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意外的其实是凶兽朱喙,事后尘雨也表示了同样的疑惑。北杰明在剑道之上领教过它碎云吼,即便是汇明上的境界,它最后释出的碎云吼无论如何也不该有这般地动山摇的威力。
难道是它破镜了,或者越境了?经过谨慎思考北杰明否认了这个可能。
《礼魂录》中记述的破镜状态非常明显,越境的时候更是会导致心神凌乱、几近癫狂。
北杰明体验过这种近乎无法忍受的痛苦。那次越境,他混乱中“侵犯”了野草儿姑娘,把她从女孩儿变成了自己的女人,而自己也脱去了青涩从男孩儿变成了男人。
既然不是破镜,更不是越境,那又会是什么原因让凶兽朱喙突然如此变态般的强悍呢?这确实匪夷所思。
按照《礼魂录》上的记载,北杰明感觉自己目前的境界和其他人大大不同。他拥有无比强大的魂识,能够看清别人的境界高低,而且进来经常感觉自己神魂似乎有蠢蠢欲动、脱离身体之感。
这让北杰明甚是惊悚差异,《礼魂录》中的记述必须到了万涓境才会有如此神通,自己明明只是汇明中境,这该如解释?而且现在放出去的魂识能否收得回来,才是最大的问题。
北杰明把凌乱的思绪从脑海魂识中《礼魂录》上收回,目光依然没有离开那个云龙头骨。
让朱喙突然强悍无匹的应该就是它,就是这个云龙头骨面具。北杰明努力凝住魂识,沉静的眼光盯着云龙头骨。
这具头骨体型巨大,占满了大半个木几,泛着灰白的颜色。长角唇嘴骨架俱全,嘴巴里甚至有一节短短的舌骨。残缺一颗的牙齿依然有数十枚之多。
两具空洞的眼窝硕大无比,几乎可以钻进一个成年人的身体,透出一股无尽的沧桑。北杰明突然一晃,极速闭上眼眸,魂识之中震颤不已。
他感觉到双眼一阵刺痛,云龙头骨空洞的眼窝深处似有无形的线条在扭曲缠绕,弥散着一种无尽的怨念和愤然。
北杰明沉下心境、凝神静气,第一次试着在脑海中分出一缕魂识,小心翼翼的顺着云龙头骨齿间的缝隙悄悄渗入。
他感觉到这飞龙头骨的边缘似乎存在某种禁制,对自己却不起任何作用。
那缕魂识进入后,北杰明更加惊诧莫名,偷偷潜入的魂识感觉进入了无尽虚空!辽远的虚空似乎看不到尽头,极远之处有无数点金色星芒淡淡闪烁。
空间里飘荡着不计其数的绪丝。北杰明毫无来由的感觉那些绪丝几乎和自己的魂识一模一样,只是似乎要弱小很多。
这些绪丝都是魂魄?
纷乱缠绕的绪丝在感觉中像丝绸线团一样,却又似乎无形无迹,看不到摸不着,只能运用魂识去细细感觉。绪丝有大有小,甚至有的小到让北杰明觉得似有似无。
貌似这些绪丝不受任何力量的影响,包括苍茫大地的神力牵引,似乎都在沉睡。无边无际的虚空内,只有自己这一丝魂识是醒着的。
沉睡之中的绪丝魂魄依然存在微薄的潜在意识,那些无尽的怨念和激愤都是从这里弥散而出,透着一股凄冷的孤寂和零落。
突然,一缕较为强大的绪丝潜意识中发现了北杰明鬼祟般醒着的那缕魂识。潜意识里偏执的怨念和激愤驱使它冲了过来,瞬忽间成千上万甚至更多到不计其数的怨念和激愤跟随缠绕过来。
北杰明那缕魂识虽然强过其中任何孤零零的绪丝魂魄,但是如此之多的缠绕和冲击也让他不堪重负,他脑海里整个魂识都将被那缕潜入云龙头骨的魂识牵扯而入无法挣脱。
北杰明顿时窒息,一股频临死亡的感觉陡然而生袭上心头,身体里的炙热气流瞬间汹涌澎湃,冲向全身的每个角落。
他的全身变的热力蒸腾,眼瞳中似乎燃起两堆熊熊烈火,脑海魂识苦苦挣扎依然无处可逃。他无法思考,几近癫狂。
“咔嚓”一声巨响,北杰明如雷的双拳毫无意识中全力砸在飞龙头骨之上。数道裂痕慢慢发散,完整的头骨被他砸中碎成数块儿散落于地。
头骨中无尽虚空开始坍塌,极远之处的金色星芒爆裂出巨大的冲天光团,强大的冲击力震荡而来。失去禁制后,那些不计其数的魂识绪丝不再和北杰明的魂识纠缠,在潜意识下四散逃逸。
北杰明的那缕魂识也开始极速回逃。突然间万道强大无匹的能量从无尽虚空中的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将其紧紧包裹起来。
那强悍无比的能量并没有阻止北杰明那缕魂识的回逃,反而跟随而来,似乎还让速度加快了很多。
回撤的那缕魂识此时变得形同一座大山,猛然冲进北杰明的脑海之中。
“啊,”北杰明感觉到自己的头颅即将炸开,强烈的疼痛让他禁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喊,“扑通”一声仰面摔倒在虎皮之上。
……
“神子,神子!”听到北杰明的痛呼,吊着一只胳膊的尘雨疾速飘进房中,随后赶来的是齐天。
北杰明长长呼出一口气,于昏迷之中悠悠醒转,用手抚摸着依旧疼痛不已的脑袋。突然还在昏沉之中的他停住了手臂,蓝色的瞳眸中惊诧万分。
齐天阴险的看着北杰明,笑的前仰后合,说道:“不愧是天遣神龙之子,这龙角都生出来了,真漂亮。”
裂开的云龙头骨,带着龙角的那部分滚落在虎皮上,北杰明的脑袋摔倒时正好碰到坚硬的龙角,卡在了头上。
通过和野草儿姑娘的不断的激情甜蜜,已经学会和女子打交道的北杰明,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用龙角打齐天美女屁股的想法。看到旁边笑吟吟的尘雨,还是作罢。
玩笑归玩笑,齐天看到重伤虚弱的尘雨,还是自己动手把裂成几瓣的云龙头骨捡到木几之上。
尘雨看着裂开的云龙头骨,不禁想起自己的那枚已经断裂的龙牙---神龙刀。那是他赖以成名的神器,重视程度不亚于自己的生命。
北杰明看出了尘雨的凄然,说道:“你不必担心,我会还你一件,肯定超过那枚龙牙。”
向来情绪不形于色的尘雨此次竟然面露喜色,单膝跪地说道:“感谢神子圣恩。”
齐天美女看着强忍狂喜匍匐在地的尘雨,漂亮的嘴角翘起一抹不屑。转头向着北杰明问:“神子,那你送我什么?”
北杰明瞳眸中一丝诡异转瞬而逝,静静看着齐天美女纤细的长腿和膝盖,那意思有些直白明显,想要好东西,要不你也跪一个?
齐天美女脸上羞霞双飞,恼怒的一甩长发,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石阁门外行入一人,是先知侍卫骑士团神笛使莫逆。
莫逆看着房内的北杰明,面上一丝犹豫一闪敛没,咳嗦了一声说道:“无渡长老代传先知神谕,令天谴神孽速速离开寒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