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阵耀眼的金光闪过,段涛来到了一条木叶森森,青石铺就的小径尽头,他揉揉眼睛,适应了一下当前的光线,只见猿人正站在他前面不远处,冲他一阵龇牙咧嘴。
猿人指了指小径另一端,然后兴奋的一跃而起,呼呼连声,向小径深处跑,转眼消失在林荫之中。
段涛此时不在犹豫,跟着猿人,沿小径慢慢向前走去,小径两旁长着浓密的树木和杂草,曲折弯曲,在林荫中时隐时现,竟似没有尽头。
曲径回转,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足有十余亩大小的湖泊呈现在眼前。
湖岸上垂柳茵茵,鸟语花香,湖中碧波粼粼,清可见底,湖水中几尾游鱼悠然自得的水底嬉戏。
水面上漂浮着几叶硕大的睡莲,几朵淡紫色的莲花开的正盛,阵阵幽香直冲鼻端,让人心神为之一振。
段涛驻足在湖岸边,一时间心驰神往,陶醉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之中。
青石小径从岸上直通往湖中的一架木质回廊,回廊曲折徘徊,与湖中央一顶飞檐斗拱的八角凉亭相连。
段涛不自觉间走近凉亭,亭内空无一人,却又一方檀木条案,案上右侧放了一只明光闪闪的铜香炉,炉内两根细细的檀香刚刚燃起,缕缕青烟缭绕,阵阵檀香如鼻,段涛只觉自己浮躁莫名的心神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在香炉旁边,摆放了几本古书,蓝色封皮,棉线装订,与中国古代线装书并无二致,只是书上未写有字。
条案左侧有一架黄杨木毛笔架,架上挂了几只毛笔,其中竟有一只好像刚刚用过,一滴墨汁凝在笔端,滴又未滴。笔架旁边有一方刻工精美的石砚,砚池内一汪漆黑的墨汁刚刚研好,仿佛正在等待主人用它来写字画画。
段涛环顾周围,除了几声蛙鸣和鸟叫之外,周遭寂寂然空无一人。
他不由心中有些莫名的紧张,他不自觉的吸了吸鼻子,檀香的味道令他头脑有些发沉,感觉竟有些困顿了。
“这香有问题!”他警觉起来,掉头退出凉亭,想返回岸上,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洞箫的声音,隐隐约约,古拙无比。箫声呜咽中,一艘快艇自柳荫遮盖处破开如镜的水面,向凉亭处行来。
朦胧间,段涛只看见快艇上站立一人,身材修长,一袭青衫随风飘飘,在绿树碧水间宛然若仙,几欲乘风而去。
段涛脑中一热,突然间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涛慢慢醒转,他睁开眼睛,回想自己怎么会突然昏迷,发现脑海一片空白,看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崭新的丝绸被褥透着阵阵幽香,一摸身上,自己原来所穿的那套作训服已经被人脱下,换上了一身舒适的棉布睡衣。
他想:如果那人要害自己,为什么还这么费尽心思的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方?看情形又仿佛不像要对自己不利,那他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长期的特种兵训练,让他很快判断出自己目前的处境:对方并非想害自己,费尽周折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方,肯定有他的目的。段涛对自己有非常的自信,在特种部队的日子里,侦查与反侦察,审讯与反审讯一直是他的特长之一,想要从他嘴里套出有价值的情报,简直就是做梦。
不管怎么说,现在自己对与对方来讲应该还是有价值的,要不也不会费尽心思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方,所以直到目前为止,自己还应该是安全的,既来之则安之,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
想通了这一节,他安下心来,仔细打量这个房间:房间摆设异常简单,除了中间一张八仙桌和两把椅子外,别无他物,桌上一盏铜油灯,闪烁着微弱的亮光,房间左侧有扇木格子小门,门后墙上挂着一副水墨画,因为室内光线昏暗,看不清画的是什么。
段涛坐起身来,寻思:我是不是回到中国古代某个朝代了?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以前在电视上倒是经常能看到。
床下放了一双崭新的千层底布鞋,他试着穿了穿,大小挺合脚,此时他感觉有些饿了,就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一片漆黑,一丝细细的月牙儿斜挂在天边,间或传来几声蛐蛐的叫声,微弱的月光下,清风拂动柳枝,沙沙作响,一股清新而又潮湿的空气传来,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那么安详。
段涛双手护在嘴边形成一个喇叭,大喊道:“喂!有人吗?”
突然间,眼前漆黑的夜色中迸出几道明亮的金色光线,金光如利剑般撕裂了夜空,方才如墨般的夜色好像一堆泡沫,瞬间消失不见,一个车轮般大小的红日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升上天空,四周的景物变得清晰起来,花草和树叶上面,夜晚的露珠在阳光照耀下,如同一颗颗闪亮的珍珠。
“靠,不会吧!我一喊,天就亮?这……这亮的也太TM的快了吧!”段涛瞪大眼睛,用手捂住嘴,仿佛一只闯了祸的公鸡。
“哈哈哈,你终于醒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一位身穿青色绸衫的中年男子,手摇折扇,大摇大摆,从树丛后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身材高挑,一张四方大脸,红中透紫,一双丹凤眼,如墨般漆黑的两条窝蚕眉,斜飞入鬓,三缕长髯,飘在胸前,折扇轻摇,潇洒无匹。
“关……关二哥?”
段涛仿佛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连声音都变了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