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小染把视线从花束上移开,向冉正在开车,有强光从车窗照进来,她下意识的微眯眼睛,向驾驶位置看过去。
向冉细长有力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熟练的动作,略长的中指不自觉的扣击方向盘。
那张俊美阴柔的侧脸线条被明暗两种光线分割来,笼罩在黑暗中冷冽的眉下是一双漂亮特别的桃花眼,浓密的睫毛半垂着,眼尾微挑,总是慵懒的似睡非睡,可是她知道那浅色眸光里根深蒂固的冷漠和疏离,笔挺的鼻梁侧影落在脸颊上,薄唇泛着柔软的光泽。
向冉的发色浅浅的,每当有风从车窗穿梭进来,他们就会柔软的缱绻在主人的额头上,他就会清清冷冷的半垂眼帘,似乎倦了,这时候柒小染总是恍恍惚惚的觉得,向冉冷冽的存在感似乎都这样轻松的吹散了,像是随时就会消失在驾驶座位上。
气质多矛盾的一个人,一边似乎眷恋黑暗,一边挣扎着想要脱离,分裂来的是两个极端的自己。
她如今还能记起第一次遇到向冉的时候,冷漠的、慵懒的、高傲的、狡猾的、无赖的,那时候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跟他有什么交集,更不要说今天这种没缘由的信赖。
柒小染把这些都归于向冉曾经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照顾她、关心她。
秋夜的风有些冷,向冉回过头时柒小染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他把毛毯覆盖在柒小染身上,靠着车门吸烟,橘红色的光点在夜里明明暗暗。
海边开始下起雪,这是这个城市第一场初雪,纷纷扬扬落海消逝,它在一片黑暗里降临,挥洒过后静悄悄的似乎不曾存在过。
向冉空茫的神情里眸色渐深。
柒小染觉得有些冷,走下车看到的就起这样的场面。
浪潮来来去去,纷飞的雪被车灯照的晶莹,向冉就那样冷冷的看着海边——孤独的倔强的。
就连柒小染自己都觉得奇怪,忍不住因为自己直觉而感到好笑。
家世优越,极尽奢靡的人,孤独、倔强这两个词未免矫情。
柒小染安静的走到向冉身边,喃喃自语:“今年的初雪下的真早。”
声音在空寂的背景下,轻飘飘的格外柔软。
向冉不说话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眸子望着她,然后出乎意料的挑起嘴角。
柒小染安安静静将视线投掷海平线,半响听见向冉清冽的声线。
“要喝啤酒吗?”轻轻浅浅的笑意,逗弄似得引诱着。
那个人因为太漂亮诱人,直让人有堕入深渊的直觉,柒小染不敢看,怕自己微妙的情绪被摊开,让向冉看的透彻明了。
她怕只要看一眼,就会身不由己。
“好啊!”柒小染争强好胜,别过头立刻不服输的回应,那抹粉红一直攀到白皙的耳垂。
她没看到,向冉一切都明了的笑。
向冉打开后备箱,一瓶握在手里,一瓶在手中转动,走过去将啤酒罐丢给柒小染。
他细长的手指扣开啤酒罐,眯上眼上挑的眼尾睨着她,似乎怀疑她的胆量。
柒小染有样学样,立刻扣开啤酒罐,冰冷的啤酒泡沫突然疯涌出来,她手忙脚乱的举远瓶罐,有些气恼,却看到向冉心情颇好的笑。
孩子一样没有心计,让人怦然心动,柒小染的心跳突然空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