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死…不能死!”一团金色的光球拼命地嘶喊着,“泠月,不要相信昊帝,他在骗我们!”
“金儿,金儿!你没事吧。”皇甫谨一脸担心,正坐在床边。
羽金正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还不停地讲着梦话。
“金儿。”皇甫谨有焦急地呼喊着羽金的名字,自己已经历过一次丧子之痛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出意外。
“这是哪…”羽金缓缓睁开双眼,“义父?”
“太好了,总算是醒了。金儿,你先安心养伤,一切等伤好了再说。”皇甫谨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召集了大夫再会诊一次。
“没死就好。”羽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身体感到虚弱之极,索性闭上眼继续休息。
羽金这一躺,又过去了三天三夜。
院中的树叶开始变黄,庭院也显得金灿灿的。小厅内,皇甫谨正和段鹏赋品茶闲谈,两人似乎长远没见,聊得不亦乐乎。
“金儿,你怎么出来了?大夫不是让你躺着别乱动么。”皇甫谨看到羽金从门外走过,赶紧招呼他进屋。
“义父,孩儿是躺得乏了,想动动筋骨。”
“小少爷,当日段某保护不周,请小少爷责罚。”段鹏赋看到羽金进屋,心中忐忑,还未等其开口,就先负荆请罪起来。
当日的情形,就算再有十个段鹏赋挡在前面,也无济于事。羽金心里其实根本没有怪谁的意思。
“段老弟,你不必自责,瞧,金儿不是好好站在咱俩面前么?哈哈哈,想必金儿很想知道当时发生的一切,赶紧说说吧。”皇甫谨一边打着圆场,一边也洞察了羽金的想法。
……
(羽金昏死后,辟金阁内)
孟德本万万没有料到,才几息功夫,自己要保护的少爷竟然就被人刺杀了。
段鹏赋则更加恼怒,二话不说立刻把剑挥向了那杀人的老魔头。
萧姓道人轻蔑一笑,抽剑,移步,侧闪。三个动作一气呵成,轻松的躲过了段鹏赋突如其来的斩击,而后手臂一抖,剑锋一偏,直接向段鹏赋刺去。
段鹏赋也算半个江湖人,眼前剑锋虽快,但刚刚见识了这老魔头的手段后早有防备,方才一剑未中,就早已往身后退了三四步。
剑影诀!只见这剑锋虽未到眼前,但剑身嗡嗡作响,锋之所向竟然刺出了一道剑影。
“哗啦”一声,段鹏赋左臂衣服瞬间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愣着干嘛!全给我上!”段鹏赋立刻狂吼道。
周围的人总算被吼声震醒,立刻拔出兵器一拥而上,没兵器的铁匠就直接抓起了尚未打造完的武器,也冲了上去。
场面一下子混乱不堪。武器碰撞的声音下,又有数人被萧姓道人给斩杀了。
几个回合下来,店里的人丝毫没有占到优势,反而开始心生畏惧。
萧姓道人并未罢手,只见其单脚一蹬,跳到空中,随后从上往下“咻咻”的刺了数剑,剑影诀,分!影随剑动,瞬间形成了数道剑影,悬浮在宝剑两侧。
众人见此,面露恐惧之色,纷纷拿出手中兵器想要抵挡。
“斩!”萧姓道人轻喝一声,剑影如脱弓之箭,哗哗全部落下。
这剑影眼看就要斩杀众人,但见一黑影闪到人前,只听铛铛几声,数道剑影竟轻描淡写地被悉数化解。
众人大喜,定睛一看,救命之人竟然是刚刚站在门口的那个黑袍青年。只见他右手多出了一根银色铁棍,想必就是用这根神器挡下刚刚数道剑影。
“阁下是何人,老夫找辟金阁报仇,与你何干?”萧姓老道落回地面冷冷地问道。实际上,心中早已大骇。这“剑影诀”虽说自己尚未练到顶阶,但寻常兵器肯定是挡不下来的,就算真有绝世高手,要把数道剑影通通挡下,那也绝非易事。可眼前这人,年纪轻轻,竟一招之内就轻松化解,强敌!
