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髭丈八一边退走彭城,一边还是非常不服气的咬牙切齿:究竟是什么人识破了自己的计谋?忽然想起来了自己所谓的城中内应,他却只能是苦笑着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那些人也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唉,看起来亲亲的老大不在徐州啊。。。
那个李大目说老大在徐州,这个家伙究竟是道听途说,还是想要借刀杀人啊。。。
眼睁睁的看着随心所欲的就击退了左髭丈八,糜竺已经是困意全消的手舞足蹈了,“将军,没想到还真是有你的啊,这叫啥,这就是所谓的神机妙算吧。。。”
“呵呵,”老刘看上去还是非常的谦虚,“哪里,哪里,刘某不过是生性谨慎罢了。”
次日一早,旭日初升。
刘备又站在了徐州城头,诸将环侍身后,一起遥望着旷野。
“咚咚……”
一片片淡淡的晨雾中,左髭丈八军营中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战鼓声,随即就是一扇扇营门大开,大队人马鱼贯而出,漫山遍野的压向了易守难攻的徐州城。
只不过跟昨天不同的是,昨天上午左髭丈八是邀战没有带什么攻城器械,而今天却是有备而来的带齐了云梯等物,看起来左髭丈八已经是恼羞成怒的想要攻城了。
“哼!”老刘微微的冷笑着,“左髭丈八就要攻城了,大家怕不怕?”
“将军,昨天左髭丈八没有占着任何便宜,被咱们揍得是鼻青脸肿的满地找牙,今天啊,我看他仍然是没有什么好,绝对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兵败如山倒。。。”
“呵呵……”众人一听,都乐了起来。
“那好,咱们就用滚木、擂石好好的招待他们吧,哈哈,今天还是我亲自督阵,诸位不要让我失望啊。”
“将军放心。”大家看起来绝对是信心满满。
“那好,你们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去吧,我在城楼上为大家擂鼓助威。”
“诺。”诸将退下,磨拳擦掌地准备应战。
“糜竺,”刘备一把拉过来了有些小兴奋的糜竺,“快走,咱们上城楼去观敌撩阵。”
“好好好。。。”糜竺连蹦带跳的答应着,在众亲兵的簇拥下和老刘登上了城楼。
城下四百米之外,即将发起攻击的军列整齐肃然而立,左髭丈八脸色阴沉的坐在马上,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很不爽。
昨天他连输了两阵,兵士死伤达到了四五千人,更是折了副手刘石将军,输得可谓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如果用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惨!
左髭丈八不用沐浴更衣就可以想像,如果不能尽快的攻下徐州烧杀抢掠,以袁绍、曹操两个人刻薄恶毒的无利不起早,他绝对会死得非常难看的无路可逃。
而且,还有一个策马狂奔的吕布呢。。。
这个大耳贼实在是太可恶了!
左髭丈八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恶狠狠的叫道,“传令下去,全军攻城。”
“诺!”
几名传令兵手执红旗,四处煽风点火的大叫大嚷着:“将军大人有令,全军攻城!”
令下,大军动了。
第一队是五千刀盾兵,潜在盾后,稳步挺进。
第二队是五千辎重兵,扛着云梯,随后推进。
第三队是一万横刀兵,脸色狰狞,猿行猱进。
第四队是一万弓弩兵,弯弓搭箭,亦步亦趋,向着徐州城头抛射下密集的箭雨,一时之间遮天蔽日的好像是大雨将至,以图能够压制住城墙上面的守军。
眼看着五千刀盾兵已经兵临城下了,徐州城上仍然是毫无动静,而且从下面看不见一个不怕死的人影。
贼军大喜。
第二队辎重兵奋力抢上,在刀盾兵和弓弩兵的掩护之下,想要在宽达五米的护城河上用云梯搭起浮桥。
“放箭。”
就在这时,徐州城上一声叱喝,瞬间就有无数弓弩手从城墙上冒了出来,密集的箭矢倾泻而下。
“啊——”
城下顿时是一片惨嚎之声,贼军纷纷中箭栽倒在地上。
不过贼军毕竟是人多势众,而且又是万里挑一的精锐老兵,这些人经年累月的在战争的最前线挣扎着,绝对不是刘备那些吃素的老幼病残可以相提并论。
转眼之间,弓弩兵拼命的向城头还击,辎重兵更是冒着枪林弹雨,片刻就在护城河上架起了十数座浮桥。
“杀——”贼军的呐喊声冲天,好像是潮水一样的越过了浮桥,扛着云梯直冲高大威猛的城墙。
“扔擂石!”
