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蝉”回头看了他一眼,缓缓发出声音。地狱之音在这空阔、幽暗的深渊中,更显出诡异非常。
“那些就是这‘地下魔宫’的主人。他们被称为‘虫人’或是‘穴居虫’,属于‘地灵魔族’的旁支。
而这里就是‘虫人’的‘育婴房’。更确切的说,是他们修炼、提升的地方。这‘穴居虫’一生要经历七次蜕变,每一次可以说都是脱胎换骨,改头换面。他们在生理和外型,在每次蜕变时都会有巨大的变化。甚至有可能在哪次变化之后,就会死去。
他们有可能变成翩翩起舞,令人类着迷、发狂的‘蝶人’;也有可能化成肥肥大大,身体圆滚滚的‘蜣螂人’;也有可能化作未老先衰,成年以后只有短短时间享受生活的‘蝉人’;也有幸运的,能披上坚硬的无比的精装铠甲,成为‘地族’的武士,进入‘广魔圣殿’中保卫神圣的蛰伏魔怪一族——我们伟大的‘地灵魔族’。也有倒霉的,变成人人唾弃的蝇蛆或是尘土。
他们在蜕变过程中也是其最脆弱的时候,所以他们藏身在这里,等待蜕变。但谁也不知道自己在破茧蜕变以后,究竟能变成什么样子。”
“天地转,光阴破。万年久,争朝夕。”
“但我们‘虫人’从没有一个退却过,其实每次蜕变都由自己选择。当经过第七次蜕变之后,离生命的终点也就近了。但至少我们活过。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有什么神,什么命运,什么注定。那么这变化就是我们必然要承担的命运。这种蜕变是自然赐予我们的天性。我们顺应‘天命’迎接变化。
但其间的一切经历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美好、丑恶、荣耀、卑微,都是我们自己争的,也必将成为我们生命中最为珍贵的经历。”
“命注定,运我行。”
“你知道昆虫的‘奥义’吗?他们都在黑暗的地下、泥土中蛰伏数年,十几年之久。却只有几个月,几星期或者几天的时间能突出地面,享受阳光、空气和雨露。它在黑暗中所受的所有苦难,都是为了那短短的一瞬。
你知道蝉吗?他要在漆黑、潮湿、暗无天日的地底下蜕去七层外皮,每一次蜕变在外型都会有很大变化。
但他们没有一次退缩、畏惧过。他们决没有因为那些成长中要经历的痛苦和未知,而放弃蜕变的机会。
生命可以很短暂,但决不能虚伪。”
那“蝉”轻咳了两声,继续向前,“巴图尔”感到前进时周围愈发地闷热、光亮。皮肤感到灼热,眼前多有赤红颜色。
而“巴图尔”明显感到那些热量地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他不知自己这次去向何方。
三人又走了一程,两物忽然停住了脚步。“巴图尔”已经明显感到身上炽热难耐。他从两物中间的缝隙观看,却只见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那条狭长的路已经到了尽头,前面就是万丈悬崖。
他不由向下朝热源看去,只见就在他们脚下,深渊底部是一片赤红。并不时有蒸汽和热浪向上涌动,下面正是翻滚的岩浆,宽广辽阔正是一片火的海洋。
从“火水”中翻涌着“火浪”和气泡,像是红色的泥浆。火海中的“礁石”不时被吞没,吐出,红黑相间,层次分明。“浪潮”在空洞的石壁间向前涌动,撞击受阻,火星四射。
那“蝉”的脸转过来,映红的脸显得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