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当我遇上你
两年,让人不堪回首的两年,年满十二岁的我终于从登州回到了长安,回到了那生我养我的家——随国公杨府!
两年前,受到义臣的蛊惑,我雄心勃勃的去了登州,找到二叔父登州刺史杨林③学武。
江湖传闻,我父亲唯一的弟弟杨林天生神勇,自幼得异人传授,一套冰火囚龙棍使的出神入化,一生罕逢敌手。所以我固执的认为,跟他学武肯定事半功倍,不久以后就能有一番成就。
遗憾的是,这是不可能的。
我学武三天以后才发现,二叔的武功确实厉害,一身童子功炉火纯青。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练了童子功不能亲近女色,等于失去了某个功能,即使无敌于天下又怎么样?活太监一个!
难怪后世的小说演义中描绘的杨林都是一直膝下无子,只得郁闷的收了许多干儿子,加上后来的秦琼,号称十三太宝。原来是因为二叔练了童子功,为了保存那份先天真气,不能接近女色。
第四天,我彻底打了退堂鼓,不想学那劳什子童子功。可惜我二叔这老古板为人一丝不苟,骂我半途而废没出息,非要我学会一门傍身本事不可。
思前想后,我选择了学习轻功,无奈二叔授教甚严,又不像外人那样迁就本公子。死亡式魔鬼训练,从我到达登州第四天后开始……
不过现在终于脱离了苦海,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想起那段日子,我只能用水深火热,惨不忍赌等等一系列的词汇来形容。
然后,我无比沉痛的发现一个事实,现在的我不仅还没怎么发育,而且是属于发育迟缓的那一类物种。在我的记忆中,有的人十二岁就发育的很快了,有的甚至拥有了某方面的能力。而现在的我,唉……
我现在只想发泄一通,找出罪魁祸首狠狠的教训一番。当然,我说的罪魁祸首,不是义臣哥,而是当今的车骑大将军,临贞县公杨素!尽管这老小子势力颇大,但哥们我还不放在眼里,长安城妇孺老少都知道,我杨二公子要揍的人,就没一个能幸免的!想我七岁那年,就曾经阴过当今皇上的幼弟荆王宇文元,这小子至今还把我当偶像崇拜呢……
言归正传,当初我决心惜武,无奈没觅得名师,杨素那老小子为了巴结我,出来替我排忧解难,一语惊醒梦中人:“贵府二老爷杨林有万夫不挡之勇,二公子若前去学艺,假以时日,必能大成,练就绝世武功!”
当时我茅塞顿开,屁颠屁颠的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启程去登州了,结果换来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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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走开,都说了我们家将军不在家,你还赖在这里!”
“两位稍安勿躁,麻烦转告杨素将军,就说三原李药师求见!”
“三原李药师?没听说过……瞧你乳臭未干的样子,还敢大言不惭找我们将军谈什么治国之策,滚蛋吧,别逼大爷我动手打人!”
刚走大将军杨素府外十米处,就看到一出好戏,杨府的两个家丁正和一个白衣少年争执着什么。走近一听他们的谈话,我愣住了,觉得三原李药师这个名字很熟悉,非常熟悉,但一下想不起来。
无所谓了,先看看热闹也好,我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三人,希望他们最好动手打起来。好象自从我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就养成了惟恐天下不乱的性格。
岂料其中一个家丁眼尖,远远的就看到了我,赶紧小跑过来须溜拍马道:“杨二公子,您学艺归来啦?瞧您精神饱满,身轻如燕,想必武功大有长进吧!”
不提武功这事还好,一提我就有气,横眉冷哼道:“你们家将军呢,我找他有事!”
“二公子,真不巧,我们家将军真的外出公干,不在府上。”那家丁毕恭毕敬的答道。
“真的?”我皱了皱眉,语气森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家丁。
很早以前我就明白,在这人吃人的社会,根本用不着对别人太客气,否则吃亏的绝对是自己。想到这里我有点惭愧,看不出来我这天真无邪的身躯里,竟然隐藏着一课阴狠毒辣的心,我开始鄙视自己。
那家丁估计是被我的眼神吓到了,身子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颤声道:“小人句句属实,怎敢欺瞒二公子!”
