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薛澄萱心里想道为了救林一凡他往东方一直飞,飞了整整三天,也不知道离传说中的巫山还有多远,或许飞过了也未可知,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忧心忡忡,望了一眼站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思,问道:“还没有感觉到吗?”
小思只是叫了两声,薛澄萱不由得皱了皱眉。
天空又开始暗了,东方已经变成一片苍青色,薛澄萱知道再着急赶路也无济于事,倒是找个歇脚的地方要紧,否则到了晚上会很麻烦。
她在下面搜索了一阵,很快看到山间有一个溪流在曲曲折折地流淌,并在一个小山坡下汪成一个小潭,便御剑降了下去。
薛澄萱来到小潭边,只见小潭清可见底,水下都是些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十分美丽,在小潭的周围开着几株映山红,红艳艳的,在微风中轻轻地抖动。
小思和小齐早已飞到林中去寻找食物去了,薛澄萱先在小潭的下游处掬了几捧水将脸洗了洗,用丝巾将脸上的水拭尽后,便坐在一个石头上对着潭水整理发髻。
清澈的潭水里倒映着一张温馨可人的脸庞,只是那张脸庞上带着一丝明显地愁绪。
“绿潭曾照伊人面,点点波光颤。一春颜色水寒中,正是花开时候映山红。”薛澄萱刚把发髻理好,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她回头看去,却是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披着一个粉蓝色的外褂,皮肤白净,俊逸风流,嘴角微微上弯露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眉目中天然带着一段温情,文雅脱俗。
只是此时此刻出现在这深山中,定然不是普通人。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薛澄萱冷冷地问道。
那男子本来只看见薛澄萱的背影,见她一身粉红衣裙临水而照,实在俏丽动人,所以忍不住赋词称赞,此时薛澄萱转过头来,看她容貌,更是温婉可亲,清新脱俗,纵然此时含嗔带叱,依然明艳动人,不由一呆,喃喃道:“姑娘实在美丽动人···不,这‘美丽’二字,根本就配不上姑娘。”
薛澄萱见那男子不但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痴痴地望着自己,且嘴里还在夸自己美貌,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但转眼间便消逝不见,依旧冷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那男子连忙上前作揖道:“在下白逸尘,敢问姑娘芳姓大名?”
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风雅。
薛澄萱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白逸尘闻言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一笑让他的文雅更增几分韵致,只听他问道:“那姑娘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因为你还没说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那姑娘又为什么在这里呢?”
薛澄萱并不搭理他,而是转过头望向清潭。
白逸尘微露尴尬之色,但随即又被淡淡的笑容替代,他试着往前走两步才说道:“姑娘似乎对在下很有敌意呢,难道是觉得在下是坏人吗?”
“你不是坏人···”薛澄萱缓缓地吐声道,白逸尘脸上不由一喜,只听她继续说道:“你根本就不是人。”
白逸尘脸色突变,问:“姑娘这话是何意?”
“你应该是妖精吧!”薛澄萱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天色又变淡了许多,树林里已然一片昏暗,没了阳光的照射,温度下降得极快,潭面上开始有了寒气。
“哈哈···”白逸尘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在这静谧的丛林间显得很是清冷,半晌后他才勉强止住笑容说:“姑娘真会开玩笑,我倒是想知道白某哪里看着像妖精呢?”
薛澄萱闻言转过头来看向他的眼睛,只见他的眼珠子黑如点墨,若有若无间仿佛能看透他人的心思似的,她不由暗思:“奇怪,刚才明明看见的是棕色的,难道是我看错了?”
白逸尘见她不说话,便又微微地笑着说道:“姑娘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白某心存戒备,倒是让白某心中惶恐地揣测了好久呢。”说着迈步往薛澄萱面前走去。
“如果你不是妖精,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片山林里?”
“因为我就住在附近啊,这个时候到这里来散散步应该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吧。”
薛澄萱听他如此回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暗想:“难道真的错怪了他?”
