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我去厨房帮你姐。”
陆苡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头也没回，“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出去等着！”
耳边一阵低笑声，腰上一紧，他的大手便缠了上来，从背后搂住了她。
“老婆做了什么好吃的――”他的话还没说完，目光触及流理台上形形色色的餐盘，精致的水晶盘子里，各色菜肴色相俱全。
“你尝一尝。”陆苡递给他一双筷子，他却笑看着她，并不接过，“你喂我。”
说着，张了嘴凑近她，脸上带了些孩子气。
陆苡哭笑不得，夹了一块醋溜鱼片喂到他嘴边，细心地伸了一只手掌接在他下巴下，“小心烫。”
他一口含下，细细品尝，陆苡期待地瞧着他，“味道怎么样？”
他皱了一下眉头，淡淡道，“味道不太对。”
“这可是我最拿手的菜。”陆苡咬唇，欲拿筷子自己尝一口，他突然一把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说着，俯身吻住了她。
坚实的胸膛紧紧贴着她，两人亲密无间没有一点缝隙，陆苡被他袭吻得有些措手不及，双手悬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放哪儿。
醋溜鱼的香气钻进她嘴里，他的唇舌带着攻城略地的强势。
背后抵在流理台的边沿，有些疼，但她已顾不上许多，被他吻得迷迷糊糊，意乱情迷……
“姐！包里电话响了！”脚步声从客厅传来，陆苡吓得脸色惨白，一下子惊醒，狠狠推他，可是贺汌骁却纹丝不动。
陆苡又气又急，还没来得及说话，陆夜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手中拿着她的手机。
贺汌骁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侧身对着陆夜，伸手接过手机，“谢谢。”
陆夜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没有听见我姐的声音？”
“我在这里！”陆苡连忙心虚地说道！
她不说话还好，话一出口，陆夜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他的听觉比旁人更敏感，又是刚交了女朋友的大男孩，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气喘吁吁是因为什么……
“我先出去了！你们继续！”说完，疾步走出厨房。
陆苡快要窘死了，瞪了贺汌骁一眼，心道待会儿和你算账，接起电话。
挂了电话没多久，陆夜又进来了，“姐，小倩突然有急事，不能过来吃饭了，她让我跟你说声抱歉。”
“没事。”陆苡表示理解，关了火，双手伸到背后解围腰的带子，一双大掌却握住了她的手。
他将她的手拿开，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替她取下了围裙放在一旁，握着她手的大掌却一直没有松开。
陆苡索性让他握着，两人一起将菜端上桌。
门铃响了起来。
“刚挂了电话就到了，速度真快。”她挣脱他的手，“我去开门。”
“妈妈！”一团肉肉的不明物体猛地扑进她怀里，差点将她撞倒。
陆苡哭笑不得，顺势搂住，牵着十一肥肥的小手往屋里走，“宝贝，你爸喂你吃的催长剂吗，怎么越长越胖了？”
左延提着水果鲜花，跟在两人屁股后面，笑看着十一腻在陆苡身边撒娇，贺汌骁拦住他的肩，问，“十一最近情况如何？”
“时好时坏。”左延看了一眼沙发上蹦蹦跳跳的小女孩，颇是惆怅，“看来，我得接收你的提议了。”
贺汌骁刚想说什么，门铃声再次响起。
“我去开门！”陆苡抢在贺汌骁前面飞扑过去。
“你一打电话说和老公请吃饭，我妈就恨不得长了翅膀立马飞过来。”曹嘉一进门便笑嘻嘻地打趣道。一边换鞋，一边往屋里扫了一眼，看见左延和十一，立刻垮了脸，“他俩也在啊。”
语气有些不高兴。陆苡连忙挽住她的胳膊，圆场道，“大家一起吃完今天这顿饭，有什么过节都一笔勾销！”
曹嘉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扭头冲身后说道，“妈，我给你说的那个讨厌鬼也来了。”
“你这孩子，什么讨厌鬼不讨厌鬼的，怎么没礼貌……”她的话还没说完，陆苡和曹嘉已经进了屋，视线一下子宽阔起来。她一眼便看见了屋里的左延，脸色刷的一下惨白。
陆苡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她，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心里已经十分肯定，她绝对认识左延，或者说，认识十一的生母。
