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韩真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然后走了进去。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偌大的客厅已经变成了垃圾场,到处都是打碎和被推倒的东西。
而洪猛刚走进来便随即转身走了。他可不想出现在国主发脾气的时候。
此刻,楼上还不时传来东西打碎的声音。几个佣人默默走进来,可是打扫狼藉一片的客厅。
韩真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看着佣人们忙碌着。
时间在一点一点过去,半个小时后,客厅安静了下来,韩真抬起头,发现客厅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就连打破的花瓶都换上了一模一样的。一切就像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楼上也没有了声响,夜幕开始降临,她发觉身子很热,头也昏昏沉沉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又过去一个小时,她笨重的身子靠在沙发背上,眼睛也越来越沉重,她想着能进来一个人就好了,她就可以……一个人影从楼上下来了,她极力的想要看清,可是怎么都看不清,小光,是你吗?是你吗?对不起……
“来人——”慕北寒摸着韩真的额头手大声的喊道。
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人:“国主。”
“叫医生。”
“是。”
慕北寒说完,抱起韩真就往楼上走去。
“小光……小光……我想你……你回来吧……小光……”躺在床上的韩真因为高烧说着胡话。
“蠢女人就是蠢女人……”慕北寒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冰过的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
“乔治怎么还没来。”极不耐烦的声音。
“已经打过电话了,说马上就到。”佣人战战兢兢。
外面已经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佣人立刻走出去把一个外国人迎了进来。
“乔治,你越来越慢了。”慕北寒起身走到了一边。
“慕少,我已经够快了,下雨山路打滑,我差点掉下山去。”乔治一边回答一边在韩真的身上检查开了。“孕妇发这么高的烧,你怎么现在才叫我来。”
“我不知道。”慕北寒实话实说。
“不知道?”乔治很夸张的嚷道:“你这个未婚夫是怎么当的?”
“有危险吗?”
“我现在给她打一针退烧针,不过最好还是送医院,她毕竟是个孕妇,而且这么大的肚子可能快要……”
“小光……小光……”韩真摇着头,汗水浸湿了头发,黏在额头上,她突然抓住乔治的手,大声的呓语着:“对不起,小光,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需要钱,我要去赚钱……”
乔治慢慢抬起头看向一旁一脸黑线的慕北寒。
“什么情况这是……”
慕北寒走过来,把韩真的搂在怀里。“别废话,先给她打针。”
打完针之后,慕北寒抱起韩真跟在乔治身后,三人上了车,车子缓缓向山下开去。
雨势越来越大,车是乔治开的,刚才来的时候差点掉下山沟让他心有余悸,现在他也不敢开快车了。
“啊——”韩真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乔治回头问:“怎么了?”
“我……我……我肚子……”韩真迷迷糊糊的,她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了出来。
慕北寒此刻也有些傻了,他感觉自己的腿上一阵湿润,而且面积在不断的扩大。他抱紧韩真却看向乔治:“怎么办?”
乔治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估计是羊水破了。怎么办?他看看前方的路,雨势过大,根本看不清路面。他索性停下了车。
“啊……孩子……孩子……”韩真此刻已经清醒了一些,她知道自己羊水破了就要生了。
“快让她平躺在座位上……把她衣服脱了……”乔治一面吩咐慕北寒一面从驾驶位走下来,风雨立刻从敞开的车门钻进了车里。
慕北寒看到韩真的身体一阵哆嗦,冲着乔治嚷道:“关门。”
乔治敲敲慕北寒这边的车门:“你会接生吗?”
慕北寒看看痛的死去活来的韩真,一颗心也紧张起来。
这辈子,不管是黑道上的刀光剑影,还是商场上没有硝烟的战争,他都统统经历过,可是女人生孩子对于慕北寒来说,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他茫然无措,只能听从于乔治,乖乖的下了车,站在车门外。
乔治打开门:“进来帮忙!”
慕北寒回头:“我能帮什么忙?”
“进来再说。”
慕北寒坐上了驾驶位。
乔治把韩真的双腿分开,他看见一只小脚已经露了出来。
这是他最不想看见的。婴儿的腿先出来这是难产。
“不想你老婆孩子有事,快开车,有多快开多快。”乔治吩咐着。
慕北寒发动引擎,一踩油门,车子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啊……啊……”痛苦的声音一声接一声。
慕北寒的心也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虽然孩子不是他的,但他却突然有种为人父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紧张而又期待。
“怎么样,生了吗?”他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着乔治和韩真。
乔治庆幸车上还有急救箱,他带着无菌手套握着婴儿的小脚,这时,他欣喜的看见孩子的另一只脚也出来了。两只脚一起出来就好生了。乔治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慕北寒看到乔治脸上的表情轻松一点便再次问道:“怎么样?生了吗?”
乔治没时间回答他的问题,专心的继续为韩真接生。
“生了吗?怎么样啊?”
“你能不能闭嘴?让我安静的接生。”乔治实在忍无可忍了,回敬了一句。
慕北寒只好乖乖的开车,不再说话。
“哇——”一声清凉的啼哭声打破车内的沉默。
慕北寒心里一颤,慢慢停下了车。
“恭喜你,慕少,是个儿子。”乔治举起一个全身沾满粘液的婴儿。
慕北寒回头看到孩子,眼里居然被雾气蒙了一层。孩子四脚朝天,挥舞着,啼哭着,声音嘹亮而又清晰,充斥着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乔治拿起剪子递向他:“剪脐带吧。”
纵横江湖的慕北寒突然胆怯了,想当初,他拿着砍刀砍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和害怕过。他接过剪刀,屏住呼吸很小心很小心的剪断了脐带。
慕北寒看看韩真,韩真已经没有了声息,好像睡着了。
“她怎么了?”声音里充满了紧张。
乔治低头一看,血已经湿透了座位,顺着斜面往座位下面流。
“开车,快开车……”
慕北寒再次发动轿车,疾驰而去。“怎么了?真真怎么了?”
“大出血,是大出血,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