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南出差回来,我告诉女儿我遇见了一个漂亮阿姨,女儿马上就要我指给她照片上的那个阿姨是谁。女儿盯着照片上的那个阿姨看了又看,十分不以为然地对我说:“妈妈,你是不是缺少审美观呀。这个阿姨一点也不漂亮,甚至还没有你‘好看’。”
我也觉得有些遗憾,照片上的她的确不及本人漂亮。她叫于美珍,比我年长几岁,我管她叫于姐。于姐在昆明一个广播电视传输台工作。我参加会议的时候,她是会上的工作人员,主要负责给我们订购机票、火车票,还有其他的一些事务。我是在领取纪念品的时候才同她打交道的。于姐留着齐耳的短发,乌黑浓密油亮。她的眼窝深深的,有点像回族女人。长长的睫毛又浓又黑,仿佛用墨画上去的一般。于姐鹅蛋形的脸看上去十分俊俏,瘦高挑的个儿,走起路来十分轻盈,穿了中式棉质蜡染布上衣的她,看上去愈发精神。于姐讲话轻柔细缓,她说南方普通话时声音像涓涓流水,很好听。
于姐是个温柔善良、待人真诚、心胸开阔的人。会议结束的时候,参加会议的人有些去了丽江,我去的是西双版纳,和于姐同行。一路上,于姐几乎成了我们的第二向导。导游给我们讲解沿途的风景、传说、习俗后,我们又去问于姐,她总是慢慢地一一再给我们介绍更多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她脑子里有关云南风土人情的知识装得可真不少。
云南的玉非常有名,但真假难辨。于姐对玉情有独钟,对玉的鉴赏也是入木三分。在景洪的一家玉器店,于姐帮着几位同事参谋买的玉器,经鉴别都是上好的品质。于姐对植物也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她在自家的阳台、书房、卧室和餐厅都摆放着自三培育的各种花卉,她说那样在家里看书心情很舒场。除了养花,于姐还喜欢各种花卉制的精油。在西双版纳植物园,她推荐我买了玫瑰花和缅桂花做的精油,说工作、看书疲倦时在太阳穴上点一点就会感到轻松的。
于姐平时喜欢看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懂得倾听,又十分善解人意。这使得她的同事、朋友,年轻的、年长的,还有一些小孩子,都愿意给她讲一些心里话,谁家有了矛盾也请她去帮助解决。她觉得能够为朋友做事,生活很充实。
于姐有时“大大咧咧”,常常在帮助别人的时候把自己的事忘到脑后。那次开会,于姐帮一个同事办完事,回到家里才发现自己的手提包不知什么时候忘到外面了。她去找,没有找到,这让于姐损失惨重,除了证件,还有千余元现金。于姐没有放在心上,仍开心地笑着说:“破财免灾,看来我又有好事了。”
于姐最大的遗憾是没有读大学。她对我说:“非常羡慕你有一个好的家庭和求学环境。我在该念书的时候没有条件读书,有了读书条件的时候,又错过了上学的年龄。”于姐喜欢文学,尽管没有条件上大学,但还是通过各种渠道借来文学书籍读,她最喜欢读的是散文作品。我想一定是读文学作品和心理学书籍的缘故吧,使得于姐的性格温柔、性情安静,与她谈话踏实、轻松、愉快。
于姐此生最大的愿望是让自己的儿子读书、念大学。她给儿子买了中国古典文学和世界名著以及军事、历史类的书籍,让儿子从小受到良好的熏陶和养成读书的习惯。最让于姐自豪的是儿子的各科成绩都非常优秀,而且知识面也很广泛。更让于姐感到欣慰的是儿子从小就有一颗爱人、乐于帮助他人的心。
又是两年没有跟于姐见面了。今年元旦,我给于姐打了几次电话,办公室和手机都没有联系上,我给她写了一封信。春节过后,我收到了于姐的回信和她的名片。于姐的工作发生了变化,她离开办公室调财务器材科工作了,在繁琐而人际关系相对简单的财务科工作,于姐说现在的心态很好,状况也不错。于姐说常常出差,但就是没有来甘肃的机会。我也对我和于姐的不能再次见面而感到遗憾。
我和于姐在西双版纳植物园一起买的玫瑰花精油送了朋友,那瓶缅桂花精油还放在我书桌的抽屉里,每每看到它的时候,我就遥想着在缅桂飘香的时候,还能在春城见到于姐。我想那时的于姐,一定还是文静、真诚、宽容、淡泊无欲吧,她的儿子一定圆了她的大学梦吧,她一定又结交了不少年长的、年轻的、年少的朋友吧,她家的阳台、书房一定又添置了不少花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