就在那白逸尘跟她说话的时候,已然走到她的跟前,距她不过半丈的距离,他见她不再说话,突然将身子往前一躬,脸已凑近薛澄萱,轻轻地说道:“其实像姑娘这么美,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才令人奇怪呢,我反而觉得姑娘倒像是妖精变得呢,要不然这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标致的人物。”
他说这话时,脸离薛澄萱不过两尺之距,薛澄萱只觉得他吐气如兰,身上竟然有种淡淡的女孩子才有的香气,那对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脸上依然是淡淡地笑容,只不过这笑容里明显有了挑逗的意味,让她的心中猛地“砰砰”直跳。
她猛地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说:“你不要靠我这么近。”
白逸尘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但转眼间便消失不见,连忙说道:“都怪白某唐突,冒犯了姑娘,实在是姑娘太美,让在下情不自禁地就···”
“好了,既然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你散步也散的差不多了吧。”薛澄萱冷冷地道。
“看来姑娘还是对我心存戒心。”
薛澄萱却不再跟他言语,而是在附近寻些木枝准备生火。
“姑娘是准备在这里过夜吗?”白逸尘依然站在那里。
薛澄萱只是忙着自己的事情,待生完火后她便坐在一棵大树下,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啃着吃。
“姑娘怎么能吃这个!”他连忙叫道,“你等一会,我去给你弄些好吃的来。”说完便一溜烟地不见了。
薛澄萱也不管他,只是慢慢地啃着自己的干粮,思绪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散开。
“一凡,你现在在哪里呢?”她皱着眉头想道,夕阳早已沉下去了,天空中一片璀璨的明星,火焰在静静地燃烧着,时不时地发出一声“毕剥”声。
思齐这两个小家伙不知何时已飞了回来,静静地待在她的肩膀上,毕竟天黑了,它们也该休息了。
忽听“哗啦”一声,两只相思鸟都不由惊得飞了起来,薛澄萱抬头看去,却是白逸尘正笑嘻嘻地提着一个饭盒从林子中钻出来。
“看我给姑娘带什么来了。”说完他已跑到她的面前,打开了饭盒,饭盒共有三层,里面放着米饭、清蒸鱼、香酥鸡、排骨汤以及一壶酒,而碗筷、杯子等餐具也是一应俱全。
薛澄萱不由得皱了皱眉,道:“你这是干什么?”
“带给你的啊!像姑娘这种天仙似的人物,怎么能吃那种粗糙的食物呢,他指了指薛澄萱手里的干粮。
薛澄萱见他如此殷勤,也不好对他一直冷言冷语,便说道:“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吃。”
“为什么啊?是嫌我的饭菜不好还是怕我下毒了啊?”他嘻嘻地笑道,说着拿起碗筷开始盛饭。
“不是,只是我···”
“好啦,看在白某一场辛劳的份上,就赏个光吧!”他把饭碗递到她的面前。无奈之下,薛澄萱只好接下。
“我可不客气,先开动了哦。”他又说道,说着他又拿起另一副碗筷,然后把每一样菜都吃一遍。
薛澄萱知道他这是在向自己证明饭菜无毒,便不好多说什么,也开始动筷子吃了起来,这几日风餐露宿,突然间吃到这种美味,也不禁食欲大开。
白逸尘又拿起酒壶斟满一杯酒问道:“姑娘要喝上一杯吗。”
薛澄萱摇了摇头,他也不勉强,自己在一边自斟自饮。
“这两只相思鸟是姑娘养的么,看着好可爱。”白逸尘指着她肩膀上的思齐问道。
薛澄萱点了点头,说:“它们叫小思、小齐。”
“思齐?问谁能解相思,只愿与君思齐。好名字,好韵致,好深意。”白逸尘连道三个好,然后将一杯酒一口饮下。
薛澄萱不由一怔,当初她给这对相思鸟取名字时,便心存此意,没想到竟被他给解了出来,只是这相思鸟犹在,那人却不知身在何处,只是徒留相思,想到此处她不由得黯然无语。
白逸尘见薛澄萱不仅不接自己的话,神色之间反而多了些忧色,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现在白某可以得知姑娘的芳姓大名了吧!”
“我叫薛澄萱。”
“原来是薛姑娘,不知薛姑娘到此地所为何事?”白逸尘问道。
“我在找一个人。”薛澄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既然住在此地,想必对附近的情况也比较了解吧,敢问这附近是否有一只大黄鸟呢?”
“大黄鸟?”白逸尘在听到这三个字时,脸上明显一变,半晌才问道:“不知薛姑娘找这大黄鸟作什么。”
薛澄萱脸上的忧虑之色更重了,说:“我的一个同伴被大黄鸟抓去了,我在找他。”
白逸尘眉头微微一皱,道:“恕在下直言,那大黄鸟乃是上古异种,威猛无比,就算是当今天下四大门派里的长老都不一定是它的对手,你的那位伙伴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你胡说,一凡他不会有事的!”薛澄萱突然冷喝道。
白逸尘微微一惊,他抬头向她看去,只见她紧紧咬着下嘴唇,粉面上含忧带怒,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便连忙改口道:“白某失言,我方才所说的是一般人,也许你的那位伙伴洪福齐天,有惊无险,反而因祸得福也未可知。”
薛澄萱便不再说话,只是盯着火堆出神。
过了好久,才听白逸尘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人是姑娘很重要的人吗?”
薛澄萱并不回话,只是想道:“若是他真的死了,那我就和他一起葬身在鹰爪之下吧。”半晌后才问道:“你既然这么了解那大黄鸟,想必一定知道它的下落吧!”
白逸尘闻言不由尴尬地笑了笑道:“不怕姑娘笑话,那大黄鸟实在太威猛,我们见了它躲藏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去寻它的下落呢,不过它偶尔会从这里飞过,想必它的巢穴离这里并不远吧!”
薛澄萱点了点头,心想:“不管怎样,我在附近仔细搜索一下就是了。”