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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暖意流淌心坎里

这几天艾府上上下下都忙着料理二小姐的后事,艾老爷艾夫人的人心疼艾唯依,怕她会伤心内疚,便让她呆在自己的闺房里,不用出来守灵什么的。自从艾唯依醒来了之后,她与艾夫人艾老爷也没有再接触,他们忙也是应该的,毕竟都是自己的女儿。内心里,艾唯依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内疚的,怎么说这身体与那二小姐也是留着同样的血液,回首着这身体之前的点点滴滴,颇有感慨。

“小姐,别总站在雪地上,感染了风寒怎么办,老爷夫人正伤心着,若是你再有点什么闪失,夫人会撑不住的。”小玉替艾唯依披上一件厚厚的棉袄,甚是心疼。小姐越来越不懂爱惜自己了,总是一声不吭地站在梅花下雪地上,穿得又单薄。

“二姐的后事办好了吗?我爹娘还好吧。”艾唯依总是压不住自己的语气,多少也还会带点冷意。都习惯了,她觉得这样的她才能变得更坚强。

“已经下葬了,其实小姐也不要太在意,二小姐的死终究还是她一手造成的,怨不了别人。”小玉安慰着眼前的女子,她从小伺候的小姐可不是这样子的啊,怎么开始变得异常安静,甚至还有点冷,是不是一个人从鬼门关走上一回都会这样呢,小玉沉思着。

“我明白。”艾唯依的嘴角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其实她对那所谓的二姐有的只是同情与可惜,还谈不上太在意或是心疼。昂着头任雪花打在脸上,张开双手,贪婪地吸着梅花的阵阵清香,这种感觉真好,就像置身于世外桃源那般幽美。

小玉见艾唯依不再言语,嘟了嘟嘴,站在一旁静静地陪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这沉闷的气氛终于打破。

“小玉,我们出去外面逛逛吧。”印象中这副身体似乎还未走出过这艾府的大门,艾唯依忽地转过头,充满期待地看着小玉。其实也是挺好奇这秦朝的街市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呃,小姐你以前都不喜出门,怎的突然想要出去逛逛呢?”小玉满脸疑惑,昂着小脑袋,满眼天真。

“突然有些感触而已。”艾唯依转过头,继续盯着眼前的梅花,来到这陌生的国度,想出去玩玩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可艾唯依却没有说出,怕吓到小玉这个丫头。这几天相处,她觉得小玉这丫头还是挺可爱的,起码有那么些许不孤单了。

看着小姐忧愁的摸样,小玉忍不住答应道。“我们从后门出去吧,不过小姐你可要听话,不许乱跑。”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小姐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踏出府门半步,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是挺好的,只是多少有点担心,小姐会跑丢,毕竟小姐这容貌,真真是不容忽视的。

“我会戴上一块面纱。”艾唯依瞧出小玉的心思,小手摸上自己的脸蛋,的确要戴上面纱才行,说实话这副身体比在二十一世纪艾唯依的身体还要美得多,精致得多。

从后门溜出去来到大街上,走在大街上的艾唯依还是蛮激动的,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这些画面,现在她也能亲眼看到了,亲身体会,能不激动吗。

虽然天气还是很冷,偶尔也还是会有些雪花落下,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依然不减,其中一位身穿素白的长裙,再套上一件狐毛大衣,却不显臃肿,那个人便是艾唯依。这身衣服可是经过她改良的,还不错,身边跟着小玉,低头,满脸娇羞。也难怪,路上的人群也总会停下几秒看着艾唯依走过,艾唯依的脸上挂着一条面纱,却也不减风华绝代,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无人比拟。

“小姐,你真惹人喜爱。”小玉脸红扑扑地看了一眼那些对艾唯依露出迷恋神情的人,小姐这样就已经如此让人着迷了,若是摘下面纱,想必会惹来众人的围观,小姐的容颜绝美自然讨人欢喜。

“你也不赖啊。”艾唯依无所谓地耸耸肩,没有理会那些投来炽热眼神的人,看着街上小贩卖的物品,眼花缭乱。嗯,这个喜欢,好看,真漂亮。艾唯依似乎忘了小玉的手上已经塞满了东西,艾唯依权当把这次购物当成了旅游,以前旅游时,她看到什么好的,喜欢的,都会一一买下。

“那个,小姐,小姐,我拿不了了,小姐,小姐。”小玉冷汗直流,一边得掏钱,一边还得拎东西,看着还在狂购的艾唯依,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艾唯依正沉浸在小物品的世界里,压根没听到小玉叫她。

逛了许久,小玉终于再也拿不动其他东西的时候,艾唯依也终于停下了买东西的心,有点不好意思地望着满头大汗的小玉。的确买了很多东西,瞧,大冷的天也能出汗,可见小玉有多委屈了。

“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这里哪间酒楼的东西好吃?”艾唯依眼睛睁得老大,仿佛看到了美食就在眼前。

“龙凤呈祥吧,这是咸阳最出名的酒楼。”小玉咽了咽口水,她很久没有吃到龙凤呈祥的东西了,只吃过一次,念念不忘。“小姐你以前也吃过啊,沈公子以前不是经常给你带来龙凤呈祥的糕点吗?”小玉也没有多想,以为艾唯依只是不记得了。

“忘了,那就去龙凤呈祥吧。我以前足不出户,不记得也是很正常的。”艾唯依是真的找不出关于这些的一丁点记忆,或者这副身体是真的不记得了。

“好啊。”小玉真想鼓鼓掌,可一想到手上和怀里抱着的东西,只能无奈的皱皱眉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走进龙凤呈祥便闻到一股清香,很舒服的味道呢,让艾唯依食欲大振。

