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只是个梦!”
我拍了拍胸脯,从触手可及的桌子上拿来毛巾,胡乱地擦了擦。
此时,正是上午九点多。阳光明媚,光线从窗口洒进来,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老妈已经不在这里,估计是半夜趁我睡着时离开的。而昨天的虚影也不复存在,这将是新的开始。
此后的一个星期,那个虚影都没有再出现过。我以为我们就此永别,甚至有时候还刻意地找过它。
不过,它没有留下任何能让我找到的蛛丝马迹,我也就此把它当成了真正的幻觉并封存在记忆里。
直到两个星期后,也就是我老爸来接我们回家的时候。
它!又出现了。
依然是飘在我视觉最显眼的地方,此时的情景有些熟悉,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难道这些都曾发生过?我不敢确定,但是此情此境总有一种曾经发生过的感觉。
等等,我想起来了,这些都曾在梦里发生过。
果然,虚影脱口而出的仍是我的家事。一样的口吻,一样的内容。不过,它在这些事上加了另一句话。
“上次的梦……将成为今天的事实!”
幽灵般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在我耳边不停地回荡。
一切都也如它所说。
在车上,老妈用手揉老爸的肩膀,到老爸接过电话时表情的变化。
这些!本来都是梦里的事,现在却活生生地重演。
难道这一切真的无可避免吗?据第一眼见到它时,这是我第二次感到惶恐与不安。
如果一切都按照梦里的进行。再跳一次楼的勇气我是否还有,或者说我是否还会那么愚蠢?我不敢想象。
“你们就在这里下车吧!公司还有事,我要急着回去处理。”
不觉间,车已经开到社区门口。同样的事情还在发生,老爸撤下这句话就要打方向盘转弯。
却被一个如同鸭子般招摇过市的胖子,从保安室里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挡住了车头。
老爸向对方打招呼时,对方还是那个模样,非常不耐烦。
不过,这次老爸向我招手时,我却不再理会。无论是出于知道胖子不会理我,还是出于想改变梦里的情境,总之我是假装没见到。
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一样,胖子撤下一句话就走,老爸也追了出去。
到这里,一却如梦。我已经绝望地做好梦将重演的心里准备。
然而,凌晨两点的时候。老爸回来了,梦与现实也到这里开始分歧。
因为老爸带回了个人。这个人是一位律师,他是老爸特意请来的。
这位律师叫李梦尘,很年轻也很帅气,三十来岁。中开的短发,戴着一副银白框眼镜。身穿白色西装,给人一种不可触犯的圣洁。
据他相告,老爸这个官司他有五成的几率可以打赢。这在众多开口就摇头的律师中,他无疑成了老爸唯一的希望!
由于时间紧急,他需要彻夜把这件事的整个细节了解清楚。
这位律师的出现,彻底粉碎了梦与现实的重合。在后来我踏上修炼之路的时候,才知道这位律师其实是个驱魔者,也是阻碍我修炼的人。律师只是他明面上的职业而已,不过这都是后事。
事实也如这位律师所说,这场官司维持了两个月。最后以老爸赢得这场官司而告终,其中的具体细节我并不是很清楚。
那天,老爸带回这位律师的时候。我就知道,梦里的一切都不可能再发生。
因为虚影在这位律师踏入我家的时候,就从我面前消失无踪。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就是我出客厅喝水的时候,这位律师看我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而后,打官司的这两个月里,这位律师常到我家,老爸和他成了朋友。
聊及我时,老爸将我在学校的事告诉了他。作为老爸的朋友,他只是若有深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刚,好男儿志在四方!既然不能在学校好好学习,出来历练也好。只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好好做人!”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话还有另一重意思,我只是乖巧地点点头。
这位律师每次来我家都会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光看我。
好像是无奈,又好像是怜惜,隐隐有一种愤怒。当他注意到我也在看他时,这种眼光就会褪去,并换回原来的清明。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也是老爸官司胜利的那天。为了庆祝这场胜利,家里做了丰盛的饭菜款待李梦尘叔叔。
席间欢声笑语,马屁连连,好不热闹啊!
酒足饭饱之后天色已晚。临别时,李梦尘拍拍我的肩膀。
“有时间多去伽猕山转转,那里风景优美,空气清新。是散心和锻炼的好地方!”
