把他蹬到床上，然后脱下衣服，关上小安的房门。他看看被小安吐得一塌糊涂的衣服——恶心死了，想到小安还舔了舔，他立刻恶心的跑到洗手间猛吐。
洗了个澡，毛量走到小安的近前，喝成这样，像一滩烂泥一样。他扒下小安的衣服，然后让他躺进被窝里面，又洗了一条毛巾，为他擦去脸上的污渍，这个时候小安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身上痒痒的，伸手挠了挠，觉得不太对劲，掀起被子才发现身上除了内裤，别的衣服全都被脱下来了。毛量在这个时候洗好了毛巾，打算再给他擦擦，小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毛量，突然脸一红，双手把被子拽到了鼻子下面，一幅害羞的样子说：“你要温柔一点哦，人家这是第一次……”说完把整个被子都盖在了头上。
毛量简直被眼前的活宝给气疯了，以前知道小安不贪杯，充其量是微醺，现在他才知道他喝醉了有多变态，简直想让人立刻、马上、瞬间掐死他！！！
小安心跳加速，在被子里面等了半天，感觉没什么动静，把被子拉了下来，正在奇怪毛量去哪了，他想了想，刚才是不是喝太多，出现幻觉了，失望的情绪顺势沾满他的全身，果然还是枕头好，既不会抛弃他，好抱又温柔，安静又不会变心，想到这里，小安一骨碌趴到一个大抱枕上，撅着嘴对它亲了亲，然后对它说：“还是你好，只有你……”他把脸埋在枕头里面来回的摇着头蹭，好舒服啊~~~
毛量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看到小安对着枕头说话，然后又撅着嘴对着枕头亲来亲去，再后来，竟然当着他的面——对着枕头做起那种事情来——他要疯了。
小安抬起头，觉得还是洗个澡好点，于是从被子里面走出来，脱下内裤，挠了挠肋条骨，突然觉得眼前多了一根柱子，哎？他四处看了看，是他家没错啊，怎么会多了根柱子呢？他上下摸了摸，不软不硬，外面还套了一个罩子，不知道罩子里面是——
看着小安低着头对自己上下其手，毛量无奈已经到了极点，“有完没有？！”
嗯？柱子的声音好像——好像毛量哦，一定是他喝多了，才会幻听。既然这根柱子这么像毛量，那他抱抱他好了，他才不像江藤那么龟毛，什么替身、影子他才不介意，只要跟毛量相似，能够让他沉浸在那种期盼已久的爱恋之中，他管它是不是什么替代品。
小安一把抱住眼前的柱子，“呵呵……”傻笑到，“不知道毛量看到我这个样子会怎么样。”他自言自语道。
这句话听到毛量的耳朵里，真恨自己不像古人一样会什么九阴白骨爪之类的武功，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把他立刻给灭掉——用什么什么狗屁化骨绵掌。他把他再次拎回床上，谁知道小安死都不肯放手，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的缠住他，毛量好不容易才脱身，又被他抱了回去。
这根柱子还真是奇怪，怎么抱来抱去总是乱跑，像长了腿一样，“喂！不要跑了啦！”小安对着柱子埋怨道，“干吗要跑，你又不是毛量，为什么见到我也要跑。不要跑了啦，暂时当我的毛量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他，很——爱很爱他。”啊~~有些困了，小安打了一个哈欠。算了，还是不要洗澡了。
听到小安说的话，毛量顿时惊呆了，什么？他喜欢他？很爱很爱他？！他没听错吧，他吃惊的看着小安，“你爱谁？”
这根柱子还真是有够吵，不过没关系，他的声音像毛量，他喜欢——再吵他都喜欢，“毛量，我爱毛量，你一定想不到吧！那个从开始被我整到半死，拉他陷入不归路的人，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他。因为喜欢他，所以说什么都要他留在豪都，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失神，因为喜欢他，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跟他在一起做事，因为喜欢他，才给他发了短信，才跟江藤练习表白——唉！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我让他误会大了。他也许不会喜欢上我这种人渣吧。对啊 ，高材生，本来就应该过正常向上的生活，报效社会，娶妻生子，阖家幸福、顺顺利利……新年快乐……”小安闭上眼，也许是因为喝得太多了，也许是想到这一切一时的脆弱，一颗晶莹的眼泪从眼角瞬间滑落，那么快，还是没逃过毛量的眼睛。
毛量一时冲动，吻上了小安的嘴，原来他真的喜欢他，就像他想象的一样。那个短信，并不是误会，而是小安的表白，他真傻，就像江藤对他说的，一切都是误会，小安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就是他……
小安觉得胸口一闷，一阵恶心拦也拦不住的泛上来，胃里面的五味杂陈全部漾了出来。吐完之后，他觉得好受多了，翻了个身，同时抹了抹嘴，心里暗暗想道，今天太困了，明天吧，明天一定收拾，今天先睡就好了。
毛量正在深情地吻着小安的时候，谁知道小安突然吐了出来，秽物判了他满嘴满脸都是。恶心感觉迅速传达到他身体的每一个终端，他跑进洗手间，把头埋在了抽水马桶里面。
这个该死的东西，竟然这样对他，等他醒了之后——他一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两只眼睛抠出来当泡踩！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