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原李靖
“这厮怎么不吭声了?”高手问道。
听到这话,我顿觉失望。
“咦?还真不吭声了。”高手踢了一脚宇文化及。
听到这话,我顿感绝望。
“小样,我叫你装死。”高手连续猛踢了宇文化及几脚,可那宇文化及一点反应都没。
此情此景,我顿觉无望。
我心里冒出种不详的预感,觉得有点不对劲。只见高手弯下身子,上前探了探宇文化及的鼻息,当场冒出一身冷汗,三魂七魄掉了一大半,失声道:“断气了!”
听到这话,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完了,全完了,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经打,哥们又没携带管制刀具,几拳下去就让他敲辫子了。
“有人来了!”李靖突然一声低喝。
“走!”
我指挥高手和李靖,准备撒丫子开溜,这种情况下,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没走几步,四周突然火光大盛,闪出一大队官兵。
靠,被包围了。
现在好玩了,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的目击者打小报告,将衙门的人给引了过来。
我们三人愣在原地,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杨公子,高公子?!”
领队的捕头看清我们的样貌,惊呼道。
看的出来,那捕头心里比我们还忐忑不安,现在我就一块烫手山芋,谁拿到手里都不好办,何况他一个小小的捕头。
“此人醉酒闹事,本公子看不过去,出手教训一番……这,捕头大人应该不会找杨某兴师问罪吧?”我指了指被麻袋蒙住的宇文化及,漫不经心的说道。心里却大为惶恐,幸好这些衙差不知道地上的人就宇文化及,不然问题就严重了。
那捕头也是个聪明人,当下会意道:“长安小霸王历来为民除害,替天行道……”然后看了看地上的宇文化及,接着说道:“想必此贼定然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大人谬赞了,除暴安良是我辈中人份内之事,不足挂齿。”我淡淡一笑,直奔主题:“大人明察秋毫,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没别的事,杨某先行告辞!”
那捕头被我一夸,顿时兴奋的忘乎所以,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平步青云了,当下谀笑道:“区区小事,卑职自会处理,恭送杨公子……”
“那就有劳大人了,改日杨某必登门致谢。”
说完,我拉着高手和李靖悠哉犹哉的走出了官兵的重围。
“妈的,吓死我了,小子你真有一套!”走到远离官兵的僻静处,高手紧崩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拍着胸口长吁短叹。
我手心也冒出了冷汗,没好气的回道:“你还知道害怕啊?那还不赶快走人。”
“对,风紧,扯乎!”
高手一下反应过来,开始没命的跑,我也李靖也疯狂的奔跑着,等下要是那些官兵发现被打死的人是宇文家大公子,肯定要追上来找我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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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我带高手和李靖去给我父亲杨坚请安,心里却在琢磨,该想个什么理由离开长安,先避避风头。
随国公杨府大厅,立着一位半百老者,一身华服,眼神温和中透着犀利,眉宇间隐露帝王之气。此人正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上柱国左大丞相、骠骑大将军杨坚,也就是我在这个时代的父亲。
“孩儿给爹问安。”我毕恭毕敬的冲父亲一礼。
在他面前,我从来都是个老实的厚道人,循规蹈矩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广儿免礼,昨日收到你二叔父来信,说你在登州勤学苦练,不愧为将门虎子,为父甚是欣慰。”父亲摸着我的额头,一脸慈祥。
这场面让我有点感动,又有点哭笑不得。想当初本公子在登州,那实在是逼于无奈。我二叔杨林是个老古板,更看不惯那些纨绔子弟,为了讨好他,我表面工夫还是做的很足,很努力的练习轻功,其实背地里照样偷工减料。
没办法,二叔手握重兵,将来我要是做不成太子,还得仰仗他的支持,只有做乖孩子先博取他的好感再说。
父亲看了一眼旁边的高手,道:“高贤侄,近来可好?”
“谢伯父挂念,侄儿过的很好,最近苦读诗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昨日听说广弟学成归府,特来探望。”高手毕恭毕敬的回道。
我心里强憋住笑意,恨不得在高手屁股上踹一脚。还苦读诗书呢,这厮太能瞎掰了,吹牛皮从来不打草稿,更不会脸红,俨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好,好,难得你和广儿有这份情谊,看着你俩在一起,让老夫想起当年你父亲和我年轻时候的情景……”父亲心下感慨,一眼瞥见旁边的李靖,顿时心下大惊,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他半晌,问道:“这位后生是?”
“回父亲的话,此乃孩儿的新朋友李药师,单名一个靖字。”
“好,好,好,李贤侄仪表非凡,气质儒雅,想必胸中更是包罗万象。广儿你还真有点本事,竟结识了如此出色的少年俊杰!”父亲连说了三个好字,对李靖赞不绝口。
听到这话我十分得意,差点就要跪下央求道:“既然孩儿有本事,那您将来登基之后,就立俺为东宫太子吧……”
遗憾的是,这是不可能地。
李靖很是谦虚,一礼道:“谢杨大人谬赞,靖愧不敢当。”
“年纪轻轻,却不恃才傲物,委实难得,你也不用叫我杨大人了,就跟高贤侄一起唤我一声伯父即可。”
李靖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反应,才恭敬的回道:“那晚生恭敬不如从命,杨伯父,晚生这厢有礼了。” 说完又鞠了一个躬。
“哈哈,孺子可教也……”父亲爽朗的大笑,看上去很是高兴。
他确有识人之能,一看到李靖,就完全忽略了我和高手的存在,紧接着开始查户口了:“不知李贤侄原籍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回伯父的话,靖乃三原人士。祖父原是殷州刺史永康公李崇义,殁于宇文护牵连案;父亲原是赵郡太守李诠,不久前病逝;母亲韩氏,在靖十岁时就撒手长辞……” 李靖说到这里,神色黯然。
我暗自震惊,这李靖的家世与历史吻合,但历史上他的父母并没有早亡,而现在的李靖却成孤儿了,实在可悲。在我模糊的记忆中,李靖应该还有一个亲人,而且那人不是一般人,只是一下想不起那个人到底是谁。
“哦?永康公之孙?难怪如此不同凡响。”父亲也是一惊,接着感慨道:“可惜永康公当年误入歧途,含恨而逝……”
当年权臣宇文护一手遮天,党羽无数,武帝经历一番挫折好不容易才亲政,重掌大权。武帝一怒之下将宇文护及其同党全部诛杀,此案牵涉甚广,幸存者寥寥可数,那杨素就是其中一个幸运儿。
场面变的寂静,大家都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突然,管家杨福朗声通报道:“禀老爷,褒国公宇文述大人求见!”
父亲一惊,不知道这宇文述为何突然造访,嘴里却道:“快快有请!”
在这一刻,我,高手,还有李靖,心里全苦出水来了,恨不能瞬间移动,逃逸千里。
该来的,始终要来。
这宇文述,就是宇文化及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