我知道他不敢骗我,只不过想摆摆架子吓唬他一下。现在,我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点了点头,斜眼看着旁边的白衣少年李药师。
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眼,让我内心翻江倒海,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天呐,这世上怎么有如此英俊潇洒的人物。
眼前这李药师相貌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缺,身高起码在六尺以上。一身裁剪得当的白衫,穿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出尘飘逸。年纪估计只有十五六岁左右,但他的脸上没有我想象的中的年少轻狂,取而代之的是与他年龄不太相符的成熟与稳重,还有……这才是最令我吃惊的,这人眼中明显有一种傲视天下的气魄,似乎一切都在逃不脱他的掌握。
而且我有种直觉,他刚才一直在注意我。
李药师并不回避我的眼神,冲我淡淡一笑。我顿时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应该称为如沐春风,还是该称凉爽之至。仿佛就在他笑逐言开的那一刻,长安城的夏天不再炎热……
我在想,如果我是个女人或者玻璃,会不会对他一见钟情?
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感慨万千。这样内心傲气十足的一个人,居然还拥有极具亲和力的绝对自然的笑容,着实难能可贵,他已经拥有了一个大将甚至是王者的气度!尽管,他看上去很年轻。
不能放过眼前这个人,这是我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当下拱手一礼道:“兄台面容神俊,气度不凡,实在羡煞旁人。在下杨广,未请教仁兄高姓大名?”
白衣少年也拱手还礼,道:“杨公子过奖了,在下李靖,字药师,三原人士。”
“李靖?”我失声喊了出来。
“正是,杨公子有何指教?”李靖迷惑不解。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名字耳熟。”我随口搪塞道,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但还是觉得面红脖子粗。
三原李靖后世谁不知晓,那可是历史上有名的统帅,史家称其统兵颇有韩信之风,足见此人有多牛逼。
这李靖要论勇武,可能不及后来的李元霸、宇文成都、裴元庆等猛将;论谋略,应该与徐茂公等谋士在伯仲之间。但要说到智勇双全,文滔武略,李靖可以堪称当时第一人,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文武全才,是难得的可以独挡一面的人物。
而且此人仪表非凡,要是回到二十一世纪,那绝对是偶像派加实力派,少女兼少妇杀手。试想一个男人才貌双全并且武艺超群,有几个女人抵挡得住?
“咳咳……”
我佯装咳嗽,用手捂住嘴巴,强忍着心花不让它怒放出来。如果能现在结识李靖,而且是没发迹时的李靖,并且收为己用,那其走运程度相当于在微软刚成立时就买了它的原始股,前途不可限量。
我感觉自己此刻纯粹是没事偷着乐,兴奋的忘乎所以。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历史上的李靖应该比我年轻才对,那未来的唐太宗李世民更比我年幼二十多岁,现在还没出世呢,怎么现在李靖看上去年纪比我大呢?
看来历史确实是出现了偏差,现在对我来说,这些偏差是好事。但以后要是出现偏差,那问题就大条了。打个比方说,历史偏差到我当不了皇帝,甚至更偏差到我老爹杨坚也做不成皇帝……
想到这里,我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杨公子,为何突然面色苍白,可是身体不适?”正在我发愣的当口,李靖突然问道。
我吃惊的抬起头,暗呼一声惭愧,没想到自己心理素质这么差,刚才不过胡思乱想一番脸都吓白了。揉了揉脸,企图增加一点血色,然后开口掩饰道:“许是近来天气酷热,不小心中暑了,没什么要紧的,不碍事,不碍事……”
“中暑?那可得注意身体啊,走,我陪你去找郎中看看。”
李靖说着就过来拉我的手,看样子真要拉我去找大夫了。我暗暗叫苦,我根本没病,去看医生啊?而且更让我痛苦的是,我切身的感觉到了李靖的真诚,他那关切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很奇怪,从我三岁的时候,就能真实的分清楚,别人对我的好,那到底是另有所图的,还是发自肺腑的。
我不习惯别人对我太好,我甚至有点变态的喜欢别人对我残酷一点,我觉得这样的人生才是真实的,才有挑战性。
以前听过一句话,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一切的情谊都可以用利益来等价交换。如果一个人没有因为利益背叛另一个人,那只说明他受到的诱惑还不够多。
但此刻李靖的所做做为,竟然让我感到莫名的温暖,这一丝温暖从心底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滋长着。
我在这个世界就只有那么几个屈指可数的朋友,这种朋友,应该不是用来出卖的那种,到底应该怎样形容我也说不清楚,或许应该称之为……兄弟!
现在,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中又多了一个人,他叫李靖!
当然,这只是我一相情愿的想法。毕竟这只是和李靖第一次见面,他心里是怎么看我的,我一无所知。
两个人拉扯了半天,我估摸着自己的脸色也差不多恢复正常了,爽朗一笑道:“大丈夫岂能随随便便就去看郎中,那和药罐子有什么区别。今日有幸结识李兄,理应去追云楼痛饮三百杯才对!”
李靖估计最近也是郁郁不得志,闻言一笑道:“没想到杨公子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豪气干云!好一句痛饮三百杯,李靖恭敬不如从命,愿与君共谋一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