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憋死我了,有没有人啊?拉、拉我一把。谢谢呀,这棺坟打死也别来了。”
覆着一层厚泥土的棺盖此时被撬开了,王小海正拼命抓着刀疤和胖子乱扯,嘴里嘶吼着像是关了好多年,没吸过一口新鲜空气。
只听喀嚓嚓一阵响,老秦扳着金刚伞,往外一拉,猛差点卸脱自已的肩骨,二锅头马上推得起汗了,我也跟着卸棺,五个人手脚并用,硬把这口黑棺整个从斜插土卸了出来,烂成一片泥椁。
里面赫然是两具女尸――不,是穿着现代服饰的都市女人。
敢情王小海开着爱车,真把能打会盗的姑娘请来了,看坟下面掘开的墓穴,又是埋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尸粽子,年代是晚清的,眉心贴黄纸符咒,翘着辫子,活脱脱一个守陵人。
九崽子也赶过来看个究竟:
“我的神呀!就是这三个,脱了魂似的,老朝我招手,我就过去弄清楚啥子来的……结果看到那坟上卦镜,给我照面一冲,想移头都难,里面的尸体把我吓得呀!想转身喊你们,哪个晓得摔晕了!”
胖子笑他:“咋不说中了蛊毒,谁给你按摩桑拿喂九花玉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妈有心思开玩笑,胖子你能干点实事不。”
我冲他低吼着,怎么到哪都有这死胖子插科打诨,见我脸色难看,索性闭嘴了。
阎萌萌对阿碧说:“我看我们还是先把这两位姑娘扛过去吧,免得一会儿拖时间,耽误下斗。”
“行吧萌姐,多个闺蜜多个伴,看她俩也是中了尸气,不妨治上一治。”
说着和她一同肩挨肩,把两个女的拖向石边上,开始推拿、内服九花玉,这回没有拔火罐,改烟泡点香了。
七人分工合作,两人一组手拿撬棍、大铁锤,卸板敲打,另外两人一组负责清土、按坟坑周边的墓穴位置,三颗埋在最里面的洞口,呈弧线抛撒,一颗埋在外侧的花岗岩,形成横切面,剩下的一颗特种爆破弹埋在地质较软的椁土内,然后两人一组把腐朽的烂棺材、守陵人尸体,用丝绸布包起来,两步并作一步,拖向石边上有树灌的空地。
最后九崽子抓着三十来米长的火引子(特制雷管),手按着黑匣子的制动杆,等他们都往九崽子那边石墩跑过去,我在坟边上的一个丛林带,靠近附近芦苇,迅速铺上了植被,头掖在灌木丛里,离炸点八九米,冲他高喊:
“九崽子!快!拉线!拉!!”
“哥!我要拉线了!注意点,别伤着你。”
“你他娘的哪那么多废话?!拉!”
“好!师哥!能跟我打个手势嘛?”
九崽子还是胆怯,弱弱地问了一句,旁边都快憋不住笑了,我掀起覆在后脑勺的植被,在四个男人的笑声中,我猛做了个自杀手势,怒吼着:
“妈了个戈壁!你他娘的到底拉不拉?!不然老子舍身炸碉堡,死了你们给我烧纸钱啊?!”
还没等我完全俯趴,九崽子猛一拉:“好!我拉,许师哥你保重啊。”
“等等!你个龟儿子,老子先躺下。”
我恕吼着,全身上下都盖着厚厚一层泥叶子,脸朝下时,脑袋“嗡”的一震,一股气浪灼着我的后背,把我掀得衣服裤子往后拽,特有的爆破声如同沉闷的一阵响雷,震得地面颤了三颤,碎石飞土全砸在我的身上。
胸口有些压得不舒服,我还是起身,拍散头上脸上身上的泥石尘土叶,见他们赶了过来,我呸了口唾沫:“妈的!差点把我震气闷了。”
“小哥,你没事吧?”阿碧挽着我的胳膊,担忧地问。
“没事,与君饮酒赏明月,夫复何求。”
我文艺地念了一句,胖子可听不下去了:
“切!你们这么秀恩爱,欺负谁没结婚一样,等着!待会儿下斗,交个女尸朋友,生崽还不跟玩似的。”
刀疤指着洗澡盆大的洞口:
“从这儿下去,你和你的两个兄弟靠前点,九姑娘断后,其她三位女士负责勘察洞壁上的墓画,和可能出现的石道机关……锅子,你跟我一组。王小海兄弟,麻烦你负责枪弹供给,万一半路上碰到粽子,给它来一梭子!”
王小海笑道:“放心!你们冲锋在前,再不济还有我这个后勤仓库,光杆司令没了,还有她们。”
我对九崽子说:
“你负责后路,万一我们牺牲了,可就全指着你一个人打胜仗,扛着我们的旗帜,直到那血一般的曙光初现!
让那些深埋地底的王侯将相,看看几千年来,我们这帮淘沙的,是如何在践踏古代劳动人民的殉葬陵上,为他们和她们带去欢声笑语,带去福音,带来全世界反剥削反封建、反欺压人民的社会主义。”
胖子推了我一把:
“许哥,你这个政协当得实在不咋的,作为司令的我,本该提拔你,但是老秦说了,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我看我们这些社会的中流砥柱,要下基层,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边区人们吃不饱、穿不暖,柴米油盐不够,水电奇缺,连孩子们想读书的学堂也没有。
是时候帮助边区人们改善生活、开垦种荒,为边区打赢一场脱贫攻坚战。”
老秦一听,马上摆手道:
“两位同志哥,须知人定胜天,事在人为。我们人多力量大,自然不怕那些劳什子鬼怪,但是去的人多了,必然手忙脚乱,要精简机构,简政放权。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一不占道,二不摆摊。”
“别他娘的扯闲话了,”
刀疤喝道:
“恁讲恁三个,老子们还米(没)做声,倒先扯起三民主义,一个比一个贼拉带劲,听着勾人腮帮子。枪支弹药要快点杵实,一会儿下斗淘沙,管恁有米有当过土夫子,进去就莫喊退回来!死了哪个我不负责。”
只听拉枪栓的声响,所有人回过神来,我肩挎着沙漠之鹰,给九崽子递了支双管枪,阿碧只拿了把单管伏特,跟着胖子和我一样,手持AK47钢枪,只有老秦拿着罗盘,背上炮枪。
阎萌萌配了支双把来福枪,另外两个女的各拿了支m16(半自动步枪),加上王小海手里的sr01型(类似95式加长枪,可以是半自动步枪,也可以换单弹夹,瞬间变成85狙),显得威风凛凛。
二锅头由于戴眼镜,特意拿了那把配置夜视狙击镜的单筒半自动步枪,适合暗地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