走到靠边的桌子坐下,小玉放好艾唯依买的东西,叫来店小二,掏出一个半两说,“麻烦你把这些东西送到艾府,再帮我们找一个小厢间。”小玉递过半两,指了指楼上的包厢。

“好咧好咧。”店小二见到半两,乐呵呵地接过,这可是他差不多一年的工钱,又顺道叫过另一个伙计,让他带小玉和艾唯依到二楼的厢间。

艾府是咸阳大有名气的门户,经营大米,五谷等。且艾府的老爷夫人都是热心肠的人,常施粥济贫,这地带的人都对艾府二老很尊重。

艾唯依瞧了眼那个见钱眼开的店小二,没有说些什么,依艾府的名声,免费送这些过去又不会怎么样,人嘛,分几种,又何必在意这些。

来到楼上的厢间,安静了许多,来到窗前,往下看,大街上那些人来人往的人群,艾唯依顿时觉得心里空空的,很不好,艾唯依不喜欢这种感觉。

“小姐,要吃些什么,小二已经等着了,小姐快点菜吧。”小玉拉了拉望着大街失神的艾唯依。

“你觉得什么好吃就点什么吧。”艾唯依回过头来看着小玉心底才逐渐有了那么一点暖意。

“那让他们把这的招牌菜都上了吧。”小玉喜滋滋地对艾唯依说,也示意小二上菜。额,小玉我可不是贪吃噢,掏的都是自己的工钱,在艾府做了那么多年的丫鬟,赏钱什么的都没地地方花,今天就大吃一顿吧,关键是艾唯依带出来的钱已经用完了,只能让小玉先掏腰包。

小玉坐在椅子上摇摇手臂松松双腿,今天着实累的厉害。

“小玉,你想你的爹娘了吗?记得你是爹爹捡回来的,可想过去寻你的爹娘呢。”艾唯依有些心疼,小玉的身世和她的有差别吗,艾唯依在心里苦笑,因为艾唯依看到了大街上有些孩子由自个的父母牵着逛街,内心的苦楚谁能懂得,顷刻之间又是一脸寒霜。

“不想找他们,既然忍心丢下我,找他们又有什么用呢?”小玉想了一会,倔强道。其实她的内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只不过这些年她已经忘了爹娘是什么了,深夜里,她曾多少次哭着喊着要爹娘,哭天喊地到头来还是徒劳无功,所以到后来她也就不再有什么念想了。

艾唯依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些,可是她心里真的很痛,不由自主地问出来了。

“小姐,你一直都把我当妹妹,有小姐在身边就足够了,小玉不需要爹娘。”心里满满的情,那是对艾唯依的亲情,她早已把她当成了家人。

“嗯。”艾唯依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走过去抱着小玉。

“小姐,这是你溺水醒来后第一次笑呢,小姐长得那么美,要常笑,这样才不浪费这张小脸蛋啊。”小玉笑嘻嘻地看着艾唯依那么薄纱下的浅笑。只要小姐过得好,她便满足了。

艾唯依轻点头没有再说话,坐下,等着开饭,她知道这副身体以前的主人与小玉情同姐妹,所以她现在有点害怕小玉发现,此小姐非彼小姐,是的,她害怕小玉知道后不会再对她好。有小玉在身边唠唠叨叨,她这几天习惯了,心窝暖暖的。

“来咯来咯,本店的招牌菜,请二位小姐慢用。”小二端上菜,热情地招呼着。因着二位是艾府的人,也比以往的态度好了许多,且先不管眼前的二位是究竟是艾府的什么人。

“你先出去吧,没有叫你不准进来。”小玉严肃地吩咐道。

“好好好。”店小二退出门外,也不忘替她们关上门。

“小姐,你可以摘下面纱了,闷坏了吧,快吃,可好吃了。”小玉给艾唯依夹上几块牛肉,笑呵呵地看着满桌子的菜。

“知道了,就你嘴馋,快吃吧。”艾唯依无奈地看着快要流口水的小玉,摇摇头,却又忍不住笑了笑,这丫头,被惯坏了。

“小姐又笑了。”小玉乐呵呵地捂着嘴,她最喜欢看艾唯依笑了,那个样子真的很美。

艾唯依没有再理会小玉那丫头,执起筷子,享受着这里的美味。

艾府。二老看着满堆的东西,愣了许久,终于扯出一抹浅笑,也有点欣慰,他们的这三女儿可是第一次出门,还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能让他们夫妇不欣慰吗,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也只是希望女儿开心。艾家夫妇本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年方二十三,已嫁做他人妇。二女儿年方十八,溺水身亡。最小的就是艾唯依十五岁,也是二老最疼爱的女儿,跟许多人家一样,也是偏疼最幼小的子女。

“把这些东西拿回三小姐的房里,还有,每个月多给小姐一百半两。”艾夫人对着门外的下人道,她希望艾唯依忘掉不开心的事情,坦然面对现在的生活。

“是,夫人。”下人手脚利落地把艾唯依买的东西搬走,下人们对艾府的三小姐也是很尊重的,对于她的事情,自然也是很上心的。

“夫人,你有没有发觉,自从小依溺水醒来后,有点不一样了。”艾老爷若有所思地问。

“是有一点,可再怎么不一样,小依也是我们的女儿啊,现在的小依也挺好的。”艾夫人没有往深处想,草草回答,她可想着待会去厨房给艾唯依熬点什么汤补补身子。

“是啊,再怎么不一样也是我们的宝贝女儿。”艾老爷憨厚一笑,却遮不住满脸的憔悴。

“老爷,不要再想了。”艾夫人明白艾老爷还伤心着,二女儿的离去,他们也无能为力,无法补救,性命在天,都是上天的安排吧,艾夫人紧紧地握住艾老爷的手,传递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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