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秦代的重庆富商巴寡妇清,对其一生行迹,相信不少重庆人都不甚了然。但是,这位巴清,实在不应该被重庆人忘记。因为,她是远古重庆,乃至中国,一位十分杰出的女实业家。在中国历史上,一直不乏对帝王将相、文士学士的详细记载,但独对实业界的著名人士,缺乏起码的重视,以至付之阙如,成为空白。这是同封建社会重农抑商、重本抑末的社会结构大相关联的。连北宋大改革家王安石也看不起工商业,在《兼并》一诗中说:“兼并乃奸回??秦王不知此,更筑怀清台。”而惟独在我们重庆,对一位古代实业家有较为详实的记载,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何况,这位女实业家巴清,不但是一位成就卓著的实业家,对发展社会经济贡献很大,还是一位深明大义,捐资护国的爱国者。并且,她还受到了秦始皇的亲自表彰,这就更加具有传奇性,具有历史的重量和厚度。巴清的胸怀、人格、业绩,和对当代商业文化的启迪,足以令当代重庆人自豪。我们应该永远纪念她。
巴寡妇清,战国末至秦初巴郡(今重庆)人,姓无考,名清,史称巴清。出嫁后不久,丈夫病死,没有儿女,青年守寡。其夫家是巴地经营丹砂矿的大工商主,家境富裕。丈夫死后,她毅然打破世俗偏见,继承了夫家的开矿炼丹事业。丹砂是重要的药物、染料原料,为社会所急需。巴清经营有方,对采矿、炼丹、销售各个环节,筹划调度周密,还指派专人检查丹砂质量,合格的就加上“巴记丹砂”封条,不合格的就退回重炼。仅几年,巴记丹砂就在全国各地享有盛誉,经济收入猛增。她实行奖勤罚懒,医治因丹炼致病者,安置年老矿工,解雇不尽职守则者,让劳工各自守职敬业。她拨出资金,救助老人和儿童,被乡人称为“活神仙”。史书上说她“用财自卫,不见侵犯”。
秦始皇为巩固边防,抵御北方外族入侵,下令各郡县按“两丁抽一,三丁抽二”的办法,广征天下劳役,修筑万里长城。巴清家乡巴郡长寿县也遵旨挨户抽征役夫。巴清家无丁可抽,但保家卫国,匹夫有责。她不甘心袖手旁观,为表达她的爱国热忱,便将自己炼丹收益的资财上万两白银,约值黄谷数千石(每石约75公斤),悉数捐献给国家,以作修筑万里长城之用。
秦始皇披览巴郡禀报的奏折以后,深被巴清疏财卫国的义举所感动。为表彰其忠贞爱国,特颁旨封她为“贞妇”。又念她年事已高,又远在巴地,便降旨把她接到京城供养。不料,巴清进京就卧病不起,不久,病逝于京城。在她临终前,曾立下遗嘱,要求叶落归根,送她回故乡安葬。秦始皇悯其功德品行,准其所请,乃令巴郡予以厚葬,并亲为其墓命名“怀治台”。郡县官在她的家乡龙山寨(今重庆长寿县城南3公里)择风水宝地,建成了“怀清台”,隆重地安葬了巴清。
有关巴清史实,史籍“货殖传”早有记载,记述秦时有巴寡妇清者,先得丹穴而擅其利,能世其业,用财卫国,不被侵犯。秦始皇以贞妇而名之,为筑“怀清台”。《华阳国志·巴志》中,记述川东巴郡秦汉时就盛行开采盐、铁、铜、丹矿,矿业十分发达。《长寿县志》有关“怀清台”的记载甚详:
“怀清台在邑南七里许龙山寨内,故业犹存。”
明末诗人金俊明登“怀清台”,有感怀诗一首:
丹穴传赀世莫争,用财卫国守能贞。
龙祖势力倾天下,犹筑高台礼妇清。
清代学者应沅亦有《访怀清台》诗:
我访怀清台,台基并湮没。
三径白云封,嶙峋森石骨。
1942年秋,郭沫若先生曾专程到“怀清台”考察,对巴清深为感慨,曾找县政府及当地乡绅筹划集资整修怀清台,后事终未果。
巴清的史迹赢得了故乡人民世代的崇敬和爱戴。“怀清台”所在地龙山寨群峰连绵,山川秀美。“龙寨秋容”自古就列为“长寿八景”之一。四乡群众称“怀清台”为“神仙洞”,将附近的峡谷定名为“贞女峡”,十分尊崇,凭吊不断。清明、中秋,多有乡民在墓前焚香祈祷。长寿人民一直把“怀清台”作为县域最重要的历史遗迹。
相传,很久以前,一贫穷农家因办丧事缺钱,无力筹办祭品,感到束手无策。经乡人建议,他虔敬地借钱备办了香烛纸来,来到“怀清台”焚香叩拜。当他正跪地求拜时,忽听一阵风过,他所祈求的碗盏、桌凳、食品都一一摆放在墓台上了。此事传开,乡人更感念巴清护佑乡里的一片至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