王姓青年懒散地摸了摸胡渣,道:“我和贵阁还有一桩买卖,啧啧,只是这生意还没做成,总不能让你把店给拆了吧。”
萧姓道人在江湖也算闯荡数十年,听到如此狡辩的理由,立刻勃然大怒。乘其松懈,一击必杀。
剑影合一!只见萧姓道人右手一抖,单脚踏出,眨眼之间剑光就到了王姓青年的眼前。霎时,剑锋嗡嗡作响,突进的青色剑身缠了厚厚的剑影,粗如手臂一般,凶险异常。
王姓青年一瞥,见这萧姓老道还不罢手,轻叹出一口气。随后顺着剑锋双指一合,砰的一声,仅用两根手指就将青剑牢牢锁死。
萧姓道人倒吸一口凉气,这青年到底是何方神圣,自己的剑法在其面前竟如同儿戏一般。
就在萧姓道人吃惊一瞬,王姓青年已把手中铁棍朝上一抛,迅雷之势击出一拳,轰的一声打在了萧姓道人的腹前。萧姓道人青剑被锁,本就避无可避,一拳击中整个身体活活被击退了数步,嘴角更流出了一道血丝。
“噗!”萧姓道人觉得体内真气逆流,一口血喷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脸上多了几分畏惧。而王姓青年收拳之时,那抛出的铁棍正好落回其身后的木箱之中,整个过程看上轻松之极。
“咳,咳。阁下武功盖世,萧某自愧不如,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好汉不吃眼前亏,萧姓道人毕竟是个老江湖,形势不对立刻捂着腹部,转身离开。
王姓青年根本没有去追的意思。而店中众人,死伤不一,眼见仇人逃走,却也是有心无力。
“掌柜的,我们继续谈刚刚的交易吧。”王姓青年诚恳地看着已负伤的段鹏赋说道。
“大侠说笑了,若没大侠出手相助,眼下我们恐怕都会死于那恶人剑下。这锻器石,公子拿走便是,权当是救命之恩的一点微薄心意。”段鹏赋看着在场的伤亡,心有余悸。
“少爷,少爷!醒醒啊!”孟德本拼命摇着羽金残有余温的身体;。
“出手相助是为了王某自己的生意,这哪算得?哈哈,王某做交易向来不占他人便宜。”青年朝羽金瞄了一眼,道:“这样吧,我有一粒丹药,可救这小子一命,就当做交换吧。”
说罢,青年手指一弹,将一颗丹药送入羽金嘴中。
孟德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少爷身体原本渐渐失去的体温又回来了,胸前的伤口也愈合如初。
未等孟、段两人道谢,青年就狂笑一声,便单手举起了那块四人宽的锻器石,走出店外。
段鹏赋把整件事说了个大概,羽金听后暗自猜测,救他的那个王姓青年莫非是个修仙者?于是追问道:“不知我的救命恩人叫什么名字,住在何处,我想当面道谢。”
皇甫谨面露遗憾地回道:“为父后来派人去打听过,可根本找不到段老弟所描述之人。想来,此人并非画雁城附近的侠士。”
羽金轻轻叹了一口气,显得有点失望。
“不过那个萧姓老道的消息,却是有点眉目了。”皇甫谨补充道。
羽金听后心中苦笑,没想到自己封印了复仇欲,竟然对杀自己的凶手也毫不关心,这种心境对现在的自己是好是坏还真是难说。但心中的恨岂止如此,若真让复仇欲控制心智,自己恐怕会变成一个只知报仇的魔头。稍作权衡,这复仇欲还是永不解封为好。至于想杀自己的那个萧姓凡人,因果循环,未必能落得好下场。
“义父,那老道手段凶辣,不是我等能招惹的,就不要再深入调查了。”羽金这样说,一方面是自己无欲复仇,一方面更是不想为皇甫家带来无妄之灾,既然那老道已身受重伤,一时半刻也不会再来寻仇。
皇甫谨虽不赞同,但也无可奈何。自己毕竟只是个商贾,此事涉及江湖,自己也不会武功,确实不宜再细查下去,要真惹怒了那个疯道士,说不定整个皇甫家会被此人赶尽杀绝。
“金儿,要不你练门防身武功,世道险恶,技多不压身啊!”皇甫谨关切地建议道。
羽金听后不以为然,这凡人的世俗武功,若想练到萧姓道人那种境界,少说也要三十年,而自己哪有那么多寿命浪费在这种无用的事情上,况且连子弹都救不了自己的危险,寻常武功更是毫无用处。现在当务之急,是修仙啊!
“义父,我现在伤势严重,恐怕几年内动不得筋骨,练武之事,怕力不从心啊。”羽金脸色故意暗沉了下来,一脸难受地看着皇甫谨。
“是为父的考虑不周。”皇甫谨听到羽金伤势很重,更是心疼,“我这里有本家传的《养生术》,金儿,虽不知你的体质是否适合修炼,但总归试试。”皇甫谨拿出一本泛黄的书,递给羽金。
“皇甫兄,这养生术,除了你修炼有成,能常保青春外,我从未见过有第二个人练成。这书你也给我看过,里面的修炼方法前后矛盾,毫无逻辑,我看你这苦心白费了。”段鹏赋是皇甫谨的至交,称兄道弟已有二十几年,相互之间也算知根知底。
“让金儿试试无妨,不能练还给我就是了。”皇甫谨对羽金视如亲生,心中更希望这义子和自己有一样的体质,能够修炼这奇术。
“养生术?”羽金沉吟片刻,拿着书走回自己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