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外,白云舒双手环胸合目半倚着门,面上显露出几分疲惫之色。
“这么说来,确信无疑了?”终于,待身旁的君无影汇报完调查结果后,良久才开口确认道。
“是的!”
“既然如此,那就去给我探听清楚。”白云舒睁开眼睛,那本清澈无底的清眸,此刻竟如同被血染红了一般。
君无影稍稍有些迟疑,不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应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院子。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白云舒的心也跟着飘离了似的。直到面前出现的一袭浅衣女子等不及了,开口唤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兰儿?你来了!”白云舒收回心神,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视她。只因为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恐怖。
“云少,刚刚离开的那个人……是君侍卫吧?”沁兰看着刚刚黑影离去的方向,不确定的问道。
“嗯,是他!怎么了?”
“云少,你让君侍卫去做什么了?”果然是他吗?沁兰心里一惊,看了一眼面色沉冷的白云舒,事情果然是要往她们猜测的方向发展了吗?
“你来这里,是不是那边已经有结果了?”白云舒不答反问,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是的!”沁兰有些迟疑,不过,看白云舒不动如山的模样,估计早已知道结果了吧!
“云少,若是……若是北曜国的人不肯把凶手交出来,那……那咱们怎么办?”
“若是他们不肯,那我就亲自去抓凶手。”白云舒倒是不在乎,反正,她也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你来得正好,陪我回房更衣吧!”
一路上,沁兰心事重重的样子。望者眼前背脊挺得笔直的白云舒,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回到房间里,白云舒翻出了一套深色的衣服。沁兰帮她换好衣服,还披上了一件深蓝色的披风。
“云少,这块玉佩从前没有见过,是……”沁兰拿着从白云舒腰间解下的玉佩,刚刚没有发现,现在才注意到不似她从前的那块。
白云舒伸手接过玉佩,晶莹通透的玉身躺在她的手心,那触感让她不自主的想到了某个人滑腻的肌肤。眼底闪过一丝难过,最后很快便被掩埋了过去。
烛光下,玉身表面透着一层雪白的光晕,甚是奇异夺目。
紧捏着玉佩,白云舒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色。坐于桌前后,直接将玉佩放在了桌上。
“云少!”沁兰跟了过来,在她的旁边坐下,“其实你不必自责,这件事本身错不在你。再说,在这北曜国,我们算是深入虎穴,孤立无援。现在,你就是我们唯一的依靠了。”
“兰儿……”白云舒自以为已经将一切情绪都隐藏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她一眼就看穿了。
“云少,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们,不要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太过苛责自己。我想,若离姑娘此刻若是有意识,一定会感到很庆幸!”
“庆幸?”
“对啊!你想,若是此刻中毒的人是你,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也正因为不是你,所以我们才不至于慌了手脚,才有信心一定能够挺过去。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希望能够保护你,而不是总让你来保护我们。”
沁兰伸手握住白云舒微亮的手,有些语重心长。
“傻瓜,我保护你们不是应该的吗?去拿点酒来,突然想喝酒了。”
白云舒反手握住沁兰的手,想了想,还是决定喝点酒暖暖身子。
她是被吓到了,看着若离气若游丝,随时都有可能离自己而去,她是真的感到害怕了。
“好,我马上就去。”沁兰见她似乎又恢复了平常的本性,心里的石头,也就稍微放下了一点。
出门的时候,看见白云舒盯着桌上的玉佩发呆,只希望筱竹那边能够顺利一点才好。
而此刻,筱竹似乎也不想辜负姐姐期望,正在酝酿着怎么开口才好。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相信玉音会做这种事情!”
