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泊,子泊,快起来,別睡了”只见耳边响起一把声音,正当眼前男子他在思考要不要吵醒他时,他已睜开了双眼,他模糊不清得吱唔几字,才发现眼前一切,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布置十分简洁,书案上放着只有一小节灰烛,旁边叠着数卷竹简,阳光從窗缝中透出,照不出一点轻尘,好像一点都沒变,一切都这么熟悉。
“不是还没睡醒吧”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声音也有点熟悉,只见眼前出现一个一身白衣的书生,脸上滿是焦急,彷佛已经等不及,作勢要拉走他
“难道只是黃梁一场”
“一大清早就擾人清梦,又有何事找我”他笑了笶道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快,快啊“左手已拉上他的长袖,走向門外
“你都不说一下,我可是一大清早被你吵醒”书生一语不答,拉着他便走向西廂,
只见在亭旁小湖中撈起一物,放在他手上,喚了几声,老仆匆匆而来,书生交代几句,老仆应了一声,已跑出西廂
下一刻,他已被趕出大门,这天还没亮,只有风吹落叶橫扫而去,他无奈地走在大街上,微微抬头,心中在思量着什么,清晨渐渐被溫暖笼罩,甘露也从叶上滴下,犹如新的开始,人越来越多,清靜的街道变得吵闹,
记忆中繁華昌盛的永乐大街,没有哪天不熱闹,不绝的人声各种的叫买,小贩子好像无处不在,现在街上也只有那家姓王的老铁匠默默打开了大门,鼓吹炉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而这一切彷佛没有尽头
伸展手脚,渐渐感到周围人又多起来,正欲穿过市集,卻见路边一小档口,饰品颇为精致“还要去相亲,总不能失礼“心头一动,便买下钗子,小心翼翼藏在袖中,正要转身离去时,卻盯着另一支钗看,贩子道“公子是否看中了此钗,此钗可是大有来头,传说这钗是冮南四絕之首段洛清尘之物”
他的身子颤抖了下,像被勾起了什么,眼中浓浓的不可置信,仿佛下一刻就要疯狂“公子可要冷静,小人若有得罪公子之外,小人在此向公子赔罪,还望公子饶恕,家中尚有一老一少要照顾...”
“这。真的是。洛清尘之物”他低声道
“给小人十个膽也不敢欺骗公子啊”贩子略带哭声说道
只见他从囊中取出半兩银“这样可够”,贩子惊慌地接着“够着,够着,当然够了”说着已卷走货物,他已不想在待一刻,他握着右手上钗子,卻把左袖中钗子放下,囗中念着“清尘,洛清尘,真的不是梦么”正要忆起,脑海偏偏什么都想不起,她如同虚幻飘渺存在,遥不可及,又出现在眼前,如同昙花一现,就像梦中一般,沉重的脚步代替成唯一的声音,不知不觉走上木桥,对岸传来悠悠弦音,等他,卻不是他所等的,眼中倒映小桥流水,重叠着时间
那年细雨纷纷,烟雨中倩影霞衣,纸傘堪堪遮住肩,蒹蕸在侧,故人执傘遥望,轻舟随流漂去
物是人非,夕阳开始西斜,桥上走过寥寥数人,无一不是离人,只有他仍在痴等,手里仍握着那一支釵,沉默,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想什么,他动了动,喃喃道“她,没有来,梦,又为何这么真实,梦里的一切,也是,假的么”他闭上眼睛,千年的等待,回应的只有风声,眼泪顺着兩行流下,眼神彷佛变得更迷茫
“那,我梦中等的又是谁”看了看手中钗,转身离去,没有人知道落幕的背影代表什么,路彷佛也很长
没有人知道为何少爷如此失落,连相亲也不去,李家,份外冷清
家家户户皆是灯火通明,门外只有残月孤寂,夜风起,吹落的是一地繁花,这灯不亮,卻分外清晰,只有这思念不明,不清,夜寂,卻还有一轮明月常在,心思磨研得再细腻,也不比想念,只见筆刚刚搁下,这窗便被稍稍推开
清歌皓月,葇夷轻泛漣漪,长歌短句,无从和你,晚风迭起,思念寄于流水“能送到么“
拿起纸傘,轻掩房门,身上玉笛相伴,寒风惊雁,叶落长堤,夜色依然,数千帆,一歲又一年,冮中只有渔火仍亮,残月相伴,踏舟游湖,笛声渐远,一如既往的孤独,就如梦中那一千年,这壸酒尚温,倾壶而尽,就醉倒在船上,寒风冷闕,只是习惯了,好像又回到那个疲倦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