狂喜，她上前挽住曹母的胳膊，还没来得及说话，曹母像是疯了一般，涨红了脸色，连眼睛也是血红的，将手中的袋子一股脑朝着左延砸去！
“我打死你这个小王八蛋！你这个挨千刀的！”曹母痛哭着飞扑过去，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左延已经挨了她好几巴掌。
“你这个有爹生没爹教的东西！我打死你！看你还能不能出来祸害人！”
曹母退休前是车间主任，手劲挺大，左延被她两巴掌打懵了，愣是没有回过神，硬生生又承受了她两巴掌。
十一最先反应过来，看着自己亲爹被人打，哪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坏人！不准你打左延！”吓哭的小女孩飞奔过去，一边哭闹一边捶打曹母的大腿。
大腿被人抱住，曹母低头，看见和自己女儿小时候十分神似的小女孩，心里的火气像是被一桶无形的冰水浇灭。
这个孩子……
心里柔软一片，她蹲下身，泪眼婆娑地将她搂进怀里，十一挣扎，抓她的脸，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一边哭一边笑，直直地瞧着她的脸。
这个女孩儿是她的孙女，即使身上流着那个男人一半的血，她又怎么讨厌得起来？
“坏人，放开我！坏奶奶！”
“十一，住手！”贺汌骁皱眉，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看了一眼曹母脸上的血痕，严肃地对十一说道，“跟奶奶道歉！”
十一不服，“是她先打左延的！”
“奶奶有错，你也有错，但奶奶是长辈，应不应该你先道歉？”贺汌骁耐心地说道。
十一低着头，非常不甘心，但她对贺汌骁的话向来言听必从，嘟着嘴，气呼呼地说，“对不起，奶奶！我不该动手打你！”
“这是怎么回事？”左延这才从莫名被打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怒不堪言。他长这么大，怕鬼怕神怕三哥，还没怕过其他人！今儿竟然被一不认识的老太太扇了巴掌！
余光一瞟看见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曹嘉，他简直恨不得扑过去踹她一脚！
这个女人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吗？遇见她就没好事！现在变本加厉了，全家都来气他！
瞪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曹母，语气不善，“你凭什么打我？”
听见他的声音，曹母原本柔和的表情再次凶狠起来。
她松开十一，上前一步便狠狠推了左延一把，“我凭什么打你？我就是要打你，打死你！”
“阿姨，您冷静一点，有事好好说。”贺汌骁连忙拉住她，给陆苡使了个眼色，陆苡赶紧推了曹嘉一把，一边抱起十一往曹母怀里攘，附和道，“是啊阿姨，小孩子在这儿呢，不适合见到打骂的场面。”
小孙女是曹母的软肋，一提到她，什么火气都没了。
曹母低头，对上十一怯怯的眼神，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心里满是无力。
“妈，毛主席说了，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曹嘉挽住母亲的手，将她挽沙发上带。虽然心里拍手称快，暗赞母亲身手不凡，打得漂亮，可是嘴上还得给陆苡跟贺汌骁面子。
曹母在沙发坐下，一张脸深深地埋在掌心里，低低啜泣。
陆苡给她倒了水，曹母接过捧在手心，眼圈红得厉害。
“阿姨，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是阿延得罪了您，我叫他给您赔个不是。”贺汌骁挨着她坐下，问。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底，从曹母刚才说的那番话，已经猜出了大概……
但他没有主动问，只是等着她自己说出来。
“嘉嘉真是命苦……”曹母叹了口气，环视了一圈众人，终于叹口气，认命似的，“罢了罢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嘉嘉十八岁那一年，她爸带她去参加公司聚会。”曹母喝了一口水，缓缓说道，“在轮船上，吃过饭她爸便和同事打麻将，让嘉嘉自己到处走走。牌局直到凌晨三点，他爸给她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就到处找她。有人说她到楼上酒店去了，她爸一路找过去，服务生带他到总统套房门口去敲门，门打开――”
说到这里，曹母再次激动起来。陆夜抱着十一进了卧室玩游戏，没有小孩子在场，她便毫无顾忌，伸手便给了左延措手不及的一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