终于,独孤意咆哮出声,他实在无法相信那个媒婆所说的话。
“二哥!”独孤苒来到独孤意的身边,想要安抚一下他的情绪,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五哥,现在怎么办才好?”终于,她还是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脸色同样凝重的独孤离。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一个是南越国和亲的郡主,一个是丞相府的千金,怎么做都不妥。”
独孤离也为难,若是就这样不了了之,白云舒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若是让他去带人把林玉音抓回来,先不说林丞相那边会怎么样,就是独孤意这边,都过不了。
“我说了,绝对不是玉音做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独孤意猛地站起身子,朝着独孤离就是一阵怒吼。
站在他身旁的独孤苒吓了一跳,直接撞到了桌子,差点就摔倒在地上了。
筱竹倒是觉得好笑,却又不敢直接在面上表现出来。只得勉强憋着,心里笑翻了天,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管是不是那位林姑娘做的,总之她的丫鬟出手,作为主子肯定难脱干系。就算你们不把她抓回来,云少也会亲自去的。”
似乎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是以在这空档里,说了一句不高不低的话语。
“呵!你还真把他当神了?你可知道丞相府是什么地方,岂是他一个无官无职的异国人能够随便乱闯的!”独孤苒不服气了,怎么听这丫头的话,好像那个少年无所不能一样,这也太能吹了吧!
“丞相府怎么了,很了不起吗?我们云少是什么人,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那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区区一个丞相府,就是再增加几倍的守卫,也不够看的。”
筱竹那叫一个趾高气扬,虽然独孤苒还是不以为意,可是独孤意跟独孤离两个人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重了。
“这位姑娘……”独孤离瞪了准备开口的妹妹一眼,语声也客气起来。
“我叫筱竹!”筱竹面露笑意,朝独孤苒投去一道得意的眼神。看这位刁蛮公主吃瘪的样子,心里实在是太痛快了。
“筱竹姑娘,若是此事闹大,估计就没有办法善了了。到时候打起仗来,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我想这也不是白兄弟愿意见到的。你看,这事可还有其它的解决之法?”
独孤离没有忘记,刚刚这对姐妹花在后面嘀咕的神色。如果他没有猜错,她们一定是有什么可行的办法才是。
“这个嘛!”筱竹看了一眼站在独孤意面前的独孤苒,笑道:“世人皆知,云少平生两大爱好。一爱美酒,二爱美人。说到美酒,她最喜爱南阳城里幻儿姑娘亲自酿造的醉生梦死。不过,现在你们是没办法短时间弄来的。至于美人……”
本来,独孤苒听见筱竹那番话,还觉得这白云舒粗俗至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后来就发觉不对劲了,望着筱竹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神,整个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独孤离也同样投来一副略有深意的眼神。
“我?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见她反对,独孤离低下头,没有再作打算。说的也是,他如何能够让疼爱的妹妹做这种事情。
“你啊!想得到美!”筱竹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独孤苒推开,指着还未从打击中回过神来的独孤意说道:“我说的美人,指的是晋王殿下!除了他,北曜国再无第二人能够担当此任了。”
白云舒对他怎么样,筱竹可是看在心里的。更重要的是,这其中还有另一个原因。
“那……那怎么行!”独孤苒第一个会过意来,急忙摆手道:“不行的,我二哥是男人啊!”
“那又如何?只要云少喜欢,男人也无妨啊!”筱竹不以为意,而且,她还觉得是男人更好呢!
“可是……两个男人……这……这……”虽然北曜国不乏这类癖好的达官贵人,可是独孤苒怎么说也是公主,别说接触了,更是闻所未闻。此番听见,震惊是免不了的。
“我也只是建议,至于怎么做,随你们了。”
就在这时,秦欢在门口求见。
进来后,神色略显慌张的来到独孤意身旁,俯身跟他耳语了几句。
“怎么不拦住他?”听完秦欢的话,独孤意的脸色骤然变了。
“不是他们不想拦,实在是拦不住。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估计那几人……”
“没用的饭桶,那他到底是去哪儿了?”独孤意是真的气到了,平时从来不会这么骂人。
“我想,大概是去探路了吧!”
闻言,独孤意眉头紧皱,袖下的双手紧紧握拳。他不能让玉音有任何闪失,可是……
“男人总说女人如衣服,还以为晋王会有所不同,没想到也不过如此。”筱竹福了福身子,便自行告退了。
“二哥,应该还有其它办法,不一定非要……”
独孤意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朝着门口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