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听到“我根本就不喜欢这个专业”或“我不喜欢目前这个工作”之类抱怨的时候,我总是这样认为:其实人生的许多选择就是这样,你喜欢的总是与自己擦肩而过,或与你根本无缘,而你不喜欢的正是你所选择或必须要面对的。我的许多选择就是这样,我选择和从事的总是与我希望和喜欢的相悖,但我觉得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每一次的选择和所面对的应有的心态。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一心想报考汉语言文学专业,为以后当记者、当作家打基础和铺路。当时填报的第一志愿是省内一所重点大学的中文系,但那年我的高考成绩与重点大学录取分数线差四分,最后选择了第二志愿的法律专业。一来缘于法律在当时也算热门专业;二来因为文科类的院校选择专业的空间不是很大。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选择学了法律,想来以后做个律师也不错的。大学四年间,我努力学习,如愿取得了比较理想的成绩。毕业回到省城以后,我没能分配在与法律专业相关的部门工作,而是去了一家省级新闻单位工作。
虽然当记者也是我曾经的梦想,但因为没能学中文,我早就放弃了当记者的想法。而命运似乎在跟我捉迷藏,我一心想学了中文做记者、当作家,偏偏又学了法律,而死心塌地的准备做个律师,又让我去做记者。
刚报到上班的几个月时间,我被留在行政岗位上锻炼,之后科室的一名负责同志问我愿不愿意留在行政岗位上工作,我说我想当记者。在记者这个行当里,我最想做新闻记者。我正在向往着、跃跃欲试地等待做新闻记者的时候,理论节目组的一名编辑调走了,因为我学的专业是法律,就被安排做了理论编辑。
说实在的,就编辑这份工作而言,我最想做的或者说更长于做的应该是文学类或生活谈话类栏目的编辑。在读大学的时候,我就非常喜欢台湾女作家罗兰主持的一档和青年谈心的广播节目。而我在以后的五年时间里,每天编辑的大都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以及市场经济理论等方面的稿件,虽然十分枯燥,但我做得很认真,五年下来也获得了不少奖项,让我同样感受到了成功的喜悦。
广播节目改版实行采编播一体的模式化以后,理论节目一度被合并到了大版块生活类节目中,我也有幸做了生活谈话类节目的编辑记者工作,似乎终于做了自己喜欢和长于做的工作,可以圆作家梦了。但“好景”不长,理论节目又从大版块生活类节目中独立出来,我又去做理论节目的编辑。后又被推荐去做一档新闻节目,在加班加点地编辑好了最后几期理论节目,很悠闲地读着《红楼梦》等待着到新的岗位上去做新闻记者的时候,我又被安排去做了行政工作。行政工作更不是我的长项,正如同事说我不够外向、泼辣等等,但在行政工作岗位上干的五年时间里,我的工作从未出现过纰漏,我的不善“应酬”等等的弱项也成了做事踏实的“优点”。
五年后,当我重新回到新闻业务岗位上工作,干起了电视新闻业务的时候,也很感谢行政岗位上对我的历练。几年前我也曾想做电视新闻工作,但始终没有机会,后来根本不再去想的时候,又有了这样的机会,我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做电视台工作的时候,很新鲜也很投入,让我焕发出了一种年轻人的热情。当时部里的平均年龄二十八岁,我当时三十二岁,我被年轻人的活力感染着,做好了好好干的准备。每天有很多的设想飞扬着,不知疲倦地超负荷工作,很快有了成功的体验,但也是“好景”不长,不到一年时间,我又被安排做了机关行政工作,与法律有点关系。说实话,学了法律有十年了,我始终与它无缘。当年机关纪检部门调我的时候,我还守着新闻,相比之下,新闻工作更合我的心。我不再问津法律了,而命运又把我推到那个岗位上干了四年,干得很认真,也很努力,也让我受益匪浅。
我曾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这样一篇文章,说的是通过采访世界著名的有成就的成功人士,采访者惊奇地发现,他们都不喜欢自己目前的工作选择。假如让他们重新选择,他们将选择他们所喜爱的音乐、绘画等专业。当记者问到为什么在自己并不喜欢的领域里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就时,他们一致的回答是“因为在那个位置上”。
回想起从十年前离开行政工作岗位到十年后又回到行政工作岗位,这一切都是我所选择和面对的。当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夜晚伏案写作、写毛笔字、听音乐的时候,当曾经的理想和梦想回荡在心间的时候,也会一次次地向自己发问:“我所选择和面对的是否为自己的最爱?”我觉得答案应该说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每一次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在那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