刘军也是不堪示弱,乱石如雨砸得敌人骨断筋折、头破血流,一阵阵凄厉的哭爹喊娘不绝于耳。
一根根滚木又从城头上砸了下来,巨大的木身上镶满了锐利的铁钉,呼啸着就从空中坠落下去。
“喀嚓——”
一座座云梯被砸得粉碎,一个个贼军被钉得肠穿肚烂纷纷坠落,这样惨烈的场景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贼军依然是没有后退一步,那些数不胜数的座云梯之上,密密麻麻的贼军蚁附而上奋勇登城,只要是双脚能够登上城头,下意识的就开始挥动横刀四下砍杀。
一时间,城头上喊杀声一片,徐州告急。
“不好!”刘备的脸上面如死灰,这左髭丈八果然是不容小觑。
“将军别急。”客随主便的陈登却是稳坐钓鱼台,“咱们慢慢的再往下看。”
就在这时,徐州刺史车胄怒吼一声,“弟兄们,都随我来。”率一彪亲兵杀入了登城贼军之中。
这些贼军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脚跟,看见车胄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登城贼军顿时是手忙脚乱,被车胄亲兵虎入羊群一般,杀得是落花流水、步步后退。
剩下来的守军也是士气大振,不要命的奋力冲杀,个个是血染征袍。
登城贼军顶不住了,片刻间就被尽数扔下了城头。
“呼——”
老刘长长的出了口气,有人不怕死就是爽啊!
“给我倒火油!”眼见着杀退贼军,车胄挥动了杀人如麻的钢刀,火上浇油的就是来了个趁热打铁。
“诺。”
一群群士兵扳动了比脖子还要粗的大木杠,嘴歪眼斜的放翻了一只只巨大的铁锅,看上去锅内全都是沸腾的滚油,而且里面还掺着臭气熏天的马粪球。
瞬间,铺天盖地的滚油从城头倾泻而下。
“啊——”
滚油过处,无路可逃的贼军被烫得皮焦肉烂,从空中重重跌落惨嚎至死,那些云梯转眼之间变成了巨大的火梯,就好像是一条条栩栩如生的火龙一样。
一时间,徐州城上城下浓烟滚滚,有如是修罗地狱。
惨重的伤亡终于让贼军的神经崩溃了,也不知到谁是第一个,众军如潮水一样的纷纷逃了回去。
“噢噢噢噢——”
“左髭丈八——”
“屁滚尿流——”
“老刘必胜——”
“人民万岁——”
城头上的守军将士一个个欢呼雀跃着,有几个粗鲁的家伙干脆脱了裤子,跟着兴奋异常的糜竺向着城下撒开了尿,弄得城墙上面响起了一阵阵喝彩叫好之声。
刘备也是长出口气暗暗的有些庆幸,幸亏昨天听从了陈登的诡计多端,当头棒喝的重挫了左髭丈八的士气如虹,要不然没有了关羽、张飞,这个徐州城还真是不好守。
“糜竺,走,咱们下去看看。”刘备视而不见糜竺的裤子,笑呵呵地走在前面下了城楼。
“将军!”车胄几个人血染征袍却是满脸兴奋,“贼军已经被杀退了,左髭丈八也不过如此!”
“好样的,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坚持就是胜利,大家只要是能够再咬咬牙坚持半天,关羽、张非二位将军下午就能赶到徐州,到那时候就是这些贼军的死期了。”
“将军,”车胄几个人傲视群雄的翻着白眼,“只要是有我们在这里,别说是再坚持半天了,就是再来个十天半个月,这些贼军也不要想攻下徐州!”
“就是!就是!脑袋掉了就是碗口大的疤!”众将异口同声的附和,一个个显得是信心十足。
“好好,大家只要是不怕死就好。”刘备慢慢的走到了城边向下面观看,只看见无数肢离破碎肠穿破烂的尸体,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冲天而起,惊飞了盘旋而至的数百只乌鸦。
这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刘备心中一阵阵翻江倒海着恻然与不忍,但是他更庆幸自己没有成为这些尸体中的一员。
刘备的眼神渐渐的坚定了起来,他想要荡平这个造反有理的乱世,就算是自己的一生都要和草鞋同病相怜,也要让后人不致于再这样悲惨的死去。
就这样,原先只不过是个货真价实的草鞋大师,在徐州已经被杀人不眨眼的战争机器,硬生生的改造成了一个真正的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