我只是嗯了一声,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醉话。而且伽猕山我也没听说过,就暂且记在心里。
其实两个月以来。我对学校之事一直耿耿于怀,虽然不喜欢那里,但是被开除的滋味就是不太好受。总想找那些死党算账。
只是心系老爸吃官司的事,所以没有心情。再加上头上的伤,就拖了下来。
如今,要事已毕。是该找他们聊聊的时候了。
当晚我就一一拨通了他们的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一致的内容。
他们都没有将爬墙的事告诉学校,是那扇围墙上装有摄像头。
摄像头里清楚地记录着我们爬墙的整个过程。连我从上面掉下来,到被砖头砸到脑袋的原因都清清楚楚。
录像里显示,我是踩到一块松垮的砖头失了平衡才掉下去的,而这块砖头也随后掉了下来。
到这里我才知道自己冤枉了他们。为了表示歉意,在临挂电话之前便和他们约好有时间一起去玩,我负责掏腰包。
至于去哪里玩,倒是还没有定好。毕竟时间都没定,只能推到有时间再说。
终于,那天到了。那是一个周末,天气不是很好。见不到太阳,却很闷热。
死党们也如约而至,都聚在我家社区门口对面的公交车站站牌。
已经两个多月没见了,这些家伙也没怎么变。该神采奕奕的神采奕奕,该眉飞色舞的还是眉飞色舞。随他们而来的还有几位高三的女同学。
见我徒步走来,他们一拥而上,或搂肩或碰拳。我真的很幸运,能有这么一帮哥们。
据他们说,这几个女同学是出来缓解学习压力的,因为高考在即。
希望我不吝腰包。我自然知道这帮家伙打的主意,他们是要拿我的腰包当花献。不过我也不点破,因为多一个人就多一分热闹,大不了把这个月的零花钱用光。
一合计,他们决定先去游乐园耍耍,天黑后再去吃烧烤。目标简单而实际。
自此至终,我都没有发表过自己的意见。不过当他们询问我有没有好去处时,我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
最后按他们指定的路线,先去了游乐园。在游乐园里玩了一圈下来之后,虽然有点累,但是大家的兴趣依然。
正当决定再回头玩一圈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李梦尘跟我说过的一个地方。
就一把拉住他们把这个地方提了出来,他们猥琐地看了我一眼。接着仰头哈哈大笑,弄得我不知所以。
接着他们向我解说了一遍,他们说这个地方是供人求神许愿的。
说完还不忘嘲笑我,说我封建,愚昧,居然会相信这种东西,显然我被他们误会了。
不过,我也懒得辩解。
难得免费出来耍一回,他们自然不想去那里浪费时间。
我也是临时想起,他们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毕竟这次出来的目的是我向他们赔礼。
我只能等到下次有时间再自己去,不想,那几个高三女同学却对这个地方感兴趣。
最后,死党们很不情愿地应了她们的要求。说是去许愿考大学什么的。
在死党的指路下,转了几趟公交车,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伽猕山。
在此之前我还真不确定有这么个地方。感觉这个地方有点像公园,它其实就是一座大山。
据来过这里的死党说,里面错落有致地划分出9个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供着不同神像的建筑。
此时我们正在一个写着“伽猕山”的大门口面前。往里看,行人不是很多。
但是从里面出来的人,无不满脸笑容一副释然的样子。而正在往里走的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很纠结的模样。
总感觉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怪。
撤开这些人从正面看,由水泥铺成的三排天梯从看不到尽头的里边延伸到这里的大门口。
旁边两排较小,中间的那排最大,是直往山上去的,旁边两排呈三十度角向左右两边斜开而去。
在门口买了票,步伐直指中间那排楼梯。脚步踏上第一阶时,心跳猛地加快,可能是有点激动。
正准备上第二阶时,却听到后面有人喊。
“华刚!”
我疑惑地回头,却没看到任何认识的人,而且死党们都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就要继续往上走的时候,又听到那声呼喊。
“华刚!”
回头依然没有看到认识的人,就奇了怪了。明明就有人喊,却见不到人。
莫非是谁的恶作剧?貌似今天不是愚人节。再仔细一想,这声音好像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脑子“翁”的一下,我想起来了。是那个虚影,喊我名字的是那个在医院的虚影。
这时它现出了身影,不过却在门口之外,它好像在忌惮着什么。
“你不能上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因为这里不属于我们!”
幽幽的声音让我听着就来气,之前被他吓得半死。后来好不容易把它盼消失,现在居然又来了。
我那个恨啊,特别是他说到那个“我们”的时候,我更气愤,分明就是它一厢情愿。
“滚!谁跟你是们……”
进进出出的人虽然不多,但无不另外。都好奇地看着我,我也直接卡住了后面的话。好在那些死党不在这里,不然又要被他们嘲笑一番。
不知道是青天白日的原因,还是已经习惯,我居然没有感到害怕。相反,看到他我就有一种怒火中烧的感觉。
天气依然很闷热,一副莫名奇妙地看我的人,最后都摇摇头该干嘛的继续干嘛。
我在想,这虚影不会一直缠着我吧,却没有往它为什么缠我这方面想。
如果我往这方面想,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苦头。
这时听到死党们在前边喊我,正好可以借这里甩开那个虚影。我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这里真的可以隔绝眼前的虚影,我一定会想办法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就在我转身拼命往阶梯上跑的时候,脑中抽风似的闪过一丝怜悯。
因为我突然感觉外面的那道虚影显得很孤单无助,它只能静静地在外面向着我。也许它很需要我,却被横在中间的门隔着。
怀着这些荒唐的想法,我一口气跑上了十几阶。这时的感觉就是胸闷,眼花,头晕,隐隐听到有人在耳边嗡嗡的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